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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一幕,盛长权还没说些什么,堂上的盛紘夫妇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尤其是盛紘,那就更是一反常态地笑得极欢快,眼睛里全都是满满的宠溺,丝毫没有曾经的“严父”之态。
甚至,就连最上首处的盛老太太也是满面的笑容,两只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直线。
而那王大娘子就更是不用说了,在场的众人里,就属她笑得最为夸张,“呃呃呃”的笑个不停。
“啊,小丫头!”
“你就算是真的喜欢小叔父,那也用不着行如此大礼呀?”
盛长权有些哭笑不得地托住了小豆丁的动作,顺便也是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海朝云,问道:“二嫂嫂,灼姐儿这一出又是弄的哪般呀?”
也不待海朝云开口,盛长权无奈地道:“就灼姐儿这小胳膊小腿的,可千万别让她把自己给弄伤了呀!”
“若真是伤了哪里的话,那这反倒是我这个做叔父的过错了!”
盛长权的脸上,同步了之前小家伙的忧伤。
“这……”
而瞧见这一幕的海朝云,也很无辜。
“这……七弟弟……”
海朝云哭笑不得道:“这……这也不是我教的呀!”
“哦?”
盛长权眉梢一挑,心里面却是陡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难道,这是二哥哥教的?”
不过,转念一想,盛长权却是摇了摇头,觉得这恐怕是不太可能。
“应该不会的!”
盛长权摇了摇头,肯定地想着:“就长柏哥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教灼姐儿做出这么好玩儿的事儿?”
“估计,应该是三哥哥教的吧?”
在盛长权的心里,第一时间就将盛长柏给排除在这个“罪魁祸首”的嫌疑之外了,真要说起来的话,盛长枫这家伙的可能性倒是会更大一些。
“好了!好了!”
“灼姐儿,小叔父感受到你的心意了,你快些起来吧!”.br>
虽然盛长权在心里不断地猜着,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依旧是用力地托住小家伙的身体,不让她乱动,毕竟,小孩子嘛,乱动的话,怕是有可能会受伤。
不过,盛长权这虽然是好意,但小豆丁却是不乐意了!
“小叔父!”
“小叔父……”
灼姐儿的双膝跪在了盛长权的大手上,左摇右晃地来回挣扎,却是一副想要努力挣脱却又始终都挣不开的局面。
这一幕,急的她是气喘吁吁,满脸大汗!
弄到最后,这小家伙急了,双手死死地掰着盛长权的手腕,急声道:“小叔父……你……你别乱动呀……”
“你……你要……再这样的话……灼儿……灼儿就不喜欢小叔父了!”
灼姐儿的教养很好,哪怕是已经急得不行了,但她却依旧是没有胡乱打人的意思,只是嘴里放着“最厉害的狠话”,面上却是一副委委屈屈,差点儿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哈哈!”
这反差极大的一幕,登时就让众人忍不住了,纷纷的都笑了起来。
甚至,除了一个小丫头灼姐儿之外,场中众人,就连旁的下人们也都是或明或暗地裂开了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
“你们两个就别争了!”
最后,还是王大娘子心疼自家孙女,开口道:“长权,你就先放她下来吧!”
“不过,你可把灼姐儿看好,千万别让她把自己给弄伤了!”
王大娘子舍不得自家孙女受这委屈,赶紧吩咐着盛长权道:“而且,既然这小家伙乐意,那你就让她给你磕个头,好好地请个安吧!”
“这也算是灼姐儿自出生后,第一次给她小叔父行礼了!”
说到这里,王大娘子也是不由地抿着嘴乐道:“就是不知道你这做叔父的,有没有给自家的侄女儿准备好礼物?”
“要是磕头没有礼物的话,那我们灼姐儿可就不起来了!”
王大娘子乐呵呵地挤兑着盛长权,面色却十分坦然,浑然不觉其中的不妥之处。
看她的模样,确实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倒没想那么多。
“啊?母亲,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呀?”
