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冷笑道:“你是一意要偏袒这老贼?”
李秋水漠然道:“我逍遥派的内务,你这小子凭什么来管?”
陈恕掏出七宝指环戴上,喝道:“我怎么不能管了?”
无崖子本是在旁边默然无语,看得不禁身子一颤,失声叫道:“这……这怎会在你手上?”
他呆了一会,挣扎了一下,叫道:“星河,快,扶我起来见过掌门!”
陈恕忙道:“老先生不用客气,咱们先解决了正事再说。”
冷冷地盯着李秋水道:“还不让开?”
李秋水皱眉道:“臭小子,你敢跟我大呼小叫?还有没有尊卑观念了?”
陈恕淡淡道:“如此是非不分的长辈,恕在下无法认同。”
李清露叫道:“祖母,你怎么啦?干嘛护着这老坏蛋?”
李秋水脸沉如水,却不说话,苏星河正要过去扶神情激动的无崖子,忽听一人轻叹一声,说道:“姐姐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一点没变。”
正是李沧海走了出来,无崖子身子一震,顿时目光直,呆呆地再也不动。
陈恕趁着李秋水一愣时,从她身边抢过,向丁春秋追去。
此时丁春秋已经出了楼,正欲离开,陈恕喝道:“老贼来得容易,就这么轻易想走么?”
丁春秋怒道:“臭小子不知死活!”手起一掌拍来。
陈恕知道他化功**的阴狠,却不与之对掌,运起神功,一招亢龙有悔打了过去。丁春秋只觉强横无匹的内力直涌过来,不惊吓得魂飞魄散,暗叫几天不见,这小子怎的强了这许多?
他不敢硬接,往旁边就地一滚,狼狈万状地逃了开去。周围的星宿派弟子本待大声喝彩,一见顿时都屏息凝神再不敢开口,唯恐拍马屁拍到马脚上被师父迁怒。
陈恕正欲抢上补上一掌,丁春秋呼地扬手,打出一团白色粉末。陈恕微微一凛,连忙屏息退开。
程灵素跟了出来,忙道:“陈大侠,接着!”扬手将一枚玉瓶扔了过来。
陈恕刚接在手里,丁春秋已趁机逃窜,摘星子等人无不如丧家之犬般四散而逃。
丁春秋奔了两步,忽见小巷一头,一名素衣少女大步走了过来。他惶急之下,不及细想,喝道:“快让开!”扬手就是一掌。
陈恕喝道:“丁老贼,你还敢胡乱伤人?”正飞扑上去,却见那少女往后退了一步,长袖一挥,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丁春秋这一掌。
几人都是一愣,陈恕向那少女仔细打量,只见她面如冠玉,目似晨星,长身玉立,英姿飒爽,整个人流露出一股锋锐的英气。适才这一招十分巧妙,而且精妙优美,倒有些像是逍遥派的招数。
丁春秋又惊又怒,喝道:“臭丫头,你让开!”
那少女冷冷地道:“你是丁春秋?”
丁春秋喝道:“正是本老仙,你知道厉害,就快滚开!”他心里惶急,扬手抓了过去。
陈恕忙叫道:“姑娘小心!这老贼最擅害人!”
那少女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往回退了一步,双臂一张,唰地一声,一杆银枪在手,向丁春秋直刺过来。
陈恕本待上前相助,但见这少女枪法竟是出奇的精奇,不由大感纳罕,在旁边站住观战。
李秋水姐妹和无崖子师徒都闻声出来,见了这少女的枪法,都不禁面面相觑。李沧海看了一会,叹了口气,低声道:“姐姐,咱们几个人一辈子为些儿女私情闹来闹去,五师弟却是做出这样一番大事业,真是惭愧得紧。”
李秋水哼道:“咱们女人有什么惭愧的?我倒也想上阵杀敌,这世道也不允许啊。”
李沧海摇头道:“咱们个个身怀绝技,却被私情所困,累得五师弟含冤身死,竟没人能出手相助,这不该惭愧吗?”
李秋水皱眉道:“人各有志,过去这么久了,说来有什么用?你不一样不知道在哪里躲了这么些年吗?”
李沧海叹了口气,陈恕听得好奇,向李清露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挽着李秋水衣袖道:“祖母,这位姐姐也是……咱们逍遥派的人吗?”
李秋水看了她一眼道:“什么咱们逍遥派,你也能算逍遥派的吗?”
李清露指着李沧海道:“可是她……”
李秋水摇了摇头,轻叹道:“叫姨祖母吧,唉,这位姐姐,看招数应该是你五师叔的女儿。”
她这一声姨祖母一说出来,姐妹俩人默然相对,都是感慨万千。陈恕听得暗奇,心想逍遥子有六个弟子,李秋水姐妹、天山童姥巫行云、无崖子之外,还有两人到底是谁呢?
他沉吟了一下,细看那少女枪法,只见精奇之间却又显得大开大阖,气势雄浑,颇有股冲锋陷阵的架式。那枪影飘忽灿然,忽然间闪电般挑出,丁春秋猝不及防,连忙往后跳出,却是哎哟一声,一丛银白色的长须被一枪挑得四散飞起。
众人看得无不又惊又喜,亦是暗自佩服,忽听一个声音赞道:“好一路‘岳家神枪’!”
只见一名青衣人缓步走了过来,此人神情潇洒,相貌清癯,双目神光湛然。
陈恕听得一怔,向那少女上上下下地打量,心想难道她是岳飞的后人?
丁春秋面如死灰,知道此地高手如云,自己连这样一个小丫头都难胜过,再呆片刻唯有死路一条。连忙趁着众人注意那青衣人时,从那少女身边疾掠而过,意图逃走。
那少女一怔,将长枪一收,却也不追赶,目光清冷地向着众人扫视。丁春秋抢过那青衣人身边时,对方向他看了一眼,轻飘飘地一掌拍了过来。
丁春秋暗骂一声,心想老夫今天是撞了鬼,人人都要来伸量伸量么?但见对方掌法亦是精奇无比,心中胆气已沮,向后连退几步,才还了一掌。
无崖子叹了口气,向苏星河道:“你沉迷于旁门杂学,以致荒废武功,敌不过这叛徒。但瞧瞧你这位小师叔,那是琴棋书画,各般技艺无不精通,却又能在武学上自辟蹊迳,走出一条新路来,这才是奇才啊。”
苏星河躬身道:“弟子怎能与师叔相比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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