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苏如锦十分表示了一番自己的大度,并以此衬托已至中年的月婕妤的无理取闹,又十分的替三皇子担心说:“我也大抵能猜到婕妤娘娘为何要这样对我,无非是看不上我这个儿媳罢了,所以想使计污我清白,好堂而皇之的使这门由皇上钦点的婚事作废。”
“但是,我倒也还罢了,毕竟我进宫次数实在有限,逃过这一劫就好了,但三皇子却是在婕妤娘娘的跟前,日日受着婕妤娘娘的埋怨,怕是耳朵都要生出茧子了。”
毫无疑问,苏如锦这话却是说到了正点伤。
月婕妤对景帝百般邀宠,但她自己心中也不是毫无怨言的,但在景帝的面前,就也只能将这份怨恨给紧紧的遮掩住。
但到了儿子的跟前,便不似这般了。
三皇子自小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月婕妤向他哭诉,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然后就是让他争气。
但月婕妤本身,给予三皇子的其实非常有限。
她因忙着固宠,甚至都来不及给三皇子请一个靠谱的师傅,而今三皇子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自己争取得来的。
再者说到他们这婚事上头,倘若月婕妤诬陷苏如锦未能得手,大抵就会让儿子主动退婚?却也是不一定的。
外头人瞧着三皇子自小虽然锦衣玉食,母妃得宠,父皇亦对他宠爱有加,但唯独只有三皇子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
他的父皇并没有向外人表现的那样的喜欢他。
甚至对太子,景帝还知道严格要求,对他,完全是已经放弃了。
但是没有人会关注这些,头一次晓得关心他、怜惜他的,竟然是苏如锦,这么个只见了三两面的人。
三皇子心里有片刻柔软,尔后又说:“这你便放心好了,我近来在礼部当差,并不会有很多的时间在母妃的身边。”
苏如锦点点头。
“现在倒是还好,你逃便逃了,婕妤娘娘只能干生气,但倘若以后......”她眸色渐深,“我们成婚了,平素里婕妤娘娘为难我,你若护着我,怕是要被婕妤娘娘说不孝,你若是不护我,难免被人说无能。”
“更何况三皇子这样瞧着便一脸正气的人,想来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而全然没有作为的。”
“到时候真真是要成夹心饼了。”
苏如锦长叹一口气,“我想着就替三皇子揪心。”
这么美丽、心善的女子不仅仅为他着想,关键是还想的这般长远。
三皇子觉得或许苏家如锦就是来救赎他的。
“县君这般关心,倒让我有些受之有愧了。”三皇子面上亦是一片呵护关照之情,“但你既是我温久成将来的妻子,大可不必想这么多,只安心等着嫁我便好。”
苏如锦笑意盈盈的接受了他的这份关心。
“罢了,也不同三皇子说别的了,外祖母还在那边等我着呢。”她转瞬告辞道,“三皇子记得多保重。”
苏如锦赶去大长公主的身边。
因着大长公主并没有走多远,是以苏如锦一追就追上来了。
“我晓得外祖母要等我,便不必装样子了。”她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大长公主的伪装。
大长公主无可奈何的笑了,“你这个模样,究竟是像谁呢?”
反正是不可能像镇北侯的,她这么可爱的外孙女,怎么会像了那么个老谋深算、心机阴沉的老头子的?
也不会像霜衾,这女儿性格倔强,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苏如锦老神在在道:“我像外祖母你貌美如花呀!”
直将大长公主逗得大笑,整个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不过孩子,你真的想好要嫁给三皇子了吗,不要怪外祖母没提醒你,三皇子不是一个好归宿。”大长公主语重心长的说道。
苏如锦歪头想了想,“我一介臣子之女,即便不想,又能有什么拒绝的法子吗?”
倒也不是没有,倘若她痴了呆了死了,却是不用嫁过去了,但她也不至于为了不嫁给三皇子,就去寻死罢。
大长公主老神在在的看着她,“跟本宫一块儿上马车罢,你还没去过镇国公府罢,今儿个外祖母带你去。”
苏如锦便同带着自己来的马夫打了一声招呼,便跟着大长公主过去了。
因至午时,午后炎热,一路上人迹罕至,刚开始的时候苏如锦还有心思去瞧瞧马车外头的世界,不久以后便没了那份心思,她转过头看向了大长公主。
“未知外祖母刚刚说三皇子并非良配是什么意思?”苏如锦压低了声音问道。
大长公主观察了苏如锦很久,久到苏如锦都相像不到,是从她幼年的时候便开始了。
自也不是她送到苏如锦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不然那岂不就人尽皆知了?
而是云嬷嬷。
云嬷嬷是她曾精心培养的仆人,在云霜衾出嫁之前送到这女儿身边的,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能提点一些大云氏。
可惜,镇北侯太阴狠了。
所幸,这外孙女倒很是明智。
“说到三皇子,自然不能不提他的父皇,当今的万岁爷。”大长公主提到景帝的时候神色颇为复杂,“因着他生母卑微的缘故,景帝做皇子的时候自来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他那时候可不仅仅是不起眼,甚至还会被别的皇子联手起来欺负,最后又不敢去见他的母妃,怕太后心疼,所以就......藏起来。”
“那时候还是本宫去寻的他,只因当时的皇帝母子能倚靠的人大抵也只有本宫了。”
“本宫后来无数次想,倘若那时候不对这母子二人有那么多的怜悯之心,镇国公府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外祖父是不是继还健在?”
“但亦是徒然,太后昔年救过本宫的命,本宫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再者,镇国公府树大招风,不是景帝,也会是旁人,无论哪个当权者大抵都不会看着镇国公府继续壮大下去,起码景帝还是手下留情了些。”
若不然,怕是死的就不仅仅是镇国公独一个人。
大长公主也不是不知道。
“但本宫当时虽然怜悯景帝,但也从未想过要联合镇国公府扶持景帝,直到景帝展现出非同一般的聪明才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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