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后,就有消息回报。
负责武力侦查兼作惩罚打击的部队,已经在第二兵马使张立铮的带领下,在北军断断续续的纠缠和尾随下,有惊无险的退回到了邙炀山北麓,与己方的粮台汇合。
就地设立防线和准备过冬事宜。
战线的另外几处,也完成相应佯攻和牵制的行动,其中成果最大的,无疑是郓州境内的佯动部队。
最晚设立的第十营及其正将种师中,在运河水营的车船支持下,一气打到了五丈河下游的瓢河镇。
又在在附近菏泽丘的遭遇战中,以寡敌众大破濮州来援的,孔胜军一部并曹州团结兵数千,在追击中甚至阵斩了孔胜军副统领常域。
“夷洲遭遇了数十年难得一遇的风灾?”
我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给我一件件念公文的薛仁辅
“正是……”
他正色为我继续解说道。
“当地百姓死伤愈万户,损坏房屋田舍不计其数……”
“三府十六州,至少有过半以上城邑受灾”
“其余洪泛、山崩,多处发生……”
“夷南、屏东、莲花山三大港的巡检司,外加一处水师驻泊地……亦*是损失惨重”
“据说除了在少量外巡未归的,当地的官私船只几被一扫而空……”
“那我们的人手和地方呢……”
我紧接着问出那个关键的问题。
“岛北海岬的鸡笼山亦有波及……”
“却是上游的磐头溪涨水泛滥,漫过当地堤岸……”
“桃山港和粮台城,以及大部分安置庄园,都安然无恙,”
“只是外围低洼处,岛民聚附的棚户区被冲垮了……”
“大抵有千余口失踪……”
“此外,还有十几个附属作坊和工场,因为物料断绝和水力不足而就此停工……”
我有些烦恼和困扰的摆摆头,
风灾带来的损害还在其次,更关键是作为后方粮台和资源输出地,因此在今后数年间
可能造成的减产和灾荒,对于淮东所带来长远影响,
通过海路渠道输入,三分之一的肉食和五分之一的谷物,一半以上的牲畜饲料,还有
大量的干鲜果蔬制品,相应的罐头产业原料,部分工场所需的精铸铜铁,都是来自于
夷州的。
相对于那些夷州的分藩来说,高涨的价格和供货的短缺,都是明显可以预期的事情。
此外,作为正常大三角贸易线的重要一环,以及海陆奢侈品走私的中转地,夷州本地
市场的消费力和分销渠道,也占据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真是牵一发而联动无数干系啊。
可是作为传统农耕经济为主的基本社会体制下,抵御意外风险能力就是这么脆弱。
如何抓住机会尽可能的减损,和另外开辟新的渠道和财源,来补足这方面的缺损和连
带影响。
比如,以牺牲一些不那么紧迫的支线项目和既定进程,同时减少地方休养生息的预期
规划,以集中资源和压榨出更多的人力来,加紧挖掘淮东本地的替代性产能和规模。
好在其中相当部分,都还没来得及施行。
这样就避免了某种出尔反尔的风评和口碑,虽然说作为乱世的藩镇之属,一边穷奢极
欲,一边拼命压榨治下的百姓才是一种常态。
但对于我治下的淮东来说,却不能这么做,在把人家做牛做马来压榨剩余价值的同时,至少也要给人一点盼头和指望,并在统治秩序中维持最基本的公信力保障。
比如先军保障不动摇的前提下,展开一轮宣传活动,象征性的给捐出自己的俸禄,号召大家缩衣节食共渡难关云云。
而且千万不要小看这点信誉和口碑的作用,虽然减少了日常的配给,又相应追加了冬季劳役的份额。
但在境外逃亡而来的流民,各种口口相传的残酷遭遇对照之下,民间预期的反弹和失望,应该不会扩散多大。
还有向河北方面,要求提高地下互易的种类和数量,增加收益来源
但是相应的人**换也不能停止,最多只是降低水准而已。毕竟,
在现有的经济体制下,积累了足够人口的后发优势,实在太明显了。
我也要重新调整海外的部署,还要与远在广府谜样生物所领导的本家进行反复沟通,
以协调下一步步骤和方针,
最糟糕的是随着冬天的逼近,正常海路往来的汛期和浪潮,已经随着逐渐凋零和绝迹
的商业活动,基本结束了。
只能用专门传讯的快船,在冬季并不顺风的海汛下,冒险往来传递消息和完成少量的
物品寄递。
这样消息传播的效率和延迟的不确定性,可想而知了。
而对于谜样生物来说,还涉及到夷州第一大藩宇文家的立场和态度。
宇文藩现任的家主宇文若尘,已经是沉疴在身而难以长期视事,因此一众以及成年的
子女早就很有些不安分,而相互明争暗斗起来。
他们对于家主格外宠爱幺女宇文萝萝,早早指给了作为陪嫁的地盘和物业,又被私下
安排到广府继承爵位和当地的事业,也是早已经颇为不满和怨声载道。
因此,没少想着法子排挤和算计,只是因为与广府隔得太远而鞭长莫及,好容易籍着
澄海公世子的行事,乘机出头一回,却又被绝地大反转的事实,给打脸打的啪啪响。
几个有所涉及的当事人,更是成为恼羞成怒的澄海公,严厉训责和发落的对象。进而
被其他人乘机排挤出了继承家业的竞争序列。
再加上,随着淮东崛起并在经济和驻军等方面,直接或事间接的有所介入夷州之后,
宇文一族里也很快认清了现实;
至少再没有人敢私下非议他,诸如“吃里爬外的赔钱货”“看见男人就倒贴来不及的
浪蹄子”之类,而是变成“十一娘真是眼光独具”“阿萝慧眼识英豪”的明面恭维云
云,
不过,就算很早就籍着鸡笼山之地,开始在夷州北部布局,并且数次南下路过,我倒
是从来没有去过一次夷州的宇文藩。
因为某种心虚和逃避,在把人家心爱的女儿留在家里行事主母的职权,却没有给任何
名分,也没有经过任何行聘之礼,就造成某种形同私奔野合的既成事实,让我实在没
脸上门叨扰一二。
我脑中一时间就迅速闪过如此种种的可能性、对策和备选方案。www..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