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推演游戏人格面具幸第七十四章也不是第一次哭鼻子啦虞幸一开始还能听到身旁阎理和美杜莎针锋相对的声音。
随着记忆气泡在脑子里“啵”得一声破开,外界声音渐渐淡去,意识沉入“新的记忆”中,将身体都遗忘了。
新记忆毫无阻碍地融入脑海,很快,他就“想起”了美杜莎的昨夜。
……
我被分到了镇北一个小区里,接待旅客的人家据说是镇上纺织厂的老板,家里能住下两个人。
本来打算带蓝无一起,看到虞幸的选择,我临时改了主意让他睡旅店了,有个脸不熟的小竹竿就趁机问我能不能带上他一起。
怎么,看见蓝无清瘦,就以为我好这一口?这一脸做作的羞涩看得我真是头皮发麻,就这?真想把他塞下水道里。
我拒绝了这个堕落线小竹竿,顺便在他还要纠缠时把他嘴毒肿了,真当我会搞什么欲拒还迎呢,我骂你不配,你就是真不配,对美人以外的存在,我向来耐心不多,只能忍一次。
蓝无不在,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借住。
以前有过和陌生人同住的经历,那些人要么是自己菜还会给我惹麻烦,要么是自以为有张好脸就想在我的床上攀点交情……我知道这是概率问题,可谁让我运气总是不好呢~
我对小竹竿的态度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家伙都歇了心思,终于没人来找揍了。按照纸条上写的地址,我在街边“借”了辆自行车,直接往目的地赶。
没办法,运气总是很差的我,连随机的纸条都能分到距离最远的呢。
路上找镇民打听了下,我要去的这小区还挺高档,凡是有头有脸有点钱的人都要住那儿,好像和其他有钱人挤一起就能显自己牛逼似的。
到了地方,时间还有富余。
本以为会是个筛查比较严格的小区,没想到随随便便就能进,保安甚至不想拦我一下。
看来,哪怕是镇上最有钱的小区对隐私也没半点更好的保障措施,是因为他们没有这种意识吗?那所谓的富人小区还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彰显自己人傻钱多?
进楼道上楼梯的时候,我想起要杀寻花人的事。
那位花老板的套路有眼可见,我反正是没什么兴趣帮人打工,就让阎理一个人去得了,如果有意外……哼,也是他自找的。
“哟,欢迎欢迎。”
传说中的纺织厂厂长给我开了门,他五十来岁,老婆年纪也相差不大,两人站在门口看我的目光和外面的镇民没两样,突出一个热情好客。
这个家的装潢和我想象中没区别,有种暴发户的气质,唯一的好处是待在这儿会比较轻松,比在发霉的房子里喂虫子好。
嘻嘻,说的就是阎理抽到的那家,希望小虫子咬他大腿,最好咬到他哭鼻子,他小时候最怕虫子了……不过这么冷的天,虫子是不是都冻死了?
啧,我在想什么,就算有虫子,现在的他也不怕了吧,快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纺织厂厂长跟我介绍说他姓王,我干脆就叫他王老板,这夫妻俩给我看了我要住的房间,粉粉嫩嫩,像给未成年小女孩准备的。
“我们俩有个女儿,她从小就喜欢粉色,长大了还跟小时候似的,哈哈。”王老板笑容憨厚,还有点怀念,“自打我女儿嫁了人,这房间就空出来了,陈设都没动,但总不住人又有点没人气儿,这不,就匀出来给游客住了。”
我随意点点头,按照和NPC打交道的经验来说,这时候我应该追问,说不定能开启什么支线任务或者了解一些秘密,但我莫名有种预感,还是不要和这对夫妻有什么特别的接触,越冷漠越好。
“你长得真漂亮,比我闺女还好看。”王老板的老婆突然盯着我,羡慕地说,“我在镇上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呢,你是大明星不?”
