“你撞到我了,你就赔钱!”
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张远有点好笑。
为什么好笑?盖因这少年就是未来的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明朝历史上最沙雕也是最不靠谱的皇帝。
但,也是最能征善战的皇帝,其战绩除了开国的第一和第三位之外,可以排进前三,而且是身先士卒参战的那种前三。
“阁下很缺钱么?”
张远现在穿的是一身华丽的贵公子的衣服,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有钱人。
而眼前的这位正德皇帝穿的也华丽,但他是真的穷,只因为他的父亲明孝宗朱佑樘非常节俭的关系。
不过张远怎么可能撞到人?只不过是这小子自己碰瓷碰上来的。
“缺……”
年轻人刚要说缺钱,一旁的那个没胡子的太监立刻上前捂住年轻人的嘴。
“甭管缺不缺,你撞到人了就得赔偿!”
张远笑了笑,这个没胡子的应该是未来的八虎之一,至于是谁的话张远也不确定。
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大概十两左右,然后递到了年轻人的手上,口中还问他够不够。
果然如料想中的一模一样,朱厚照非常缺钱,十两银子立刻让他瞪大了双眼,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一旁的太监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爷,咱能不能有要点面子?”
太监忍不住扯了扯年轻人的袖子哀求道,堂堂一太子为了十两银子去碰瓷,丢不丢人?
“丢脸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管那么多干嘛?”
果然是性情中人,这位太子连脸都不要了,也难怪他与群臣格格不入。
“什么!你说这么个小东西要十五两?!你怎么不去抢?”
张远也好奇这位太子爷要这十两银子去干嘛,结果跟了一段路就看到这货进入了一家卖首饰的店面,然后里面就传出了太子的咆哮。
靠在门口,看到他脸上通红的,双手青筋都冒了出来,拎着老板的衣领一幅要吃人的表情。
旁边的太监无论如何都拉不住,那个掌柜被吓的浑身都在发抖,看起来他是怕极了,但是依旧不肯松口。
“进价十两,我卖十五两是公道价格,你让我用进价卖给你,你当你是谁啊!?”
不愧为商人,这位都要抽刀子了,居然还死咬着不松口。
“十两,卖给他。”
就在场面一时间即将失控的时候,张远开口了,开口的同时将飞鸟令摆在了桌子上。
老板愣住了,但也是只冷了三秒钟左右,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挣脱了朱厚照的双手,麻利的开始给那个小玩意打包,将十两银子收起来后把小礼盒双手捧着交到朱厚照的面前,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与刚刚截然不同。
朱厚照也懵逼了,不过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很快他反应过来示意身边的太监把东西拿着,然后朝张远躬身一礼。
但同时他的眼睛也看向了那枚飞鸟令,作为太子不可能不认得这枚令牌,而且他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分清楚这块令牌与其他的飞鸟令不同。虽然都是飞鸟的花色,但是这块令牌上的飞鸟头顶是三根羽毛,那是一枚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只有飞鸟阁创始人才会持有的令牌。
“不是普通的长老令,也不是门主令。”
“是,儿臣绝对不会认错,那是飞鸟阁老祖才有的令牌。”
一回到皇宫,朱厚照第一时间就去见了自己的父皇朱佑樘,并且将今天看到的这块令牌汇报给了父皇。
“这件事我知道了。”
朱佑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飞鸟阁据说始于先秦时期,是一个千年大派。而今门人遍布天下,不说民间了,就算朝堂也有不少人与飞鸟阁扯上关系。不过人家没有犯罪自己也不好动他,毕竟太宗打天下的时候是借了飞鸟阁的势力。
朱元璋打天下借助了两个江湖势力,一个是明教,一个是飞鸟阁。
明教给朱元璋提供了大量的基础人手,还有各方面的情报;而飞鸟阁提供了高等人才和资金援助,某些方面来说飞鸟阁比明教出力更大。
如今的明教教众因为当年的朱元璋说的共治天下没有兑现,所以已经属于反朝廷组织了,但是这个飞鸟阁一直都站位朝廷。可是老朱家一直都对飞鸟阁持有戒心,担心飞鸟阁明面上没有扰乱天下的意思,背地里还是想要推翻朱家。
“儿臣告退。”
朱厚照看自己老爹半天没反应,就想着自己差不多可以走了。
“等等,你今天怎么会出宫呢?”
