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到底是没找着,就像是人间蒸了一样,消失的一点痕迹也没有。
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突然察觉到自己寿命将近,纵然有七邪改命也来不及了,又不想给我们这些活着的朋友带来悲伤,所以就像是老迈无牙的狮子一样,独自一人,找了一个没人的荒凉草地,回忆过往,了此余生了。
我也试图,用一些道门秘法去寻找,但老沈的家里,收拾的实在是太干净了,别说什么血迹,连根头丝都没有,让我拿着他的生辰八字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
学校里,肥猪流他们在和警方反复确认老沈失踪之后,并没有直接公布这个消息,而是用一个去国外学术交流的说法,搪塞了众人的疑问。说实话,这个说法,相当的没有说服力,你们想,老沈丫的一个搞中文的,去国外和歪果仁搞什么学术研究啊?
可别管它有没有说服力,总归算是给出了一个说法。
我们都知道,景南大学在过去几年的时间里,不断出事,死人、闹鬼等各种凶杀和自然案件,已经成为校园内言口相传的传说了,这让整个大学看似平静,实则人心不定。
学校一方不希望老沈的失踪,也成为这些传说的续集,更担忧这消息一旦公布之后,会引来很多学生的无端猜忌和惶恐,所以给出了这么个说法。
由于老沈没什么亲人,自然没人站出来求证,而我们这些知道一些内情的朋友,在心里都还怀有一丝希望,希望老沈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像这一次失踪一样,突然的微笑着出现在我们眼前,所以对学校的做法,也没有提出异议。
至于那些仰慕沈老师,为此不惜单身到底等沈老师到最后一秒的女学生们,在抗争无果的情况下,也只能黯然神伤以泪洗面,等待着时光将老沈留在自己心底的印记,一点一点冲刷或掩埋掉。
顺利谋得七邪在手的幕后凶手们,不知道躲到哪片深山老林里,去进行他们的七邪“改命”术了,又或者他们已经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完成了他们筹划数百年的惊天阴谋,总之,他们终于不再在景南大学城搞动作了。
撇开老沈失踪,带来的疑问和悲伤不谈,我这些天,却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那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大包袱,总算是卸去了。
甚至,我还奢望着,某天能在路上碰到幕后凶手一伙人,然后笑呵呵跟他们打声招呼,再拉着他们的手去咖啡厅或者茶馆聊聊,问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爸的行踪。
至于,他们的阴谋到底是什么,进行的怎么样了,我就想说一句话,我特么已经尽力了,只要他们不伤害我身边的朋友,我管他娘的!
时间一晃,大半年就过去了!
马冲他们,悄悄地升了一级,从老实听话的大一新生,混成了老资格的大二混混。学校为了加强管理,特意给大一新生设置的早操和晚自习,他们也不用参加了,彻底变得无法无天,没人约束。
这几天,大一的新生刚来报道,马冲这犊子和小吴真这俩典型的富二代,忙起了坑人的买卖。两人联合各自寝室的室友,仗着新生们人生地不熟,硬是在距离学校仅有三个公交站之远的小批商场,低价掏来了一堆的足球篮球队服,以及一些日常能用到的折叠桌之类的东西,两人一组,挨个寝室的售卖,小小地赚了一笔。
“嗳,我说你俩,都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能出息点不?去赚新生们的那点小钱,亏你们还赚的这么兴高采烈!”我看着两个拎着一大袋冰激凌来我办公室蹭空调的家伙,心里极端鄙视。
“周哥,你知道啥,这叫劳动所得,我光荣,我乐意!”马冲晃着脑袋,得意地说。
“就是,就是,去年那些老生们,就是这么坑我们的,我们现在是把学校的优良传统,继承并扬广大!”吴真左手巧克力味的,右手草莓味的,一边咬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我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小子,跟谁学不好,偏跟马冲这混蛋学,他除了坑蒙拐骗和装傻充愣,还能教你点啥?”
“周哥,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啊”,马冲白眼一翻道:“我俩进的货可是质量最好的,那些新生不买我们的,也会买其他大二贩子的,到时候花了大价钱,还买了次等货,哭都没地哭去!”
我哼了一声,抽出一张纸,给囡囡擦了擦吃花的小脸,没好气地说:“照你这么说,人家上了你们的当,还得谢谢你们了?要不要,给你们绣个锦旗送过来!”
“那倒不用了,都是一个学校的,我们作为学长照顾他们这些小学弟,是应该的!”马冲厚着脸皮道。
“对了,冲哥,咱们的社团,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小吴真干掉第四个冰棒后,抹了抹嘴问道。
“学校那边的申请已经通过了,场地也选好了,就等着开门招人了”,马冲笑着回了几句,随即又问吴真:“对了,卖球服的那位大婶的手机号记下来没有?”
“干嘛?”吴真一愣。
“笨蛋,到时候咱们社团一开张,凭着去年打出来的名号,社员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我们带着他们训练,不得有个制服头饰护具啥的?你小子怎么不明白呢?”马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小吴真一拍自己脑门道:“是了,是了,这才是大收入啊,这些队服折叠桌子才值几个钱,还得是这些训练服啥的,一套怎么也得几百块……”
我眉头一挑:“你俩搞什么鬼?”
“什么叫搞什么鬼?周哥,还记得去年我们师徒俩,为了混进鬼面舞会,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事不?”
我满头黑线:“滚犊子,欺凌弱小是你干的,我只是弘扬国术,为国争光而已!”
马冲嘎嘎一笑,摸了摸头道:“都一样,都一样,反正就是一天之内,连挑了几个拳馆、武馆,当时就把那些爱好武术和搏击的人给震了,纷纷退掉跆拳道和空手道的社团,到处托人打听我们是哪个武馆的。只是可惜,咱们师徒没有开馆授徒的打算,后来,我在操场练武,不少人都求到我头上呢!看着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失望样子,我这颗柔软的心,可不得劲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