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辩闻言点点头,笑道:“那便好,海上风高浪急,这么些年,也是辛苦你们了。”
说到这个,周允让倒是心生感慨:“陛下,属下从小便是孤儿,若不是远洋集团,属下早就饿死了。
海上的生活有时候是苦了点,但能吃饱也能穿暖,到了后来更是当上了经理,现在还主官了南洋集团,若是按照先父临死前的说法,那叫出人头地了。
所以,对于属下来说,回想起来只有庆幸与感恩,并没有任何一点感觉到辛苦的地方。”
欧阳辩奇怪地看了一下周允让。
欧阳辩做事情历来周全,召见任何官员,都会仔细了解一下官员的履历,这个周允让的履历中,根据很多人的描述,是一个性格偏冷,喜欢独来独往,也不喜欢奉承上司的人。
即便是如此,但他依然还是被追捧为远洋集团中最出色的年轻人之一,可想而知能力究竟有多强,但性格上清高却是一定的。
但今日一见,却是与传闻迥异,这个周允让不仅性格温和,甚至连说话都这么好听……嗯,拍马屁还蛮厉害啊。
不过欧阳辩不是那种以所谓人品为官员好坏为评判标准的人,最终一个官员的好坏都要归结到做事上面,周允让面对自己,要拍一拍马匹也是人之常情,欧阳辩并不会因此贬低他。
欧阳辩笑了笑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但无论如何,你对国家是有功劳的,去年的业绩的确是非常出色,在承担起对辽军队的后勤职责,还能够拿出高增长的业绩,这功不可没!”
周允让赶紧谦虚道:“这倒不是属下的功劳,一来是大夏的商品的确是精美,二是宋朝的海贸被我国封锁,这空出来的市场都被我们抢占了,所以这业绩的增长倒是理所当然了。”
欧阳辩摆摆手笑道:“哪里有理所当然的事情,一片市场,若不是你们去积极推进开发,依然对我们的增长无益,能够将市场抢下来,这就是你们的能力,这个功劳朕不是忘记的。
不过朕今天找你来不是给你论功劳的,这个户部商业部会给你应有的奖励,轮不到朕多嘴。朕今日叫你来是有任务给你。”
周允让猛然抬头,激动道:“请陛下吩咐!”
欧阳辩笑了笑道:“这个是事情不简单,你若是觉得难也可以拒绝,你听着就是,若是觉得做不到,朕自然会找其他人去做,因为的确是难且危险的。”
周允让赶紧摇头道:“属下即便是赴汤蹈火也要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欧阳辩点点头,回过头在偌大的地图上点了点。
周允让这才看到占了一面墙的硕大地图,这地图看起来有些陌生,他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了端倪,不由得惊道:“陛下这是什么地图,看起来……咦,大夏、辽国与宋国加起来才占了这么一点……”
欧阳辩笑道:“嗯,这是世界地图,你看看,这是西州回鹘、这是这是黄头回鹘,这是吐蕃诸部,这是黑汗帝国,这是塞尔柱帝国,这一块加起来便是亚欧大陆,这边你应该比较熟悉,这是南海,这是东海,琉球在这里,麻逸在这里,这里是蒲甘,这里是天竺,往西去,这里就是欧洲,还有这里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这是美洲大陆,这是非洲大陆,还有这里是澳洲,这里我们也还没有踏足……”
欧阳辩一边指一边说,周允让听得头皮发麻:“世界竟然这么大?”
欧阳辩笑道:“嗯,不过现在海船要深入大海还是有些危险的,以后再说吧,而且现在主要还是以大陆政策为主嘛,以后会让你们去的。
今天朕想说的是,这一块地方,嗯,就是这里,大理国,在这里,东川郡,有很多的铜矿,而咱们的大夏缺乏铜矿,所以,朕希望你去与大理国谈一笔生意。”
“谈生意?买铜矿?”
周允让问道。
“不不……”欧阳辩笑着摇摇头:“东川这块地方到处都是铜矿,朕想都买下来,以后咱们可以慢慢开发嘛。”
“全买下来?”
周允让瞪大了眼睛。
他走南闯北,虽然大理不靠海,但也有大理的商人沿着红河往下走河内到海边与他们交易,所以他对大理国的情况并非全然不知道。
东川是一个郡,而像东川这样的郡,大理国也只有四个,东川的区域并不小,欧阳辩却张口说要买下来,先不说人家卖不卖的问题,就算是卖,又要值多少钱呢?
而且,东川郡靠近成都府路不假,但成都府路还是属于宋朝的,如果真的要挖铜矿,这矿该从哪里出?
大宋那边是走不了的,吐蕃上不去,海边则是被安南和蒲甘围住了,怎么抵达云南?
看到周允让的神情,欧阳辩笑道:“没关系,你只管谈生意,开路的事情,朕会派人去做的,他还是你的老熟人,你倒是可以找他叙叙旧。”
周允让想了一下:“狄骧?”
欧阳辩抚掌笑道:“就是他。”
周允让这下子心里有些猜测了,不过这部分交给狄骧去做就好了,他主要是问问这个所谓谈生意,究竟是要怎么谈。
“陛下,这个买别国领土的事情,恐怕是亘古未有之事,属下不是推脱,而是着实不知道该如何着手,还请陛下教我。”
周允让问道。
欧阳辩微微歪了歪头,看起来也有些为难:“这个朕也没有经历过呢,朕只知道通过打仗去拿别人的土地,这做生意的事情朕也不知道,不过大体还是相通的嘛。
你大约就是……嗯,先去找安南借道,安南愿意的话自然是好的,不愿意就让狄骧去谈好了,然后沿着红河溯游而上,然后去大理和李家的小娃娃聊聊,如果愿意出售,那就好好谈谈价钱,如果不愿意,那就让狄骧去谈好了。”
周允让:“……”
好嘛,听到这里周允让心里倒是有些明悟了。
这事对自己恐怕也不太难,大约自己就是一个幌子嘛。
最后去谈的都是狄骧嘛。
至于狄骧用什么去谈,那还用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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