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啊,太子是不允许随便出宫的,果然刚准备走,朱佑樘就提气这茬了。
朱厚照傻了,爹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去把论语抄一百遍。”
“是……”
很无奈,心中诅咒起了自己的老子,但脸上不敢有不满的表情。
朱佑樘看着朱厚照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随后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厚照今天偷偷跑出宫去,回来的时候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持飞鸟阁创始人的令牌,对飞鸟阁的势力发号施令,这件事你怎么看?”
牟斌愣住了,飞鸟阁他当然熟悉,自己麾下的锦衣卫有不少都是飞鸟阁的成员,尤其是百户,一多半都是。
也是多亏了这些飞鸟阁成员,锦衣卫的情报网络堪称无懈可击,全天下有无数的网点;并且这些飞鸟阁成员都武艺高强,非常好用。不过他也清楚上头的这些龌龊事,皇室一直防着飞鸟阁,也多亏了飞鸟阁一直都没什么野心,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现任飞鸟阁的阁主如今在飞鸟阁山门内不常走动,出来的都是飞鸟阁的长老与执事之流,即便如此这也是一股庞大的势力遍布了各行各业。
“臣立刻去查。”
“要快,但不要与之为敌。”
朱厚照回了东宫之后心中各种忿忿不平,我是主动来给你汇报的,你居然还处罚我,昏君!
张远来到了飞鸟阁在京城的办事处,其实是一处生意最好的买卖所在地,全京城生意最好的青楼“天香苑”。
“阁下从何处得来老祖的令牌?”
天香苑这边摆明了就不相信令牌是张远的,并且这里有三位长老,并非那位百户分不清高等令牌的花色。
“这是你们老祖的令牌?可这是我在山里捡到的,身边还有一套功法和一把匕首。”
张远化身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令牌拿出来,然后还有功法和匕首。而看到这三样东西,现场顿时能够保持冷静的人几乎就没有了,一半的人眼睛看向那块令牌,剩下来的人除了一个眼睛看向张远之外,其他的人都盯着秘籍和匕首并且呼吸逐渐急促。
飞鸟阁如今是什么等级的势力?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大派,一个诞生于秦国统一天下之前的大派,一个传闻老祖是谪仙的大派。
而今的飞鸟阁曾经帮助朱元璋横扫天下,并且蛰伏起来低调营生,对比明教的张扬如今的飞鸟阁已经基本掌控天下。其影响力在某些区域已经不亚于朝廷了,就算是朝堂之中也有不少加入飞鸟阁大臣,军队和锦衣卫当中也不在少数。
而当代阁主却低调不出,让飞鸟阁空有庞大的势力却不能获取更高的地位,人嘛,总是饱暖思淫/欲。
能够改变当代阁主想法的也就只有老祖的令牌了,然而老祖早在一千多年前就闭关去了,多年之内都杳无音信,没想到这块令牌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就这么出现在眼前,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感觉。
短暂的愣神过后,四面八方十多个长老与执事同时出手飞向令牌,当然也有伸手去抓秘籍和匕首的。
张远神反应闪到一边让开空间,场面瞬间就乱做一团,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张远拿出来的其实不是真正的飞鸟令,而是飞鸟阁青龙令。飞鸟阁除了青羽执掌的玄武令之外,其余三令与飞鸟令都在张远自己的手中。
可惜时过境迁,对于这五块令牌的描述几乎消失在历史当中,而五块令牌不同的在于放在暗处会显现出来。
“九长老,你好狠的心,为了一块令牌居然下……毒……”
此时战局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胜负,在场实力最强的九长老用下毒的手段搞定了另外两个长老和四五个执事。这些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死的如此窝囊,如此的不值。
“无毒不丈夫,等我坐了飞鸟阁的阁主之位,我会给你烧上十大箱的钱,你就安心的去吧。”
九长老的嚣张气焰气坏了现场所有人,但是他的实力最高,在场也没有几个敢反驳的。
既然无法抢夺那么就只有撤退了,当即那个夺得功法的和夺得匕首的就要逃走;只可惜九长老不傻,他清楚自己拿到这块令牌看似赚了,实际上只要消息传出去,自己恐怕大概率会死在回飞鸟阁的路上,所有的飞鸟阁成员都会无比渴望这块飞鸟令。
“既然我拿到手了,又怎么会让你们走?”
