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的楚明堂的托转求情,又拿到了体产业的文契之后。就像是启动了某种开端,而令我家再次变得门庭若市起来,
各色方式上门投献和拉交情的商人,与各种渠道毛遂自荐的学子、士人,几乎是络绎不绝出现在我家的门房内外。
其中很多都是七拐八弯攀上罗氏的海藩商家背景,大都是希望将产业有偿的投寄在我的名下,好进行合理的避税和减少官面上的烦扰。
因此,只要我愿意的话,就可以平白享受他们提供干股的利润和分红,而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与本钱。当然,通常情况下这些投献之辈,都被先筛选和甄别一遍,然后按照实绩的需要,在推到婆罗洲会馆那边去,而不与本家直接产生干系。
名面上的理由是爱惜羽毛,重视本家的信誉和名声着想,实际上则是为了保证核心产业的纯洁性和相对封闭的内部体系。毕竟我正在进行抽空和转移产能的工作。
另一方面,我原本在京大、京武两学,费了老大功夫推介和招揽,才弄到一些诸如农学院,物化院之类偏科冷门,或是商事、藩务院之类良秀不齐,已经流于大众的生员。
但是自从我这次回来之后,没有这么宣传和号召,只是在拜访两学的时候口头上放了个风,就也就是响应者云集了。除了天之骄子的政经两院之外,就连号称大多数仕官摇篮的京大文学院,以及京武正科的经制、参谋、淄务等诸学,都有人把简历和相应文章,直接发到我家来。
我后来才知道,这一方面是因为国朝新败之后,连带影响到两学生员的就业形势严峻而竞争激烈。原本对口接收和实习的许多建制和番号覆灭在北伐之中,而断了许多人的出路;
而预定颇受期待的岭外放官指标,则因为北伐失利而严重缩水,还被那些豪门权宦富商,给瓜分占用了七七八八。就算考上了科举获得了出身,也只能先从无关紧要的闲散小官做起,慢慢的堪磨着资历。
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之前以平仲为首那十几名两学生员,所带来的无形示范效应。毕竟,其中成就最高的姚平仲,都已经做到了一州团练使,从六品下的职阶,而成就吊尾的最不济也是个实任的权县尉。
她们都是一水流内品官的出身,既不需要走通常的科道试举,也不需要考揭放官,连堪磨之期都省俭了。这可是比任何夸夸其谈和赌誓保证,更有说服力的事实和依据。
因此,夹杂在其中上门投帖的,甚至还有些广府本地的中下层官员和一些候任的官身,广府本地历来是以官多缺少,各种人浮于事而亢职咄咄,号称“门荫满街走,候补多如狗”。
而在淮东的六州治下虽然多数正任官、亲民官,虽然大都被江宁行在,给指名遥领就任了,但是各级行政架构中,具体事务性的佐副职位,还是落下不少的空缺,也正好在我的举荐和直授的范畴之内。
甚至因此出现了,打着暗通我家门路的旗号,而私底下招摇撞骗的事迹,虽然很快就伯符抓住尾迹,而带人被找上门去,在裹卷潜逃之前被全数装进麻袋捆上石头,投进小江里种了荷花,但还是造成了某种负面的影响和风波。
这就是权势与地位带来的具体而显著的变化。而拥有足够的附庸和外围,这也是一个新兴门阀所具有的最基本条件。
但我更多的时间,则是和谜样生物凑在一起讨论和完善,日后的发展理念和长期贯彻的军队思想体系,以及后续的统治理论建设。
毕竟,作为一个野心具著的潜在藩镇,麾下的军队如果没有自己特色的理念,以及可以初步自洽的思维体系的话,那也不过是像晚清的新军一般下场和趋势。
筚路蓝缕的辛苦忙活一场,最终也没能达成基本初衷,反倒是在体制内培养出,无数的野心家和异己分子,而一切给他人做嫁衣而已。
比如当初的北洋六镇的选兵标准是:必须家庭清白,年纪在十**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长四尺八寸;这些人必须没有恶习,没有疾病。
并且鼓励秀才从军,士兵粗通文意者,口粮照头目例,起薪5两白银,如果可以做到了步兵营文案一个月可以拿22两白银。这对于寒门子弟来说诱惑力非常之大。
但是这些受过严格训练且按照近代一流标准的投入,甚至拥有小学、中学、军官等三级军事教育部门,总开支已达白银5400多万两,
号称“一举足则万足齐发,一举枪则万枪同声。行若奔涛,立如植木”的各镇新军,对于即将覆亡的满清王朝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
结果待到武昌枪声一响,大家都迫不及待的起来,打出各种旗号割据一方,摇身一变做了满清的掘墓人。
另一些时间,我则和妹妹璐璐在一起,检视和评定她所监管的科研项目。我留下的各种项研究方向,其中大多仍旧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毕竟起步和经营的时间太短,就算有明确的方向和指导,也无法跳过复杂而精密的试验和应用过程,一步到位,就算少数有所成果,也只能作为科技树积累和下一个方向的前置基础。
