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耀州明军大营中军大帐,孙传庭居于案后,身后就是尚方宝剑和圣旨。
下方是两百多名战将,将中军大帐挤得满满当当。
孙传庭环视诸将,
‘诸位将军,经过近两月的海运,如今我十八万大军全部登陆耀州,此外还有过二十万石粮秣上岸,此外两洋水师主力正在源源不断的运送粮秣抵达耀州,可兵精粮足,’
周遇吉、李辅明、章镇赫、边群等京营诸将,两洋水师阎应元,山海吴三桂、佟瀚邦,蓟镇袁时症李定国,宣府瞿文以及山东、登莱、河南、保定、陕西、湖广、大同等标营诸将都屏息恭听,
‘本帅决意即刻起兵沿河北上,经海州、辽阳,直驱沈阳,诸君,此战干系我大明国运,陛下和朝野期盼我等甚多,朝廷运筹精兵二十万,无数钱粮,目的只有一个剿杀建奴,收复辽东,因此,此战许胜不许败,本帅再次言明,此战本帅绝不会后退一步,本帅后退,你等可斩之,同理,此战有临阵脱逃者斩立决,本督有尚方宝剑在手,哪怕是勋贵也是定斩不赦。’
孙传庭环看众将,诸将昂首挺胸,无人有仓皇之意,不禁暗自点头,果然是一群悍将,这些都是二十年征战中打出来的猛将,没有退缩之辈。
当然当今陛下也不是先帝那般优柔寡断,但有退却,哪怕是他这个主帅,也会追责斩首。
‘周遇吉听令。’
‘末将在。’
周遇吉上前叉手道,
‘本帅命你督帅京营为前锋,沿河北上,寻机和清军主力决战,切记,稳扎稳打,不可冒进。’
孙传庭命道。
‘末将遵命。’
周遇吉兴奋道。
这是他早就期待的。
也是多次向陛下请战的结果,算是为他主持讲武堂多年的酬功。
“吴三桂、佟瀚邦、袁时症李定国、阎应元、瞿文听令,”
“末将在。”
诸将出粒
‘本帅命你等统领所部押运粮秣,护佑粮道,’
孙传庭起身来到侧后,一指辽东舆图,
‘从新耀州到沈阳不过四百里,好似不远,但是别忘了,山海到锦州也不过四百里,当日清军侧后穿插,截断洪承畴大军粮道,而今日本帅断定清军必会派出精兵铁骑袭扰粮道,因此你等须得心谨慎,做好和建奴铁骑血战的准备,这是一场硬仗,干系决战胜负,如果你等失去粮秣,那就不用回来了,自刎了事。’
孙传庭盯着诸将。
吴三桂以下诸将轰然领命。
孙传庭笃定清军必来劫粮,因此他派出了最强的几处边军山海、蓟镇、宣府,此外还有北洋水师标营,可是除了京营最能打的明军。
为此不惜减少主力的兵力,就是保全粮道的安全。
其中山海军一万两千,蓟镇一万,宣府五千五百,水师标营五千五百人。
合计三万三千大军运送粮秣。
可大明历史上最庞大的后军。
一般来,后军是军力最差的,人数也较少,没法,精兵就是那些,必须在前军,用在刀刃上。
这次也是如此,京营必须是前锋,而粮道只能用边军。
好在军制改制,加上南征北战,淬炼出大批精兵强将,孙传庭相信蓟镇、山海、宣府和水师标营足以匹敌清军数万铁骑。
吴三桂、佟瀚邦、袁时症李定国、阎应元等人十分兴奋,颇有摩拳擦掌之意。
所谓怯战,是因为无法匹敌敌军。
身为军中大将,对敌我双方的战力是有个基本估算的。
以往辽镇遇上清军为何怯战,还是因为骑军不如清军,虽然可以支撑一二,最后不免被清军击败。
但是这些年来,陛下整军备战,辽镇蓟镇宣府骑军都是一人双马,机动力极强,火器大范围施用,更是让攻击力大增,粮饷充足,操练有素,加上数次对清军大胜,他们是信心十足,毫无畏惧,甚至敢于寻敌决战。
孙传庭看到如此军心士气,不禁淡淡一笑,很是满意。
‘耿兆、柴丘、甘维你等统领所部驻守新耀州大本营,守住大军根本就是大功一件。’
新耀州是大军命脉所在,孙传庭却是派出了山东、湖广、陕西标营,这几个军力相对最弱的的各地标营,甚至没有派出边军,那是因为这里还有登莱辅兵三千,此外舰队炮舰数十艘驻防在此,有棱堡可以依托,清军哪怕派出数万铁骑也无法攻取。
如今升任山东总兵官的耿兆、湖广总兵官柴丘、陕西总兵官甘维等拱手领命。
军议结束,众将纷纷离开返回驻地,准备开拔出征。
周遇吉却是留下来,
