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文字杀人

  三日后的上午,紫禁城外,一条僻静的街道上,坐在马车上的言释,透过车窗目光略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那巍峨古朴的宫墙碧瓦,而后轻放下了车帘心中暗叹一声:“再见了!”

  “嘚儿..驾..”马夫吆喝了一声,轻甩马鞭,顿时马儿拉着车子‘哒哒哒’的在街道上跑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径直向着城门而去。

  离开了紫禁城,天高地阔,在宫中憋了几年的言释,也是如出笼的鸟儿一般,心情很不错,一路南下,很快就到了河北保定府。

  保定孟府,在明末时可是出了一个‘盖孟尝’孟伯飞孟老爷子,威震北方五省,是河北武林中的领袖人物。

  如今,孟伯飞就算还活着,怕也已是七八十岁的老朽了。

  这位独创孟家神拳、快活三十掌功夫的老爷子,怕也是出不了拳,打不了掌了。

  可就算是孟伯飞死了,他当年门下弟子众多,儿孙也不少,这功夫多少还是能够传下来一些的。

  言释此来孟府,可不是来拜会做客的,而是想要见识一下昔年孟伯飞仗以扬名江湖的神拳和掌法。

  但可惜,言释此行却是注定要失望了。

  孟家依旧是保定的名门,可却早已不负曾经的声望了。

  昔年,满清入关,孟家父子不想做满清的顺民,便跟随七省绿林盟主袁承志一起远赴南洋荒岛了吗,家业田产则是交给了孟家的旁系子弟。

  可他们却是没有孟伯飞的威望和影响力,虽得孟伯飞传下拳法掌法,却是选择韬光养晦,甘心坐着满清的顺民,而荒废了家传武学。

  言释单枪匹马闯入了孟府,孟家子弟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连伤十数人后,未能见识到孟家神拳掌法神威的言释,便是颇感遗憾的离开了孟府。

  可让言释没想到的是,脑海中的诸天传道系统竟以他大败孟家、横压一派为由,赐予了他孟家神拳和快活三十掌完整的招式与练法要旨。

  心中一动的言释,遂决定就这样一路南下去挑战各派武林名家,磨砺自身的同时,也是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武功精要。

  既然得到了诸天传道系统,有着传道诸天的责任,将来收徒传道,没有些拿得出手的功夫可不行。

  诚然,言释除了葵花宝典这门神功绝学外,还有三大内家拳门派的修炼法门,手中的武功传承不差。

  可且不说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炼内家拳法,除了拳脚功夫,各种兵器招式言释也同样感兴趣。

  而随着言释打败的北方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得到的各门各派武学也越多,他也是动了收徒之心,随缘收徒,并根据弟子们各自的天资悟性偏颇不同,传授他们不同的武功招式。

  在江湖上,言释也慢慢是有了一个让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响亮名号,那就是‘玉面罗刹’。

  这‘玉面’的称呼,乃是说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好似一个女扮男装的谪仙般。而罗刹,则是说他出手凌厉迅疾、为人冷漠狠辣、与人交手毫不留情。

  那些曾和言释照面交过手的武林中人,无不是谈‘玉面罗刹’而色变。

  数月后,寒冬时分,北风如刀,满地的冰霜。

  江南近滨海的一条大道上,一队清兵手执刀枪,押着七辆囚车,冲风冒寒,向北而行。

  前面三辆囚车中分别监禁着三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一个白发老者,两个中年人。

  后面四辆中坐的是女子,最后一辆囚车中是个少妇,怀中抱着个啼哭不休的女婴。

  少妇温言呵慰,女婴只是大哭,惹得囚车旁一名清兵恼了,伸腿在车上踢了一脚,喝道:“再哭,再哭!老子踢死你!”

  女婴哭得更厉害起来,少妇也是脸色一变的忙伸手捂住了女婴的嘴巴,神色间尽是悲戚绝望之色。

  离着道路十数丈外有座大屋,屋檐下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那文士看到这等情景,不禁长叹一声,眼眶也红了,说道:“可怜,可怜!”

  就在中年文士和那少年说话间欲要转身回屋时,那队押送囚车的清兵停了下来,因为在他们前方有着一辆马车拦路。

  “妈的,让开,让开,找死啊?”厉喝声中,为首开道的清兵纵马上前很是蛮横的骂道。

  蓬..其话音刚落,闷响声中,只见一道金色幻影从马车内激射而出,直接落在那清兵的身上,将他打得跌落马下,哎呦痛呼惨叫着显得狼狈不已。

  “反了,反了,敢和官兵动手,要造反了!兄弟们,给我上,抓住车上的人,”旁边的清兵呼喝着就要拥上前去抓人。

  可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官袍的清兵注意到那将清兵打落马下的东西是一个令牌,不禁浑身一个激灵的忙何止了众人,而后翻身下面的去拾起了那令牌。

  仔细看了看那金色令牌的清兵军官,更是忍不住脸色一边,而后连忙跑到马车前躬身行礼:“小的杭州府把总马德林参见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你是想要打听我的身份吗?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有些冷淡的声音响起,言释掀起了车帘。

  看到如十七八岁少年般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的言释,马德林略微失神了下,而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忙道:“不敢,小的不敢!”

  “马大人这是在押解钦犯啊?难怪这么大的威风,”看着那几辆囚车,言释淡然随意道:“他们犯了何事?”

  马德林恭敬小心的连道:“启禀大人,这些人都是明史一案相关的案犯,要送去京城审讯的。”

  “明史案..文字铁画银钩,也如刀剑般,亦可杀人啊!”眯眼低喃自语的言释,漫步走过那一辆辆囚车,最后看向了最后一辆囚车中少妇怀中抱着的女婴:“一个如此幼小的女婴,又懂得什么?也犯了罪吗?”

  一旁跟上来的马德林听得讷讷无言,言释接着道:“这孩子给我吧!”

  “大人,这是案犯眷属,我..”马德林听得脸色微变,正要开口时,言释已是转而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一个女婴,谁又会在乎?就说路上死了,又有什么打紧?此事,我会上折密奏皇上,不会让你担干系的。”

  上折密奏?马德林听得脸色再变,旋即便是毫不犹豫的忙挥手吩咐清兵将囚车打开,将那女婴给抱出来。

  “放心,这孩子跟着我总好过跟你们受罪,我会把她养大的,”见那囚车内的少妇不舍的样子,言释连道。

  “呵呵,庄家小娘子,你女儿能够有幸跟着大人,可是她天大的福气呢!”马德林也连笑道。

  庄家?言释闻言眉头一掀的看了眼那少妇,见她强忍悲痛松手,也是不动声色的接过了一个清兵递过来的小女婴。

  呼喝车轮声中,马德林等押着囚车继续赶路,抱着大哭不止女婴的言释,则是转身走向了不远处大屋前的中年文士:“这孩子应该是饿了,不知府上可有羊奶迷糊?”

  “有..有的,公子,请!”早已在一旁看得惊愕不已,对言释的身份有所猜疑的中年文士吕留良,一听言释这话顿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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