但是从某种程度和后世眼光上说,这些研发中的条件储备,又是将来的布局所不可或缺的,而需要继续投入实验和新材料的引进,比如海盐萃取物的成分分离,对于我家正在运营的产业是毫无益处,但却是初级化学工业里不可或缺的一环。
因此,最后值得拿到我面前的,也就几个银白光洁的罐头,堆成一个小小品字形,放在后世当然是不足为奇了,但在这个时代,却是难得大跨步。
这些年,本家在金属工艺上唯一具有经济价值的突破,就是在水利构造的机械基础下,搞出来了类似马口铁皮之类,相对廉价的镀锌薄版。
这样相对于市面上流行的绝大多数品种,本家罐头封装贮存的周期和便携性,再次被大大提高。而在包装成本上却是明显有所下降。
相比传统竹木、陶罐、瓷瓶、琉璃罐等封装的老式罐头产品,远要轻便耐用上许多,也不用过于担心行军过程中,跋涉攀越造成的碰撞和摔打,
此外还有各种民用制品意义上的用途延伸,也就是所谓白铁皮时代的来临前景。
与之配套的,还有名为锡箔火帽的奇葩制品,也是相对于工艺和产量一直上不去的铜火帽,可以考虑量产化的替代品。
毕竟,别看铜火帽只有纽扣大小,在这时代的加工难度和工艺技巧却一点儿都不简单,哪怕是最基本的浅层冲压成型,同样需要一连串复杂的机构传统,来最终实现一次压制成型。
而在南朝已经发展相当成熟的水力机械产业,虽然在简单冲压和轧制的手段上,已经有所雏形,但那是针对较大的物件而言,被缩放到火帽这样微小尺寸后,就变成某种技术攻坚的难题了。
因此到目前为止,也只能通过后续手工的打磨与校正,来提高具体的成品率。
而且水力机械的发展上限也很明显,就是水能转化成各种机械能的传动过程之后,最终产生的加工功率和强度,并不总是尽如人意。
而且还很容易受到季节和气候等环境因素的影响,比如晴雨涨落到来的水文变化,因此,能否占据一个好的水车位,同样也是各种水利工坊。改善或是提升成本效率的关键。
这种细微的公差和变率,用来加工要求不高的大众化产品,自然是毫无问题的,但是对于精密加工的需要动能来说,就令人挠头不已了。
因此,因此最终那些研发的工匠们灵机一动,居然给我鼓捣出来了这种锡箔底火,就类似后世八十年代发令枪用的火药纸,或是作为儿童玩具的纸砸炮,只是作为底火药点的底版毛边纸,被换成了双层锡箔的质地,以增加药点强度和防潮性。
射击时,只要掏出一条底火带,按到火门上逐一扣紧击发就行了。虽然还有击发费力和不够敏感,导致几十分之一的哑火率等缺点。
但是对于目前的射击数率来说,却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真遇到哑火不发,就直接将火帽带拖换到下一个底火就好了。
这样,针对这个时代已经有所雏形和萌芽的,各种遂发火枪的技术基础,就自然在火力频率和环境实用性上,产生了新的代差和压制。
这样,可以将产量较少的铜火帽,专门提供给诸如猎兵队和快枪团之类的,少而精的专属部队和特殊编制,以达到全军火力上的全面铺开而重点压制的效果。
此外,就是产业重心的地下转移。按照我的想法,在广府这里最后能够留下来的,也就是营销渠道和店铺的商业部分,已经一些技术含量有限的初级生产部门,这样万一遇到特殊情况,放弃起来也相对简单。
另一方面,
虽然从海路转移产能的成本颇高,而且到了地方之后还会有不同程度的损失,但是相应的生产成本和产出效率,从长远看却是大大改善了。
毕竟,在广府畿内的人工成本,与淮东当地根本没得相比,而且我在青州工坊矿山里,实行的是某种意义上的猴版泰罗制。
也就是为了强调生产效率和规范的管理体系,而把人类当作某种大机器流水线上的零件,拼命的压榨劳力亢余和工作上限,实现产出和盈利最大化的管理制度。
比如:通过“动作研究”,制定“合理的日工作量”,这就是所谓工作定额原理;挑选和培训出第一流的工人作为榜样和激励对象;
使参与者的操作、工具、环境等标准化,即标准化原理;实行计件核算和日工资制,然后与日常配给和待遇挂钩;把计划职能和执行职能分开;由一个工长负责一方面的职能管理工作,细化生产过程管理,既职能工长制。
诸如此类比较超前的玩意儿。当然,距离工业革命早期,把工人当作及其的零件和消耗品,也是半斤八两好不到哪里去。我也只是稍稍强调了劳力个体的可持续性和重复再利用,而维持了不至于大片过劳死的底限。
无怪也会被谜样生物吐槽为,这根本就是,毛熊国大清洗时代的,贝利亚式关爱下的劳动营。
不过说到底,我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是时间,缺乏长期而稳定的外部环境和自然运转周期。
好将各种技术积累转化成具体的产能,具体的产能又积累数量,转变成装备到根据地军民,乃至充斥在新经济模式下和流通体系内的软硬实力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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