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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点点的原野上,短促而激烈的遭遇战刚结束,一名飞身奔逃的游骑,突然扑身在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单脚挂在镫子上,被倒拖出一大截才停住。
自有人拍马追上去,小心的将失主的马儿套住,给牵挽了回来,作为战获的一部分。
虽然不能直接据为己有,但是作为军马,特别是骑乘用的战马这种稀罕物资,在交上去后可以为共同行动的小集体,换到不菲的内部配额,一半当场分到各人头上,一半作为团体共用的本钱。
可以从各级材官或是辎计,管理的剩余物资或是战利品中,换到不少诸如烟草皂角鲸油,雨衣油毡水壶锅子柴炭小折刀之类好东西,或是在基本配给外自备的备换武器配套的铅锭子药等消耗品和相应用具。
当然这起码得是主战营的正兵,或是次等军序的老兵才有的福利,主要是为了变相促进和调剂军队内部,亢余物资的流通和消费,而避免太多的财货物品积压在士兵手中,而影响了战斗意志和决心。
“干得好,老六。。”
捉生将牛皋,很有些用力拍着猎兵什长权六的肩膀到,
“这匹马的配额,一半算是你的啦。。”
方才解下一块权作掩藏的白布披风,他也只是有些憨笑着,将长杆铳子背到身后去。他本来就部是个爱多说话的人,做了猎兵什长之后,就更是寡言少语。因此,倒是很对某些人的胃口,而屡屡指名要求一起进退和行事的任务。
“打死十三个,受伤被擒获的五个。。”
“正好一个火的骑军。。”
“就近找回来的坐骑十六匹,其中能用的只有十一匹,”
“伤重不能带走的,就地宰了。。”
牛皋信手一挥道。
“抓紧时间把肉割走好了。。这大冷天的也不容易坏”
随后他们留下一半人,骑马四散警戒,随便将剩余的马屁牵走,以免物伤其类的场景,而影响了坐骑的情绪和状态。
另一半人就地忙碌起来,他们合力放倒按住那些,受伤未死的军马,小心的在颈下的位置,摸到尚在突突跳的大脉管,拔出专用的铳刺,仔细的刺进尖端,然后反转着搅出一个伤口来,
这样可以尽量避免伤及更多的器脏,而激起伤马的反抗和挣扎,以造成更多的浪费,他们已经是轻车熟路的做过多次了。
于是大股的血泉顿时随着军马的勃勃抽动,而大股大股的喷涌而出,然后用携行的大皮囊按上去接,很快就接满了七八个大皮囊,
对着口子加入少许防止凝固的盐和姜末,用力摇匀之后就算大功告成,牛皋亲自拿起一具灌满的皮囊,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顿时将嘴角的短须染成了鲜红的颜色,热腾腾的马血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是在这冷得要命的寒冬里,却是补充热量和体力的好饮料。
这时伤马也差不多奄奄一息了,就算用力挤压下的血流也逐渐变得缓慢稀疏起来,然后,其他人再用头盔和其他中空容器,将残余的血水接完,军马也差不断断了气。他们就坐在又有余温的马尸上,撒点盐什么调味,就地乘热啜饮起来,虽然不免皱着眉头和恶心的表情,但是倒都没有一个浪费的。
在野外的自持能力中,学会捕猎然后在不方便生火的条件下,各种喝血和吃生肉之类的权变和应急手段,同时通过恰当的处理避免可能打额寄生虫和传染性疾病,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至少饮用大型动物*的血液,是少有可以直接用来临时果腹和解渴,又能避开大多数野生病源的好办法。
然后,他们又重新换成更易切割的弯尖小刀,三五人一组沿着死马四肢上部的肌理切割下来,不多久后,一块块穿在绳上的红白相间的肌腱肉条,和白花花带着黏膜的肥膘,就在地面上环码成一堆堆,然后又被冻得*的。
至于剩余的其他碎骨肉脏器什么的就只能放弃了,这里是随时可能遭遇敌人的战地,没有太多时间浪费。随着牛皋一声哨响,四出巡曳警戒的人,也聚拢了回去,将这些生肉和膘子分别缀在鞍子后面。
这样奔跑开来之后,冷风自然会将其进一步的风干减重,在追逐激烈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拿来干啃,且做应急的口粮。
随后,他们再次伊水对岸发现了新的敌军踪迹,仔细查看留下的行迹,却是从洛都水门下乘船潜渡出来,负责骚扰和偷袭的小部队,不由策马加速追上前去,
不多久就追上了这只敌军,他们丢盔弃甲的没命奔逃着,忙不殊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涉水像河上前来接应的漕船攀爬而去,然后被从背后又打倒了十数人,漂浮在河水里变成一片片淡开的血污。
慢慢远去的漕船上,隐约还留下些许凄厉的叫喊声
“是红胡子鬼”
“那些血罗刹来了。。”