“不是。”我想获得一个阿姨的好感很简单,可她的眼神让我不适,我决定在心里叫她老女人。
“哎哟,小闺女儿长这么好看,不当明星可惜了唷。”那老女人皱着眉一拍手,好像真觉得这是什么很令人难过的事情似的,莫名其妙。
王老板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他把老婆拽走,不好意思地跟我说:“我老婆就这样,别管她。时间也不早了,听说你们旅行团明天还要早起集合,那就赶紧睡吧。”
的确,按照我估算的时间,现在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十一点四十几分了。
我想等凌晨这两夫妻睡着了再起来搜索一下屋子,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太好,但物品总不会出差错。
我关上卧室门,也关了灯,躺在了铺着粉红色床单的软床上。床尾的地上堆着很多工艺不怎么样的布娃娃,但凭借布置来看,以前住在这间房间里的“女儿”的确是个少女心很充足的人。
和我一点也不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以我的耳力,能听见那俩夫妻在客厅说话,但具体说的什么……应该不是我没听清,而是他们本来就只是咕噜咕噜的发着声音,并没讲什么有意义的词汇。
嗯,没人看着的时候,连说话内容都这么敷衍了吗。
十二点一到,我先收到了系统结算■■■■然后忽然特别困,我不想睡觉的,但我的意志似乎抵不过某种强制睡觉的规则,这是每个人十二点都会出现的情况?
被迫陷入沉睡之前,我将一把毒牙匕首放在了枕头下面。
不仅睡着了,我还做了个梦。
梦里似乎有什么割裂又模糊的片段,我不清楚,一切都在我的意识里翻滚,就像被投放进滚筒洗衣机的衣服一样,嗡鸣不断,一遍一遍地冲刷着什么……
好像有东西消失了,心里空荡荡的,又好像有东西多了出来,和原有的混在一起。
我心里依稀拉响警报,可是睡梦中的我比清醒时脆弱太多,明明察觉到了这是熟悉的认知扭曲,但……
翻搅的棍子打碎了我的思考。
我在梦里沉沉浮浮,根本分不清现在是何年何月。
我不喜欢做梦,等我醒过来就好了,现在不知道的,醒来就能……唔,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没关系,我肯定能搞定,但是粉色真可爱啊……妈的渣男,说分就分,你可真是个混蛋……世界上有三角头猛男怪物吗?胡思乱想什么啊我又不会跟三角头渣男结婚……寂静岭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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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片黑暗中,我冷汗淋淋地睁开了眼。
心脏在胸口剧烈跳动,浑身都麻了,我在枕头旁边摸索了一会儿,忽然不知道是为了拿什么。
哦,闹钟。
拉开床头灯的拉绳,柔和的光还是刺了一下我的眼睛,我探出半个身子,在床底下摸到了我的闹钟。
才凌晨三点啊。
呼……怎么就被惊醒了呢,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一被吵醒就很难接着入睡,必然要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看样子今晚又别想睡好了。
话说,我刚才梦见什么了?
醒来那一瞬间好像还记得挺清楚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有残留的一些难过的情绪影响着我。
爸妈好像又在客厅说话,都这么晚了他俩还不睡觉,是要跟我这个年轻人比命长吗!
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干脆去厨房倒杯水喝吧,顺便把爸妈赶去睡觉去,真是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数。
我下床打开门,客厅的灯果然亮着,爸妈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张表在讨论事情。
我不是很高兴,直接走过去:“什么事儿这么重要非得大半夜的说,就不能明天聊吗?”
妈妈看到我眼睛一亮,笑得跟往常一样慈祥:“闺女儿你怎么醒了?是妈妈把你吵醒了吗?”
我刚想说话,爸的眼神就瞥过来:“你怎么还穿着白天出去玩的衣服啊,睡衣都不换。你不会这个时候要出去玩吧?太晚了,爸爸不同意!”
我愣了一下,低头,才发现确实没换睡衣,难怪刚才睡觉的时候感觉不太习惯。
“没有要出去玩,等下就换——妈,我刚做噩梦了~”我撒娇地坐到妈妈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小时候每次做恶梦,妈妈都会摸着我的头让我别怕。
虽然我长大后就很少和妈这么亲近了,她大概会很意外……
然而我被妈妈一把抱住。
“快让妈抱抱,抱抱就不怕了,啊。”妈妈一脸心疼,我却在她怀里愣住。
我知道,成年之后我没能做个乖乖女,经常惹爸妈生气心烦,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他们老一辈常常说不通。
因此,我们之间分歧越来越大,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么亲密的事了,我跟爸妈说话口气生硬,他们也总防着我大半夜跑出去疯玩。
我只是……忽然想撒个娇而已。
妈妈应该会拍拍我的头,笑着调侃我长这么大了还怕做噩梦才对,这个反应就跟……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怪怪的。
而且她的怀抱一点都不温暖,反而冷冰冰的。
我刚好也对这种肢体接触不太适应,顺势推开她,皱眉:“你看你,浑身都冻成什么样子了,还跟我爸在这儿聊天!冻感冒了怎么办!”
