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推演游戏人格面具幸第九十三章我想过幸福的生活玩偶商人是个没有道德,但很有礼貌的面瘫。
在被拒绝之后,商人什么都没说,按照约定给了虞幸今晚的旅店房间号,没再纠缠,继续留在原地等待。
他的小推车上已经放了好几个虞幸牌人偶,虞幸数了数,发现已经快要到截止时间了,但还是有两个人没能提交玩偶。
看来,有些人完不成今天的游戏,要睡大街了。
他眸光一闪,默不作声地瞥了眼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花宿白。
虞幸一时间不能确定,对方收集了八十多个玩偶,究竟是因为某种精神病脑回路和收集癖,还是为了坑到别人睡大街,试出被居民捡走做明日祭品的后果。
“看我干什么?走吧。”花宿白拢着袖子笑,光看这张十分具有欺骗性的脸,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幅皮囊下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四人回到了旅店。
这一路上十分平稳,没发生任何意外。
再次推开旅店的门,有了昨晚的旅店任务做底子,几人这次再看到阴森森坐在大厅的老店主,只剩下满心遗憾。
店主年轻时给出了善意,老了却孤独至此。
旅店光线依旧昏暗,对他们而言,却已经不再恐怖。
张羽上前敲敲柜台,等到老店主的目光从故事书中移过来后,声音都忍不住轻柔很多:“老人家,住店。”
老人浑浊的目光凝视了他们片刻,似乎认了出来:“还是你们啊。”
一回生二回熟,老人收了他们的纸条,在烛光下凑近辨认半晌,扔给他们几个房间钥匙。
他们走向后面的走廊,经过拐角,顿时有了今天活人很多的感觉。
拿到房间的推演者三三两两聚集在房间里,大部分都没关门,讨论着旅店的安全性。
虞幸来到自己新分配的房间,用钥匙开门,才发现里面的布局和昨晚已经完全不同。
根据他的印象,这间房间应该是昨晚“药师两兄弟”的房间,那时房中割裂感很强,一边是艰难环境中最为优渥的生活生活条件,一边是带着终年不散的药味和绝望感的床。
可是现在,这房间就和初始的、没人住过的房间一样,一切清零了,只剩床和书桌等最简单的摆设。
空荡中,床上放着的纸张就份外显眼。
虞幸拿起那张昨夜没有出现过的纸,低头扫了一眼。
【旅店入住规则】
【一、夜里必须穿着红色衣服入睡。】
【二、十点之后必须上床睡觉,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睛。】
【三、如果夜里听到有人说话,无论是什么内容,都不要听信,你只需要睡觉。】
【四、九点以后不要串门。】
【五、等到钟鸣七声,请睁开眼睛迎接瑞雪祭的到来!欢庆吧!】
一共五条规则,除了第五条,前四条都像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虞幸轻笑一声。
要是这里是一个规则类怪谈的副本,或者【书】的力量十分强大,那纸上的内容还可以听一听。
可他已经了解世界观,且提前分析了神树的诅咒内容,再看这几条规则,只觉得意图太好懂。
第一条,是在让推演者们穿着自己做的祭典礼服入睡,要是不确定这么做的危害想要避开陷阱,就只能用血把衣服染成红色,不管是谁的血,都有利于制造混乱。
二三四条,在于分割推演者,阻断推演者交流途径,给神树的诅咒创造机会。
如果是个并不知道神树诅咒的人,听从了这些规则,恐怕队友想把他从认知扭曲的梦境里叫醒,他都会认为是鬼物的诡计吧。
有虞幸的提前提醒,想必不会有什么人中招了。
虞幸把纸随手折起,扔到了桌上,九点很快到来,在他人房间里讨论规则的推演者纷纷卡着最后一分钟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各自做着准备。
虞幸也关了门,这才好好看了眼手背上的血印。
这是张羽的血。
血里的诅咒越发闹腾,表现出一种临近降临的兴奋。
一股阴冷的感觉覆盖着那处皮肤,是对普通人来说会瑟瑟发抖的温度。
虞幸只是活动了一下手指,经络随之凸出又平息,他坐到床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木牌的存在。
自从转移了张羽的诅咒,和那块木牌的联系自然也转到了他身上,他当即清楚了张羽在木牌上写下的愿望,并且对神树可能创造出的虚假记忆有了一定的预判。
早点来吧,神树。
早点来,他就能早点解决,早点睡觉,然后迎来明天的终局。
这么想着,虞幸干干脆脆地换上了祭典礼服——这是他唯一打算遵守的规则,因为和明日祭典有关,可能还牵连到了其他奇奇怪怪的规定。
换了衣服,他躺下,闭眼,入睡,一气呵成,达成了比规则还早一小时睡觉的成就。
……
半夜,虞幸是被手背上的阴冷感刺激醒的。
他暂时没有睁眼,知道诅咒来了。
他有什么愿望被实现了吗?
必须立刻在记忆中找出虚假的部分,否则,神树就要来找他收“代价”了。
当然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没必要死磕认知扭曲,只要用自己的诅咒之力直接镇压神树的盗版诅咒,一切迎刃而解。
可虞幸只是想给无聊的夜找个乐子而已。
而且千结这种认知能力,进了阴阳城也总得面对,就当锻炼一下吧。
一段段记忆迅速从虞幸脑海中被过滤,着重注意了感情方面。
嗯……他对某些人确实存在好感,但是每一次相处的记忆都能对得上,应该没有被扭曲。
他单身。
他没有结婚对象。
他没有必须负责的小孩子和孩子妈妈。
嗯……
这么说来,记忆里他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幸福,队友们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剧本被买走拍成电影,他的画千金难买,他的雕塑充满灵动,他的生命自由如飞鸟。
等等。
那么他的仇恨呢?
虞幸太阳穴一跳,沉溺不到五秒,就找到了矛盾点。
不对。
他不是一个幸福的人。
他只有控制着自己才能不伤害队友,他的剧本是为了实现接近调查目标的目的,他的画阴暗又怪诞,他的雕塑在每一个危险和悲伤的记忆里碎裂。
他的生命被“永生”祝福着。
挣扎如囚徒。
虚假记忆破绽百出,虞幸在黑夜中睁开眼睛。
阴影中,仿佛有蛇影一下子窜出去,隐匿起来。
原来,认知扭曲最喜欢彻彻底底改变一个人,也会在目标有所防备后,另寻一个刁钻的角度去避开目标大脑的防御。
懂了。
虞幸长知识了。
目的已经达到,那“代价”还没来得及向他收取,就从“愿望”的破灭中直接失效。
隐匿的影子打算离去,那悄无声息的黑色既像蛇,又像一根扭曲的麻花辫。
虞幸悠然转动眼珠,黑纹乍现。
带着笑意的声音幽幽响起:“来了就别走了啊,小麻花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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