牛高有些错愕的摸了摸下颔,却摸了一手的血粉渣子,举起手甲呵了呵抹光,对着片甲的镜面,顿时照出血红一片的须发,又看了看其他人亦是此,或多的虚发上都是一片血色斑驳。
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环绕着洛都附近的偌大原野,如此这般大范围内,小规模游曳与巡哨遭遇与捕俘追逐与截杀,也陆陆续续发生着,构成了两方阵营对峙前线,不断消长变化的警戒范围。
.....。
随这东线都统的本阵驻扎下来,轰隆隆的攻打声,在洛都城的东面响起,
东南两线攻打之下,洛都虽然拥有高厚坚实的城防,但是守城的北朝将士们,还是不可避免的在日渐紧张和吃力防御中,令攻守战斗变成激烈而险恶起来。
毕竟过于宽大的防御面,对于守军来说,也是一种不力因素和消弱,他们不得不将兵力,以具体的塔楼为节点,进行重点布防,然后根据敌军攻打的城段,而就近抵御或是从旁支援。
城上可跑马的宽阔地段,也意味着守军需要在足够的调度手段下,才不至于出现各种疲于奔命的状况。
虽然说,因为某种缘故,我部暂时被排除在正面战事之外,但是作为一只足够规模的战力,也不是那么容易闲置的。
很快在后方帅司的催促和压力下,我军驻扎下来的第五天,就获得了新的攻略目标,出兵西北向,增援进攻洛都东面河阳桥的友军,以彻底截断来自河北的支援和其他战场外的可能性。
却是王贵所在的前军部,奉命向北扫荡黄河南岸的残余部署,结果在河阳桥这一段,被当地的大型防要给挡住,而因为东线军中重器,都被调去围攻洛都而有些久攻不下,
着急上火之余,这才想起来了,在我的部属中还有至少二三十门炮,于是向我发出了协力的请求。当然,这个忙是没有那么好帮的,一不小心就成了吃力不讨好的两不着落。所以我还是开除条件和基本底线。
虽然,我军负责的是城南和城东之间,中路军与东路军衔接的,伊水与汜水流经的夹角地带,以及若干个渡口和桥梁。但是其实还是拥有足够的活动范围和自主权的。
也就是说,你可以把老子排除在外,老子也可以撒手不干,本来就不是一路统属,只有主从协力的干系,你且奈我何。
因此,我干脆具列了一张长长的表单和各种情况的详尽应对方案,直接派人呈给那位王统制,在对方捏着鼻子副署交还之后,才徐然点齐兵马出阵去。
当然,事后有消息据称,接到这一份明显浪费一大堆纸的东西,那位颇为注重形象和权威的王统制,差点没有当场发飙,挥袖将我的信使乱棍赶出去,却又因为在场的帅司来人督促下,不得不宣布留中考虑,继而又事后勉强予以回复之类的情节和段子,就有些真假难辨的意味了。
只是由此与某人的关系恶化若干,在东线部队上层的集体声望,下降为冷淡之类的后遗症,就不在我的考虑之中了。
河阳桥又称盟津孟津渡,周武王伐纣时与诸侯会盟渡河处,即在此地,因此称为盟津。西晋丰乐亭侯杜预曾在这里架起黄河上第一座浮桥,称为“河桥”是为河阳桥的前身。
至北魏设置河阳三城,南城北城筑于黄河南北岸边,中洋城筑于河中沙洲上,三城皆以河阳浮桥相连。因此,三城连桥的孟津关又称河阳关,为洛门八关之一北关通要。
因而,此地为由洛阳去河北的交通要道,历代是兵家必争之地。从新莽年间光武帝刘秀与更始帝的河阳决胜,到前朝的李光弼与史思明的河阳桥大战,历代兵家相争中原问鼎,莫不是如此。
因此,我们所要攻打的河阳桥,其实是一座历时颇为悠久而坚固的南关城。借用“诗圣”杜甫在中的描述:
“朝进东门营,暮上河阳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平沙列万幕,部伍各见招。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悲笳数声动,壮士惨不骄。借问大将谁,恐是霍嫖姚。”
我当然没有用士兵的性命去硬拼登城之功的打算,不过只是提供火力投射的支援和掩护,顺便给我的火气不对练手,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
一时间,数十大小炮垒齐发,吞吐烟火的夺人声势,倒也不让其他,一片或高或低弹着点,打的河阳桥南关的成头上,是一片碎屑和尘土飞扬,偶然还有被溅射起来的人体和残肢,算是某种附带的战果。
果然大炮才是男生的浪漫所在啊。
轰隆隆的连发炮数轮之后,终于数炮击中一座砖木塔楼半边支撑,顿时歪歪斜斜摇晃了几下,还是不堪重负的拦腰折断下来,带着上面的人轰然倒在尘埃和碎片之中。
在我方的阵营中,顿然再次掀起一阵高举兵器的欢呼声。无论上层如何不足为人道也的杯葛和纠结,但是底下这些阵前拼命的军将,还是相对单纯而甚少有所影响的。
他们的世界观和追求,无非就是战胜当面的敌人,一次又一次获得斩获和奖赏,稍微多一点理想的,也不过时积攒身后无忧的本钱,或是获得好出身之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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