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末年永嘉之乱时,琅琊王氏自琅琊衣冠南渡,举族迁居金陵。
而因为思念故土,仍旧以琅琊王氏自称。
东晋之时,便置南琅琊郡。
徐巿迈步走在道路上,他现在仍旧是一身简单朴素的方士打扮,但是周围来往的人虽然很多,却没有谁察觉到这个相对于现代人来说奇装异服打扮的中年男人。
无论如何。
他毕竟曾经是神州这一片土地上最强一批的方士。
曾经前往海外,诛杀一地的源初之神,炼化不死药。
之后更是容纳了主干部分的樱岛神性,在远离樱岛的区域内,虽然无法呼应天地,施展出那种大威力的神术,可是其本身的修为道行却没有打折扣,仍旧是人间界不折不扣的顶尖。
他之前直奔了琅琊,可是去到那里才冷静下来,意识到其实琅琊王氏早就搬离了祖地,到了金陵那里繁衍发展,他恢复了冷静,但是心中却越发地坚决,于是转而直奔江南道。
此刻·琅琊王氏。
一位老人站在床边,床上是陷入深度昏迷的族人。
医生站起身来,对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从秦代开始历经两千余年,王氏早就已经开枝散叶到不知道有多少人数,现代人去寻祖归源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某一代祖先是足以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存在。
还背负着琅琊王氏这一名号的,只是宗家。
即便如此,人数也不少。
但是在这数量不在少数的王氏族人里面,修行出名堂来的族人同样是少数,而这陷入极度昏迷的王光赫,正是壮年族人里面当之无愧的魁首,这一次带着祖先留下来的将令,前往始皇帝陵墓,是希望得到祖先武成侯的枪法传承。
武成侯王翦,秦灭六国的第一功臣。
他的枪法和兵法一定会伴随着始皇帝埋葬。
但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出发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王光赫,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去了半条性命,一道狰狞的伤痕几乎要将他直接斩成两截子,如果不是一股气机维持住了他的气,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一具尸体。
直接可以就地开席的那种。
而除此之外,一同前去的王氏族人里,足足一半直接失踪。
问剩下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却都说不知道。
这让王氏的族人们心里憋着一股怨气,自家子弟好生生出去了一趟,回来领头的直接半死,还丢了一般人,问什么都不知道,这谁能受得了这股憋屈劲儿。
为首的老者道:“光赫情况如何……”
医生摇了摇头:“不行了,经脉全废掉了,就算是能救回来,也是个废人,没有办法再修行了。”
老人握着拐杖的手捏紧了下。
等到送走了医生,他看向其余人,缓声道:“这件事,我决定以神通,沟通先祖真灵……”
周围的王氏子弟无不悚然一惊。
有个中年男子想要劝说。
可是旋即就看到老头子握着那根拐杖,虎视眈眈注视着自己。
大有你小子敢开口,老子就一棍子给你来一波的意思。
也难免众人迟疑,老人说的,是要消耗自己的修为,甚至于一部分寿命,唤醒潜藏于王家将令里面的真灵,这样的道法,和部分神通里面,消耗真灵换取古代豪杰短暂现世的方法类似,但是相较柔和。
只是想要询问这些古物里的真灵,还原当初的情况。
而为了将对于古物传承的损害降低到最低。
必须要施术者付出代价。
而这将令所唤醒的真灵,正是大秦始皇帝麾下的战将。
大秦武成侯·王翦!
当然,并非是真正的王翦真灵,只是王翦留在将令之上的倒影而已。
否则他们直接花费代价,就能得到传承了。
…………………
而就在王家那位老者‘说服’了众族人,准备驱使将令的时候,大门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而后,被结界封锁着的王家大门轰然大开,众多王家修士猛地抬头,看到自家安排守在外面的修士们全部倒飞而入,口喷鲜血。
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受伤,甚至于直接殒命。
来人平淡放下手掌。
身穿浅灰色和白色相间的术士长袍,面容白净平和,留有长须,双目温润,仿佛蕴含有天地万物,衣着整洁,显然刚刚就是他抬手,就这样将结阵的王家修士给轻易击溃,连血雾都没能落在他身上。
王氏曾经号称‘王与马,共天下。’
祖上也曾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的大风大浪,就是现在也不容小觑。
看到这场面,谁不知道是上门挑事的来了?