只见九长老挥手洒出一片绿雾,顿时让在场躲闪不及并且距离较近的几人都纷纷倒下,也包括四周无辜的侍女。
“老九,你真的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么?”
一名长老嘶吼道,他的实力不强勉强混到长老之末,没想到这么快要死了。
其余倒地众人有的哀嚎着,有的强行运功祛毒,还有的索性直接抹脖子自杀,倒是张远坐在一旁的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老幺啊!你也别怪我,谁让这块令牌太诱人了呢?飞鸟令啊!”
“谁说这块是飞鸟令的?”
就在九长老一脸胜券在握的时候,一旁突然不适宜的声音插嘴说了出来。
张远终于开口了,果然这飞鸟阁基本上就烂了,自己无形当中制造出了一个阻碍历史进程的组织。
“飞鸟阁分东西南北四方,北朱雀主织锦,南玄武主渝牧,西白虎主杀伐,东青龙主农桑;而所谓的飞鸟令,实际上只是一位居住在飞鸟阁边缘地区的,会点医术的老不死的随身令牌,他主药理医术。”
说这话走到一个奄奄一息的长老身边然后身上连点其身数个大穴,再一拍其后背,只见此人吐出一口黑血居然逼出体内剧毒。
“至于你手中拿的这块,青龙令,黑暗之下幽光点点;就是说把它放在黑暗当中的时候会闪烁蓝光,四方令都是如此鉴别其真伪。外表是一模一样的,但在黑暗之下各有不同。”
一边说一边继续走,又扶起一位执事再如法炮制,将她的体内剧毒祛除。
“玄武令,黑暗之下绿光莹莹;朱雀令,黑暗之下烈火焚心;白虎令,黑暗之下金光曜日;而至于飞鸟令,黑暗之下,没有变化。”
将这一周边所有人都扶起来,再将他们贴内的毒全都祛除,最后面向已经呆滞的九长老。
此时此刻的九长老就像一个傻瓜一样,他刚刚按照张远所言把手中的令牌放在暗处,果然是幽光点点。
“飞鸟阁从一开始真正主事的就是东西南北四方令,跟飞鸟令没有半毛钱关系,而单独一块令牌也无法做到取代阁主之位。因为本来就是四位阁主共治天池,从来都没有一家独大的局面,即便是东汉末年仅剩玄武一阁,也没有过独霸的情况发生。”
“知道为什么是共治而不是独霸么?因为建造飞鸟阁的那位很清楚,将一门一派的兴衰系于某一个人的身上,飞鸟阁必将走向灭亡。只有将权利分散出去,才能让飞鸟阁所需要传承的精神永垂不朽,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个道理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言罢,张远打开屋门,此时外面已经沾满了全副武装的锦衣校尉,为首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穿着蟒袍的老者。
张远不用猜,用看的就知道他便是牟斌,锦衣卫历代指挥使当中为数不多的良善之人。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奉陛下之命,请飞鸟阁阁主桃渊先生一见,桃渊先生,请!”
看来他已经调查出了张远的真实身份,其实这并不难,桃渊的画像哪没有啊?当年龙灵山草创之初,百家为了防止自家弟子得罪到了桃渊,将桃渊的画像传遍天下。当时的七国当中所有贵族与势力人手一份,谁都知道这个人不能惹。
虽说过了这么多年画像逐渐缺失,但张远相信,皇帝家里一定有一份。
“那就见见咯,你们记得把九长老清理掉,他的毒只要不从口鼻吸入的时候就与普通粉尘无异。”
张远虽说一千多年没有亮刀子了,但该杀的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九长老只是一个开始。
在牟斌的邀请下大踏步的离开,身后的房间里传来的刀斧声、谩骂声、哀嚎声直至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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