‘督帅,末将有一事不明,粮道何不五十里建立一个粮寨,如此建立数个屯堡可以护佑粮道。’
周遇吉建言道。
“周将军所言颇有道理,然则清军沉船堵塞了航道,如今我军舰队只能抵达海州三岔河段,那里倒是可以建立一个棱堡,再向东北则没有航道通行,舰队无法抵达,大批的水泥、熟铁无法灾,棱堡无法建立,只是建立营寨,防御颇差,成了处处驻守,分薄了军力却未必守住的局面,因此,陛下和本帅、刘侍郎商议多时,不如重兵运粮,如果清军赶来,后军和清军来一场决战,最多两败俱伤,拼伤亡,我军绝不畏惧,”
孙传庭解一番。
辽东之战,明军最关键的就是粮道。
为了此事,朱慈烺、孙传庭、刘之虞和赞画司共议多时,权衡了多个护佑粮道的方略,才做出如此决断。
“原来如此,末将知晓,”
周遇吉道。
他也是知道粮道的紧要处,才提出建言。
“只是有一样,如此将辽镇、蓟镇宣府等最强边军抽调,削减了前锋的兵力,周将军重任在肩啊。”
“督帅放心,只凭京营十一万大军,就足以破敌,只要建奴敢来决战,”
周遇吉信心十足。
他亲自参与了整军,讲武堂将明军主将几乎全部整训了一番。
眼见着各处明军军力大增。
要对明军战力最了解的,周遇吉是数人之一,他有绝对的信心决战破担
当然他对粮道能否抵挡住清军偷袭存疑,但是没有办法,毕竟京营主力就是十一万,没法再行分兵在后军。
‘很好,本帅就等着捷报传来的时候了。’
孙传庭哈哈大笑。
...
“大帅,尚可喜急报,明军开始北上了,”
多铎进入大帐大声道,
“这个尼堪请示定夺。”
多铎很兴奋。
他期待这次决战久矣。
他知道明军今非昔比,那怎么样,大清豫亲王丝毫不惧,甚至期待和明军决战,只有战胜这样的明军才能奠定他的威名。
“让尚可喜辽阳靠拢,放弃海州。”
多尔衮冷冷道。
“二哥你这是要诱敌深入,”
多铎道。
他们这些兄弟从是厮杀中磨砺长大的。
没读过几本兵书,但是各种兵略用的纯熟,简直就是他们的本能。
“正是,明军气势汹汹北来,此刻距离耀州太近,明军二十万都在一处,我军虽然也有十六万,但是此时决战,即使获胜也是惨胜,还是诱敌,我倒是要看看孙传庭如何应对。”
多尔衮冷哼道。
多铎点头,诱敌深入,粮道拉长,明军必然分兵。
那时候就是清军主动了,可以决断吃哪一个块。
这样的诱敌深入,清军在萨尔浒、松锦大战中多次运用,屡试不爽,先后大败明军数十万。
明军即使洞悉也没有办法,因为明军主攻,那就必须分兵。
“只是尚可喜头疼了,海州可是他的老巢,如今不战放弃,有够肉疼的。”
多铎笑骂道。
明军在耀州一线到处打粮,抢掠粮秣,可以看出明军的兵略,效仿清军就粮于敌是一定的。
沿途只要清军后撤,明军所到之处必然是抢光一切,而海州西南是尚可喜的封地,尚可喜当然心疼。
“一个尼堪算什么,如果到了海州,辽阳,明军还是没有露出破绽,本王就后撤到沈阳,在沈阳坚守,四百里粮道,本王不信明军可以护得周全。”
多尔衮的话让多铎一惊。
“二哥,湍如此远,就怕豪格那些人趁机发难,催促你用兵。”
要是撤离到沈阳,当然好,但是这中间可是大清腹地,尽皆是皇室权贵的封地,被明军抢掠损失惨重。
这些人必然暴跳,有心人引导,对多尔衮极为不利。
‘如果此战大败,什么罪名都是无所谓了,如果此战大胜,现在的罪名何必在意。’
多尔衮冷笑。
他看的通透,一切都是胜利者决断的。
只要他获胜,一切会灰飞烟灭。
如果大败,大清都不保了,这些罪名算什么。
所以一切以获胜为根基。
“多铎,准备好,深入敌后,就是你的差遣,我会给你三万铁骑,要的就是你凿碎明军粮道,能不能校”
多尔衮盯着多铎。
对于多铎领兵的才干他还是放心的,当然多铎的政治才能不提也罢。
“二哥放心,三弟我是不胜不归。”
多铎哈哈大笑。
深入敌后又如何,他凌然不惧,他这个王爷也是自己打出来的威名,而不是满达海那样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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