一旁的海朝云怕盛长权没有准备这些东西,继而下不来台,于是赶紧为他找补道:“咱们灼姐儿可不在意这些,是不是呀?”
海朝云冲着还在跟盛长权较劲的灼姐儿说了一句,而后道:“其实呀,那些俗礼们也没什么珍贵的,要说真正的好宝贝啊,还是得看七弟弟身上的那份才学!”
防止盛长权尴尬,海朝云继续开口道:“听说七弟弟的行文书法乃是一绝,甚得世人的追捧!”
“不过,因为七弟弟鲜少留有墨宝在外,竟是让人欣赏不得!”
“就连我这个做嫂子的,也就只是在你二哥哥的书房里见过一幅字帖,而且,这字帖还被你二哥哥死死地守着,视若珍宝。”
“平日里,就连我要去看一看,都是满脸的不乐意!”
海朝云的这话自然是夸张了,毕竟是一家人,盛长柏又岂会如此?
不过,看着海朝云的神情,怕是她说的别的内容倒是真的,她也确实是真的很喜欢盛长权的书法。
说起来,盛长权的书法也着实不错,因为有着前世的底蕴,再加上这一世的积累,他的书法已然是自成一脉,堪称是此道上的一代宗师了。
再加上他早年间就暗自开始经营的好名声,且又经过一些列饥饿营销,广告轰炸等手段,所以,盛长权的书法大家之名也早就已经在外面传开了,且颇受人们认同。
要不是因为他的年纪还小,且又随着庄老先生出去游学六载,旁人找不到他,怕是这会儿盛长权的文名早就已经不只是眼前的这一点儿了。
说不得,都能被称为一代书法宗师了!
“七弟弟,要不然的话,你就写一份字帖送给灼姐儿吧!”
说到这里,海朝云不禁抬头看向了盛长权,面上十分之真诚。
“将来,也好让灼姐儿能与她小叔父一般,练得一笔好字!”
“这也算是不辜负了你们这一世的叔侄之情了。”
此话一出,王大娘子方才是恍然明白了自己的过错,一时间倒是不由有些讪笑。
不过,好在众人也都知道王大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倒也没责怪于她,只是将视线全都集中在了盛长权的身上,看他怎么说。
尤其是盛紘,他的眼神就更是显得古里古怪的了。
“哼!臭小子!”
盛紘乜着盛长权,心里暗自冷哼道:“不仅是家书写的少,就连这书法笔墨也不知道多在自己家里留几件,真真是个不懂得孝敬长辈的不孝子!”
一想到自己的手里头也不过是才有盛长权那三两张不成体系的练字稿,盛紘的眼神就愈发的“不善”了!
其实,盛紘他委屈呀!
外面的人都知道盛长权的书法是为一绝,但却苦无门路,无法得到品鉴其书法的机会,无奈之下,众人也就放弃。
不过,旁人放弃了,但盛紘的上级同僚们却不会,同朝为官,除非是政敌,否则谁还不是好朋友了?
