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丁师姐,他的表情稍微有些愕然,因为很少有人会这样问的,能坐在前面都是有坐在前面的理由的。
但这样的话,李主任也不能直说,他就道:“系这样的啦,我们是分两种邀请的,一种是以单位形式邀请的,一种是单独邀请的。”
“以单位形式邀请的,这个单位来的人都是坐在一起的,都是认识的,这样有伴的一点的啦。剩下的是单独邀请的,这些单独邀请的是要坐在一起的。”
曹德华点点头。
可丁师姐还是不满,她说:“我也想坐到前面去,想要单独邀请,要怎么才能做到?”
李主任解释道:“不好意思啦,这一次的单独邀请都已经确定完了,你要是想拿到单独邀请,那要等下一次啦,不好意思啦。”
丁师姐皱起了眉,常年生活在国外的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太极功夫啊,三下两下就把她推得没脾气了。
许阳也对丁师姐道:“丁医生,这场探讨会后续也是有医术交流,您可以在交流上大放光彩,下次主办方就肯定会记住你的。”
李主任笑着道:“说不定都不用等下次啦,我们这边的中医氛围很好的,要是真的有独到之处,完全可以来我们这里开传承基地啦,我们是灰常欢迎的啦,而且会给最好的待遇。”
这话完全就是客气话了,但丁师姐还真就往心里去了。
丁师姐说:“交流不能提前吗?我现在就想坐前面。”
“额……”李主任当时就愣住了,这人怎么说不听呢。
他还没说什么呢,旁边就有人说道:“你哪个医院的,这么狂?”
几人寻声看去,是一个年纪跟丁师姐差不多年纪的一个中年人。
丁师姐看他一眼,说:“问县中医院明心分院,针灸科医师,丁思慧。”
“县中医院?”那人差点没笑出来。
旁边人赶紧拉了拉他,小声提醒:“是问县啊,是问县。”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不还是县里……”
“问县,哎呀,明心分院,是明心分院!”旁边那人都急了。
“明心?明……哦!”那人顿时惊奇:“是高老和许阳在的那个明心分院?”
话聊到这一步了,曹德华立刻排众而出,摆正了自己的胸牌:“没错,我们就是明心分院的专家团,鄙人是此次专家团的领队,曹德华。”
徐原看的眼中精光爆闪,学废了,教练,我学废了,他也赶紧跳了出来:“没错,我们就是问县天团,不是,问县专家团,我是此次参加研讨会的成员徐原!”
曹德华一脸腻歪地看着徐原,这小子跳出来干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研讨了?
明心分院的名号一报出来,对面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见状,明心分院众人心中都自豪了起来,尤其是壮壮和徐原还有曹德华,要知道在一年以前他们还是一个籍籍无名混日子的基层中医院啊。
当时的他们,打死了也想象不到会有今日的场面,他们竟然能这么傲气地站在全国最顶级的中医院面前。
“明心分院?”这两人背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两人赶紧让开,后面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南老……”这两人立刻老实站在了一旁。
南老迈步过来,抬眼就看见刘宣伯,他道:“你好,刘老。”
“南老,客气了。”刘宣伯微微一笑。
南老环顾一眼,问:“哪位是许阳?”
许阳说:“南老你好,我是许阳。”
南老抖了抖松散的花白眉毛,淡淡地说道:“这就是高老夸赞的天下第一中医啊,果然一表人才。”
许阳眉头顿皱。
刘宣伯立刻道:“南老,说话需要谨慎,家师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许阳也当不起这样的评价!”
南老呵呵地笑了两下,说:“在我心里,高老就是当代中医第一人,高老亲口承认许阳比他更强,那这么说来,岂不是许阳才是中医第一人了?”
刘宣伯顿时皱眉,这老货,到底想干嘛?怎么还把他师父给抬出来了!涉及到高老的身后荣誉,刘宣伯一时也不好开口。
南老又笑吟吟地看了看许阳。
“南老先生,您这样说话,就有失偏颇了。要这样说,您年轻时候还想要拜高老为师呢。要不现在您改拜许阳?也算是了却你年轻时候的心愿了。”
又有人加入战局了。
众人寻声看去。
高铭城老头儿踏着大步过来了。
许阳露出了微笑。
“哼!”南老当时脸上就不好看了。
李主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些人怎么还唇枪舌战起来了?
丁师姐也懵了,不是她在找茬吗?怎么现在焦点都不在她这里了,哎,刚刚是怎么结束的?
“这里倒是挺热闹啊,哈哈……”
“郝老。”
“郝老。”
……
旁边人纷纷恭敬地叫着。
旁边这几个呛火的家伙都安静了,退到了一旁。
刘宣伯小声跟许阳提醒一下:“郝老来了,别瞎说话。”
许阳看去,只见白发苍苍的郝装逼同志慢慢悠悠地拄着拐杖走过来,旁边的小郝小心地搀扶着。
李主任赶紧迎上去。
郝装逼走过来,对着几人微微笑了笑。
几人也很客气地打招呼:“郝老师,您好。”
郝老可是跟高老同时代的人物,今年也90了,这几位在他面前都是晚辈,只是大家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参加研讨会了。
郝老点点头,说:“你们好啊,小许,你好呀。”
刘宣伯看许阳,这两人认识?
许阳看着老态龙钟的郝装逼同志,自从经历了高老的辞世之后,许阳的心里感慨更深了,他轻叹一声,说:“你好,郝老。”
郝老说:“这边很热闹嘛,你们在聊些什么啊,说来给我听听。”
南老头儿率先说:“我们在聊高老在临终前夸奖许阳医术比他还高明,我们在讨论这个事儿呢。”
旁边几人都不悦地看了南老头一眼。
郝老叹了一声,说道:“华信兄走了,我很伤心。我跟华信认识好几十年了,也是几十年的好友了,可现在只能我一个人唏嘘青春了。”
许阳也闭上了眼睛,心里难受的紧。
郝老摇摇头,感慨地说道:“我呀,现在时不时就想到当年,想到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大家谁都不服谁,我们都相互较劲儿呢。”
许阳也露出了追忆之色,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郝老追忆道:“那个时候啊,大家都很努力地学医治病,不像现在小年轻心浮气躁。不过我玩的还是比较多,主要是仗着那个时候记性好。”
“靠着这么一点天赋就跟华信兄一直比试医术,最初是我赢得多,只是后来华信兄学医异常刻苦了。天赋终究不敌努力啊,后来大家就互有胜负了。”
“所以啊,我想告诫你们这些后辈年轻医师,必须要有千万倍的努力才有可能攀上高老那样的高峰。诸君,续当谨记!”
旁边这些小年轻都感动了,郝老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对他们谆谆教诲!
许阳本来还挺感慨的,现在则换上了一脸嫌弃,这家伙真是到死都不忘记装逼!你还赢得多,你什么时候赢过华信啊?你赢个球啊!又特么装同辈无敌的破逼!
连刘宣伯也侧过身子,用唇语跟许阳比划:“别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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