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苏大人都来了。”
吏部郎中余成铭拱手道。
刑部右侍郎刘诗田、礼部郎中苏学宪淡淡的拱手。
百来名官员在这里矗立颇为引人注目。
路过的百姓为之侧目。
“两位大人,我等这样在大明门前静坐,是否激怒陛下,”
余成铭心中忐忑。
这位陛下年纪不大,可说血气方刚。
万一脾气上来,严惩他们呢,余成铭心悸。
“倒也不至于,当今一向来对贪腐等严惩,对言路还算开明,”
刘诗田缓缓道。
“为防万一,我派人去国子监言说一番,争取更多的生员来这里静坐,法不责众嘛。”
苏学宪嘿嘿一笑。
“苏兄果然急智。”
余成铭佩服。
论闹事还得是国子监的生员有作用,京中好几千人。
就是陛下要发飙,也不能太过分。
想想这些生员当年让神宗爷和先帝都头大如斗,想来陛下也得投鼠忌器。
...
“陛下,奴婢这就招来李若链,派锦衣卫驱散这些官员。”
李德荣道。
朱慈烺摇摇头。
“让他们闹腾吧。”
静坐算什么,后世向总统总理扔鸡蛋都是有的。
不过朱慈烺也没有放纵。
他想了想,
“只怕还有人打国子监的主意,弄出大风波来,派人通禀庶务书院,如此如此...”
官员示威他不怕。
当年神宗爷被搞的焦头烂额,那是神宗有错处。
总是不任事,朝会废弛,还想更换太子,属意他中意的福王。
在官员看来那是大把的错处,他们结成一处和神宗对着干。
双方争斗多少年。
神宗甚至让厂卫处置了一些官员。
双方的敌视极深。
最后神宗不得不退一步,没有罢黜太子,而是让福王就藩。
关键就在神宗不占理。
但是朱慈烺怕什么,这次他站在理上。
当然,站在理字上,还得宣讲。
否则舆论就被这些官员和士林占据。
朱慈烺又招来了礼部两个郎中,叮嘱在新出版的京师旬报中点明此番冲突,同时点出官员抗议是因为资财公示之事。
“陛下,如此点明官员静坐不大好吧。”
礼部负责报纸刊行的郎中李存周迟疑道。
遇到这事不是该捂盖子嘛,以往都是如此。
弄得天下皆知,怕有损当今体面。
‘无妨,这个事朕不提及,士林也会传播很广的,那时候朕倒是很被动了,李郎中你说呢。’
朱慈烺似笑非笑的看看李存周。
李存周冷汗直流,这位陛下这双眼睛能洞穿心扉啊,
“陛下说的也是,朝中官员必然书信告之,弄得天下士林议论纷纷。”
“他们宣讲后,士林是必然站在他们一边的,毕竟让官员公示资财,对他们士人大不利,有些收入不好隐藏了,即使用些手段,日后可能被人告发,不能安生度日了,当然他们的借口一定是朕猜忌士林操守,非人君之道。”
朱慈烺讥讽。
李存周心里吐槽,您这个点子真是太缺德了,士林当然不满。
入仕为的是什么,甭说什么粗俗,说白了还不是升官发财,您这个绝户计让这个很难了。
“既然士林可能如此,朕就提前说出来,这般说吧,朕这几年来推动改制,各地读书识字的不仅仅是士林中人了,各地建立的数百座新式书院,还有一众商贾店伙等等,再有报刊的发行,他们对时局有了自己的判断,就让他们看看原委,评论一番到底此事当不当为。”
朱慈烺淡淡道。
李存周这个无语。
这要弄得天下皆知。
除了士林中人,其他读书识字的人大多数当然会站在陛下这里。
毕竟官员等就是被天下人嫉妒的存在。
很多人恨不能他们出点事呢。
“臣下领命。”
李存周苦涩道。
朱慈烺看出了几个人言不由衷。
但是谅他们也不敢抗命。
朱慈烺就是要用报纸传播出这场争论,让士林把持舆论的企图破产。
他也无法把持舆论,但是大家谁也别占据上风,他就是赢了。
毕竟以前控制舆论是士林的专利。
...
两千多人的监生队伍来到了大明门外,让静坐的队伍壮大了许多。
他们很多人手里拿着纸板,上面书写,士林操守不容置疑,士可杀不可辱等等。
引来京师众多的百姓,闲汉等围观。
让大明门前热闹无比。
也有很多商人围观,他们心思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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