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辽东总兵刘肇基和山西总兵李辅明现今都是戴罪之身,除去了总兵官的官身,降职成了副将。
两人都是辽人,早年就相识。
松锦大战中两人逃亡到塔山,返回宁远后被革职惩处,返回京中的路上两人私下都以为必被严惩。
王朴可是族诛的下场,两人逃过性命,但也可能入狱或是返家闲置。
万万没想到,半路上旨意下来,让其立即前往京营太子麾下听命。
两人不敢耽搁,带着家丁立即快马飞奔而来。
身材极为高大脸上有道伤疤的刘肇基和矮壮的李辅明心里忐忑的踏入大营。
他们被力士引入校阅台下。
看到太子的装束,两人立即叩拜。
“两位请起吧,”
朱慈烺笑道。
“臣等有罪,不敢,”
刘肇基忙道。
“起来吧,”
朱慈烺虚扶一下。
两人这才起身。
朱慈烺看了看两人,两人都是一脸灰尘,皮肤红黑,都是行伍的模样。
“你等松山败绩,本来朝廷要严惩你等,本宫念你等一向杀敌英勇,因此建言父皇允你等来京营戴罪立功,”
朱慈烺示恩。
他当然有襄助之恩,那就要借此收心。
两人急忙再次拜谢,
“多谢太子提鞋之恩,我等永世不忘,”
“你等不用永世不忘,到了京营你等就是京营副将,在京营练出一支精兵来,本宫就恕你等无罪,否则,两罪并罚,”
朱慈烺敲打一番。
这时候的辽人武将大多跋扈,他绝不会滋养这些人的自大。
“臣等领命,必操练出一支强军来,否则到时候我等自行领罪,”
李辅明闷声道。
朱慈烺挥手让两人退去更衣休息,三日后晨时初京营报到。
马上让两人接手练兵,朱慈烺是不放心的。
他要按照后世的方法练兵,再就是要组织古斯塔夫方阵,不客气的说,这样的练兵只能以朱慈烺为主,其他人朱慈烺都不放心。
虽然他也是纸上谈兵,但是后世无数视频简直是手把手教授如何练兵。
可是比现在这些军将整军强多了。
后世的国家军队,各个军区练出的兵没有太大区别,换个军区,换个将领一样可以领兵出战。
但是现在这些军将练兵各不相同,也造成军卒战力参差不齐,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战力恐怖的低下。
朱慈烺一身疲惫的返回皇城。
然并卵,他没法立即休息。
李若链向他报禀了孙传庭的情况。
朱慈烺听到孙传庭的反应,不禁笑了笑,果然是个拗相公,这般应对崇祯,那就是硬碰硬,结果当然糟糕,那位陛下就是一个顺毛驴啊,不能反着来。
朱慈烺可是有心得,要顺水推舟借力打力,从这点也可以看出孙传庭做事强硬,坚韧,撞了南墙撞北墙那伙的。
也是,没有这般强硬的性格,也不可能在秦地那块白地上屯田练出精兵,镇守四方。
也就不能被大明依为擎天一柱,孙传庭败亡后,大明也就随之灭亡了。
“先让他休息几天,将养一下身子,”
李若链领命。
“李德荣,去一下顺天府,让顺天府在京畿贴出告示,招募五百名读书人成为京营吏员,月俸一石米,此外作出成绩,另有奖赏,”
李德荣犹疑了一下,
“说,”
朱慈烺盯着他。
“殿下,最好将京营隐去,稍有学问的读书人,只怕不会前来,毕竟和丘八同在一营,”
“哈哈,要的就是如此,那些过于看重脸面的,或是家有余资不屑和丘八同事,他们不会来,而那些已经熬不住,不在意脸面的读书人却会前来,”
朱慈烺淡淡道。
李德荣有点方。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子竟然要的不是最好的。
不过,想不明白,他也得去走一遭。
朱慈烺没解释。
因为他招收这些读书人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什么风花雪月的文事或是节制营中琐事。
而是为了成立京营宣抚司。
开展宣传战。
这个作用真是太大了。
比如解放战争,同样的兵员,从老蒋那里被俘,进行一番诉苦大会,从精神上激励一番,转身就从一群怂兵变成强硬的解放军战士。
这就是宣传的巨大作用。
朱慈烺要打造铁军,可不能只靠粮饷充足,必须从精神上激励这些军卒,让其知道为何而战,而不是一群盲从的**。
而宣抚司最好是识字的军卒,但是这时候流民出身的军卒都是文盲,加上地位低下造成的自卑内敛,让他们滔滔不绝的宣讲,真是太难了。
朱慈烺就把眼光投向了读书人。
大明的读书人真正能靠取的功名,也就是最起码考取秀才的都是少数。
大部分穷其一生也得不到一个功名,很多读书人最后找个出路,或是做个幕僚,帐房,管事等等。
还有些穷困潦倒。
越是地位低下的那些读书人才是朱慈烺这次需要的,为了活下去,他们已经不在意脸面了,成为一个丘八也不是不可能接受。
李德荣走了不久。
王承恩来到了东宫,崇祯相招。
朱慈烺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到了暖阁。
只见烛火下,崇祯埋头奏折中,真是个工作狂。
朱慈烺很想吐槽,他这是越忙越乱。
“这几日可曾诞经,”
崇祯没抬头道。
“回父皇,这几日忙碌不堪,未曾,”
“明日好好读书,朕已经命左庶子马世奇讲经,你要好生听着。”
朱慈烺心里苦,他哪里有什么心思听什么圣人之言,说句不敬的话,他们讲的很多都是玄而又玄,具体的庶务却是很少提及,对大明如今的局面根本没有裨益。
“儿臣遵命。”
听到朱慈烺顺从,崇祯终于抬头,疲倦的笑了笑。
“今日听闻你欲成立女真营,你可晓得酿成多大的风波吗,”
卧槽尼玛,这大明朝的文臣们都是一群长舌妇,成事的庸手,败事的高手。
才一天这些蠢货就知道传扬开了。
“不过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罢了,父皇,儿臣招收的这些女真人都是当年被老奴的建州女真屠杀的哈达、叶赫部后裔,所以对满清有血海深仇,我大明何不用其冲锋陷阵,”
“哦,原来如此,”
崇祯点点头,他刚一听说也很诧异,京营中怎么能有女真人的存在。
这才招朱慈烺问话。
“我儿当知,有些个言官从来只是反对,何况这次你在天子亲军中用了女真人,当然要弹劾于你,”
崇祯揉了揉脸,
‘不行,那就暂缓,此时和这些言官冲突起来,风评不佳,不利整军,’
“父皇,我京营如今可怜到没有合适的夜不收,骑军从未经历战阵,这等骑军出战就是送菜,儿臣也没有办法,这才招募女真和蒙人,实无奈之举,”
老套路,卖惨,
“父皇,再者,建奴驱使数万汉军和数万蒙人攻伐我大明,让我大汉苗裔自相厮杀,我朝为何不能驱使女真人和蒙人,让他们骨肉相残,保全我汉人的性命,”
朱慈烺拱手道。
崇祯怔了一下,略想了想,不禁笑道,
‘倒也有理,好,那就先试行一番,如果战力不堪,再行裁撤,’
朱慈烺立即谢恩,他松口气,他刚要成立女真营,就被解散,这会动摇他的威严,对他的整军才是大不利。
朱慈烺对朝中某些臣子真是痛恨无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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