于是,这些人念起盛紘乃是盛长权之父,想来他的手头上应当是有着盛长权的真迹,故而,他们这群喜好书法的文官们也就纷纷向着盛紘邀请,以为能得以所偿。
却不料,盛紘手里头的墨宝总共也不过是才三两张而已,而且,那几张还都是盛长权以前练字时不慎遗留下来的废稿,不仅水平不高,就连内容也是混乱不堪,根本就拿不出手去。
至于说盛长权曾写过的其他稿纸,实则都是被他自己给焚毁了。
因为盛长权的饥饿营销,所以能得到盛长权书法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除了他的老师庄老先生有不少之外,就连明兰也不过是才有着三份字帖,而这,还是盛长权特意留下给其练字所用。
没办法,明兰除了爱睡懒觉之外,字丑也算是她的一大特色。
而除此之外,盛家也就盛长柏那儿还有着一份完整的字帖,至于旁的人,啥也没有。
说起来,盛紘还算是好的,好歹能有三两张,林栖阁那边,盛长枫和墨兰还真是连一张废纸都没有。
至于外界,顶多也就是当年的状元楼有一份墨宝,那是盛长权第一次童生试时所书,也算是他扬名之始吧。
其实,盛长权的墨宝,就连崔大人也都没有,毕竟,盛长权的考卷最后都是要被放入朝廷库房里收录的。
而且,因为盛长权名声渐起的缘故,这些卷子最后又都被官家给收集了起来,所以,世人手中还真是没几人能拥有完整的盛长权手书。
当然,因为要营业的缘故,所以盛长权的书法自然也是要有展示的,而这展示,则就是他六年来于各地游学时,在种种名胜之地所留下的墨宝。
其中,不仅是能展示他的诗词才华,同时也是能让人看得见他的书法功力,另外,却又让他人得不到真迹,不使得其作品被贬值。
不得不说,这倒也算是一举数得。
“二嫂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海朝云说完之后,盛长权倒是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将灼姐儿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双手虚虚环拢,以臂弯护住这小人儿,防止她摔倒。
“二嫂嫂若是当真喜欢我的字,那明日待弟弟我准备好之后,定当亲自奉上一副拙作!”
盛长权嘴里含笑道:“到那时,还请二嫂嫂不要失望才好!”
虽说是饥饿营销,但家里人毕竟也是不同于外面的人,多上几份倒也无妨。
而且,当年海朝云进门之时,送给盛长权的礼物那份礼物可也是着实不错的,这一次,就算是还人情也够了。
更何况,盛长权的心里也是有着些小心思的,他是琢磨着,想要借海家的人脉渠道,将他的本事吹出去,好赢得更多的回报。
毕竟,盛长权敢肯定,海朝云在得到他的字画后,定然也是会让海文衍观赏的,有他老人家出面,盛长权自然也是获益不小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海朝云面带喜色,看来是真的很喜欢盛长权的字。
“七弟弟,只要是你写的,二嫂嫂自是无有不喜的!”
海朝云很是高兴地回答道,脸上涌出些不可自抑的欣喜。
见此,盛长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前边的小豆丁,嘴角带笑。
而另一边,听到这些话的老大人盛紘却是有些不爽了。
“好你个臭小子!”
盛紘的眼神更加不善:“你老子都在旁边盯着你半天了,你也不知道送些字画来孝敬孝敬我!”
“真是个不孝子……”
盛紘的心里仿佛是燃了一团火,吐不出,却也熄不灭,整个人气得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不过,还在盛紘在伪装一事上颇有心得,故而,他的面上却依旧是不露丝毫,只是稳如泰山地坐着,安静地充当着他主君的架势。
倒是他旁边的王大娘子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听出了他气息里的异样。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王大娘子在这一点上还是颇为敏锐的,于是,发现不对的王大娘子也不由地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了过去,注视着盛紘。
不过,盛紘毕竟是千年的狐狸了,他在王大娘子目光转来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须臾间就微微一动,直接恢复了自己的神情模样,倒是没叫她给发现。
王大娘子的视线在盛紘的脸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后,却是没有发现,最后还以为是她自己想多了。
可一等到王大娘子探究无果,转移了视线后,盛紘就迅速变换了模样,用一种充满“杀气”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盛长权,希望他能“懂点儿事”,自己“孝顺”起来。
不过,盛紘的这个期待却是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盛长权根本就没打算要送字给自家老爹。
其实,在之前的时候,盛长权并不是没有看到盛紘的眼神,不过,他在思索了一阵后,却是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因为盛长权想过,若是让盛紘得了他字的话,怕是他今后就得不停地为其提供“结交资本”了。
以盛紘的德行,这种事儿也未必是做不出来,到到时候,盛长权的这字可就贬值了,如此一来,盛长权自然就是不愿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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