徐巿面容冷淡。
此刻他已排除一切杂念,一心只为弄清楚帝陵当中发生的事情,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以他的实力,弄清楚事情之后,隐遁天机,想要走,谁又能拦得住他?等到回到樱岛,那么天下之大,自无畏惧。
他漠然道:“将帝陵参与者都带来。”
王氏老祖双眸冰冷,没有回应,只是手中的那柄拐杖提了提。
刹那间,背后祖屋里面,纵跃出数道身影。
皆是身形舒展,凌空而立。
两名老者。
还有一人手持封印于剑鞘当中的古剑,面色古拙。
王氏祖屋里,有着王家遁世潜修的诸多前辈,这名剑客,曾经是年少时和天师张若素斗过剑的剑侠,后来张若素曾邀他外出巡游天下,他碍于族中要求婉拒,而后也曾游览名山大川,将天地山海化入剑意里。
天下道门,佛门,武门之中,他足以位列一流修士。
周围两名老者脚步迅捷,瞬间掠过院落,出现在徐巿身侧。
袖袍鼓荡。
修为稍低些的,只觉得呼吸一滞,这院落当中如同有暴风席卷,王家的院落里面有些颇花了心思的莲池湖泊,这一下直接将这水域里面的水全部抽调出来,大袖飘摇,像是长龙一般撞向徐巿。
声音低沉如雷。
徐巿眼眸没有半点波澜。
不知如何动作,这风暴和水龙直接崩散。
水汽如雾。
不入三丈之内。
那剑客掌中青锋暴起。
长剑清幽,剑脊却有一道血线,如同凝聚一腔碧血。
口中清啸,剑气剑芒暴涨,几乎将这天地遮蔽,气势浩瀚,尽得了剑术繁复变化之理。
徐巿伸出手指,面无表情去捏一剑。
而后漫天剑气剑意尽数溃散。
这柄剑被捏在手中,手掌白皙的方士旋即轻轻一折,养剑意三十年的名剑直接折断。
那名剑客咳血暴退,气机猛地坠下。
族中几乎攻伐最强的剑客。
一招落败。
王家众人一阵死寂。
完全不敢相信。
徐巿握了握手,他的身体靠着神性温养了两千年,这恐怖事件的积蓄之下,强度几乎超过佛门的所谓金刚琉璃体魄,而之前一直都靠着神性作战,现在离开樱岛,一开始有种空虚的不舒服感,可随着重新运用方士的手段,慢慢的,竟然感觉到力量回归的感觉。
很踏实,圆满。
这让他心中也越发从容。
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那一枚将令,以方士的敏锐感觉,立刻察觉到了这将令和帝陵之间的隐隐联系,伸出手去取这将令,那名老者面色一变,猛地踏步上前,手中的拐杖裹挟法力,重重砸落,激发阵法,抵抗住了徐巿的动作。
同时将将令砸出,抛向身后一名青年,怒道:
“都走!”
“把将令带走,那是祖先留下的宝物。”
“去找天师府!”
徐巿眼眸落下,已经无声无息在那咬牙之后快速逃离的青年身上留下了印记,五指落下,轻描淡写将眼前的老者直接击飞,后者直接撞在墙壁上,哪怕是特殊材料所制的王氏祖屋,都被撞击出蛛网般的裂痕,老人张口咳出鲜血,须发怒张,咬牙切齿道:“你是谁,私下寻仇,不怕张天师吗?!”
“张若素……”
徐巿淡淡道:
“我或许无法杀了他,但是我要走,他也拦不住。”
“你……”
王氏老祖听到他的话,本欲回答,突地一怔,道:“这个口音。”
他面容涨怒,道:
“倭奴?!!”
徐巿本来要离开的动作一顿,止住脚步,双眸看向老人。
“罢了,既要寻死。”
“满足你。”
老者感知到那带着将令的青年已经远遁,心下安心,面对着徐巿的威胁,只是冷笑一声。
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
“我呸!”
………………
金陵城的高铁站。
卫渊和始皇帝下了车。
“这里就是金陵城了……”
“要去看看琅琊王氏吗?”
始皇帝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和王翦也没有多少联系,朕去也没有意义。”
“这样啊……”
卫渊点了点头,沉思,然后提议道:
“那要不要吃鸭子去?”
他伸出一根手指,认真道:“金陵的鸭子,也很有名。”
“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飞出这里,就像没有一只兔子能完好无损地离开蜀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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