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指挥官感觉自己的军营最近情况有点不太对。
虽然这里名义上是军营,但说是大型屠宰场更合适一些。
一些无可救药的人渣、混混、堕落者被送到这里,第二天就会被送上战场,然后在第三天被蜂拥而上的行尸踩成肉酱。
这里的城墙完全是由石块混杂着尸体搭建而成的,血肉与骨头糅合在黏土里,被阳光曝晒后就是较为坚固的城墙,那些行尸必须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将城墙攻破。
而被送到这里的流放者的在第一次冲击后的幸存率只有30%,大部分只有活过第一次之后才能明白怎么寻找掩体,怎么鼓动那些新来的固守城墙而自己躲在后面,怎么将死去的同伴的头割下来冒充战功换来今晚的晚饭。
当没有行尸进攻的时候,他们就会在战场附近游荡搜索,一两袋烟草都能让他们大打出手,或是对还在颤抖的行尸做一些十分恶心的事情。
指挥官的亲兵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他们不用上战场,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指挥官,同时也预防那些人渣造反或逃跑。
但是现在,那些人的状况不对。
他们开始搜集地面上坚硬的树枝并磨成适合的长杆,他们开始打造石头并打磨成圆盘状,他们在地上竖起了两根平行树枝并在中间放上了一根长度约为一米五的树干。
闲暇时间,他们并没有去搜集战利品,而是三五成群,分批使用他们打造出来的道具。
指挥官本以为这群人是准备造反,但当他看到这群人开始使用这些道具进行所谓的“哑铃推举”,“硬拉”,“深蹲”时,他感觉情况有点诡异了。
更加诡异的,是那个新来的罗林。
那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光着上半身在这群人渣中走动,时不时抖动自己胸前的胸器,并发出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们更加坚强!”
“没有痛苦,就没有收获!”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你可以的!”
“注意补充饮水,补充蛋白质!吃的好,才能练得好!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肌肉!”一名正在练习硬拉的人渣咆哮着吼道,汗水混杂着唾沫四处飞溅。
“很好!那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更多的肌肉!”
“非常好!继续!”
面容憔悴,喝着劣等葡萄酒的指挥官皱着眉头看着下方的这一幕,然后叫来自己的副官。
“他们这样多久了?”指挥官指着下面的人问道。
“三天了。”
“你为什么没有汇报给我?”
“已经汇报了,跟那份营地牛肉消费记录一起。”
指挥官在杂乱的桌子上翻找了半天,终于将两份记录都找到了。
“上个月消耗了三百一十头牛,每头三十二个铜币,最近牛肉价格涨价了么?”
“养牛的表示最近牛都去避难了,剩下的牛不多了。”
“让那些上级军官少吃点牛,每周一次太多了。怎么还有公牛?”
“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您还是继续看另一份汇报吧。”
指挥官狠狠地瞪了自己的亲信一眼,但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看另一份报告。
虽然名义上是这里的指挥官,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摆设和背锅的罢了。
胜利跟自己没关系反而很可能会被运作到审判庭,失败自己也跑不脱第一个上审判庭,反正都是死路一条,那么还不如快活一点。
干掉了半瓶酒,劣质的味道让他感到有些作呕,但他还是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那位感觉压回去。
毕竟只有喝醉了才能让他忘记这里的不愉快。
晕晕乎乎的翻着这份报告,他感觉上面每个字都认识,不过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将这份报告一扔,他拉起自己皱巴巴的军服,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他的副官在他背后喊道。
“去见见那家伙。”
走到罗林的面前,他扫了眼还在积极健身没有管自己的人渣们,然后将目光锁定在罗林身上。
“罗林?我不管你之前是谁……嗝……给我记住!这里……嗝……我说了算!”
走上前,他点燃半根雪茄,抽了一口后直接将雪茄在罗林的胸口碾灭,随后跳起来抓住罗林的头发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不过他明显低估了酒精的作用,这一跳非但没有让他抓住对方的头发,反而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落地的冲击让他的胃再一次翻滚,喝下去的劣质酒混合着胃酸一起涌了出来溅在发臭的衣服上,让指挥官这一刻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几个流放者想笑,不过罗林抬手制止了他们。
看着这群流放者,罗林高声问道:“第一百一十三条!”
流放者们下意识的站起身,高声喊道:“不在他人落魄时嘲笑,不在他人失意时炫耀!”
“明白就好!继续!”
弯下腰,罗林将这个吐的不能自已的指挥官抱到自己的小教堂,用拳头治疗了一下对方,然后擦干净指挥官的脸和手,并为对方送上了牛奶。
然后,他亲自将指挥官的衣服洗赶紧,用蛮力将衣服上最后一滴水挤干净再挂好,随后才坐到指挥官的对面。
“好些了么!”
“你小声一点,我现在头开始痛了。”指挥官揉着脑袋说道。
“那是因为你体质太弱了!你要强身健体,这样才能获得良好的体魄,喝酒也会格外带劲!”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房间的角落里,依然在作画的神画师不满的说道,“别把你那扭曲的跟油条一样的常识加在别人身上好么?”
“你对我很不满啊,神画师!”
“画了三天的肌肉,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吐!我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啊!”
“快了吧,我不想关心这些东西!”
“我关心啊!没人跟我说过灵能武器觉醒时会这么麻烦啊!”
指挥官眯着眼睛看着说话的神画师,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喝醉了。
不然为什么会看到一个会画画还会说话的史莱姆。
等到他稍微恢复一些后,他站起身,将干了的军服披上。
拒绝了罗林的陪伴,他走到门口停下来,对身后的罗林说道:“这次算我欠你的,不过别指望这样能扭转我对你们的看法。”
“我也没指望!我只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呵呵,希望吧。”
“等一下!”
被突然叫住的指挥官扭过头:“又怎么了?有什么需求快点提,我酌情满足一下吧。”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种东西有意义么……算了,我是费迪南二世,一个被剥夺了爵位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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