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宋春秋眯着眼,打量着面前这栋破旧不堪的寺庙。
看看表,傍晚六点。
他不大肯定这个时间是否准确。
一只黑乌鸦停在寺庙的房顶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还是冻僵了,闭着眼,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他缩了缩脖子,将大衣领子竖起来。
低沉厚重的乌云就在头顶上,仿若触手可及,他从来就没看见过这么低,这么可怕的乌云。
那像是要下暴雪的样子。
乌云中肯定装满了沉甸甸的白雪。
深吸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肺部多充斥点冰冷干燥的氧气,他想将窒息惊恐的感觉尽量减轻点。
天空下起了米粒雪,一颗两颗.....不久,鹅毛大雪无声的落下。
冬天的黑夜,说来就来,夜色即将来临。
今晚,只能在破庙中过夜了。
寂静之中,屋顶上的那只乌鸦突然呱的一声沙哑的怪叫,扑打着翅膀,朝着西边的森林飞去。
“遭瘟的,吓死人啊!”
宋春秋手里捏着石头,无奈乌鸦已经飞远。
是什么将乌鸦吓得飞走,是什么?石头在手,宋春秋却觉得愈发的忐忑。
他察觉不到究竟是什么把乌鸦吓跑的。
难道是我把乌鸦吓跑了?方圆五百米,也许除了乌鸦,就他一只活物。
破庙修建于什么年代,至少了有好几百年了吧,看寺庙门口那两根木立柱就知道,已经腐朽的让人觉得用手指一捅就要断掉一样。
这里边肯定没和尚。
他迈动脚步,皮鞋踩在细脆的枯枝上,咔咔咔的动静,在幽深的山谷中分外的刺耳。
十步之后,来到石阶边。
青黑的石阶有十三阶,上了石阶,就是庙门。
他犹豫了,进,还是不进?
四周密实的森林中,隐约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那像是一种猛兽在咀嚼骨头的动静。
他再不敢耽搁,上了石阶,小跑着走进了破庙。
刚进庙门,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想喊:有人吗。
话到嘴边,又咽下。
这个鸟不拉屎的荒野之地,鬼才会呆在这,只有弱智的人才会那么喊。
身上的汽油火机是唯一能给他带来安全和温暖之物,幸好,他刚学会抽烟,幸好,火机随身携带。
咔嗤,火机打着了。
周围,一丝风都没有,火苗直立着燃烧,纹丝不动。
有零星的雪花落在萤火虫一般渺小的火苗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他从没试过被黑暗挤压,今夜,他完全能感受到,就如一个潜水员潜入到能让身体承受极致的水深。
他觉得呼吸困难,肺泡随时就会破裂。
瞪大眼睛,他尝试着用火机的光芒看清寺庙的整体结构。
左边是是什么,大雄宝殿,还是观音殿?他看不清,只觉得建筑现出一个大概的轮廓,魔鬼一样的高耸,火苗的照亮距离,不过三尺远,光线似乎被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突然,从寺庙的后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谁来帮帮我,谁来帮帮我.....”
声音相当的清晰,宋春秋惊喜无限,我靠,庙里原来有人的,还是女人。
是尼姑吗?这样的地方也只能尼姑才能呆。
他将火机举过头顶,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刚走几步,左侧,幽暗之中,又有个声音在叫他,蚊子一样大小的声音:“别,别别别,别去,别去,那是鬼,别去。”
这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颤抖着。
“谁在那?”
宋春秋连叫几声,却再也没人回应。
而那声谁来帮帮我的声音却叫的更加急促。
宋春秋想了想,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经过一条长廊,一座大殿,他看见一个破旧的铜钟,在铜钟的后边,有条深深的沟渠。
声音就是从沟渠中发出来的。
“女士,你在哪,在哪?”
从声音辨别,女人的年龄不会小,宋春秋用女士打招呼。
“你把衣服还给我,你把衣服还给我,你把衣服还给我.....”
沟渠相当的深,就像是战壕一样,隐约中,宋春秋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齐腰深的水中,直着脖子叫着。
“我什么时候拿你衣服啦?”
女人还是那么说:“把衣服还给我,把衣服还给我,把衣服还给我......”
忽然,身后有人在拉他。
宋春秋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差点掉进了沟渠,手里的火机拿捏不稳,直往沟渠中掉,瞬间,他看清了沟渠中的女人的模样....
“兄弟,别被她骗了,快走!”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你又是谁,你怎么跑到这里的?”
“水里的女人真的是....鬼?”
“你说呢,你这头犟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宋春秋被这个说话的人连拖带拽的在黑暗中行走。
“我是,我是,怎么说呢,没法说.....莫非,你也是.....”
“你的是几号车?”
“7号,你的是几号?”
“5号,老子的是5号,妈的,太邪了!”
“是他娘的有点邪!”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