“嗨,还不是为了你相亲的事情……”妈妈把他们看的那张纸递给我,“你不是喜欢那小赵吗,又说小赵天天在厂里忙,我和你爸好不容易联系到赵老板,说好了要给你们安排一次相亲。”
我有些惊喜。
我喜欢赵哥好久了,就是一直没机会接触,又不能直接去找他,不然岂不是太不矜持了。
赵哥家是开养殖场的,在镇上也是个大户,爸妈支持我嫁给赵哥,他们早就想名正言顺的让我和赵哥相处相处了,这次终于有所行动。
就是说嘛,再等下去,我都要从小姑娘熬成老姑娘了——呸呸呸,老娘就是三十岁了也一样漂亮。
这张纸上是赵哥的一些资料,还有一张照片。
我就喜欢……呃,好丑。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照片上这张平平无奇的脸的时候,我竟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他好像不是我印象里喜欢的那个人。
我明明……
脑子有点痛。
我忍着脑袋里时不时传来的刺痛盯着手中的资料。
以前怎么没觉得赵哥这么配不上我呢,我长什么样,他长什么样?我要是嫁给这个人也太憋屈了。
他要是想碰我一下,我估计都会犯恶心,怎么会这样?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又在爸妈发现之前收回。我问:“既然已经定好了相亲,你们还在讨论什么?”
“我和你妈这不是舍不得吗。”爸爸瞅我一眼,“总得谈谈这小子啊哪好哪不好。”
也对,在他们这一辈的人心里,相亲了基本上就是要结婚的。
真是群老古董。
我已经在考虑怎么赖掉这个相亲了,但不需要在今晚这么着急,我催促他们赶紧回房睡觉,去厨房倒了杯水,也回到了卧室。
今晚真是给我一种特别古怪的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喝下那杯水,我一转头,忽然看见了放在书桌上的镜子。
镜中的女人容貌惊艳,一头顺滑长发直至脚踝,一举一动都透着不经意的成熟意味,嘴唇还像是抹了口红一样。
这是我。
又好像不是我。
我试着擦了擦口红,然而我忽然发现,这鲜艳的颜色并不是涂上去的,而是我嘴唇原本的颜色。
如血般鲜红,和我的毒一样热烈。
“等等,什么叫我的……毒?”
我和镜中的女人对视,仿佛身处恐怖故事的现场。
我是南水镇纺织厂厂长的女儿,从小过得还算富裕,但从来没有离开过镇子。我喜欢的人是镇上最有能力又有钱的年轻一辈的翘楚,我会和他结婚,然后在南水镇开心快乐的过一辈子。
哈?
放屁。
就这破镇子,也值得我一辈子不出去?就那姓赵的,也算翘楚?
我触及到镜中女人的眼神,有一瞬间像是看到了一条从容的蛇影。
冥冥中有个声音再告诉我,我认识真正的翘楚,喜欢的也得是那样优秀的人才对。而我自己呢,镜子里这样的女人,是南水镇能培养出来的?
别开玩笑了,即便是这样想一想,我都觉得是在侮辱自己。
那问题来了,我不是我,我又是谁?
那种在梦里感受到的混乱又出现了,如同重锤般砸在我的脑袋上,让我一阵阵眩晕,刚刚意识到的事又一次有淡忘的趋势,我跌坐在床上,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我忍着翻腾的念头朝下望,在床尾看见了一把造型奇怪的匕首。
这把匕首没有鞘,模样像是一根怪异的毒牙,这是我的东西,在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我的东西。
我没有把它捡起来,而是蹲了下去,扒开堆积的布偶娃娃们朝床脚的木方柱上看去。
一、二、三、四、五。
五道崭新的划痕并排出现在那里,我的头混沌到快要昏厥,在某种直觉下,我紧握住那把毒牙匕首,刻下了第六道划痕。
我把匕首放回床底的视觉盲区,又将那些布偶尽可能地还原回原状,将划痕结结实实的挡住。
就在这时,我听见门外传来了问询声。
“闺女儿,你咋了?我和你爸听到一些声音。”
我想,我好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
在脑袋已经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用最后的清明倒向床上,闭上眼睛,陷入半梦半醒的挣扎。
下一秒,好像有人推开了我的房门。
两道频率一模一样的脚步声来到我身旁,我闻到他们身上传来的令人厌恶的气味。
有人把我搬回了床上,盖好被子,关了我的台灯,还把闹钟放回了我的床头。
老女人喃喃自语:“她怎么这么难搞?什么时候才能当个大明星呢……”
我的意识回归沉寂。
……
“呼——”
一片黑暗中,我冷汗淋淋地睁开了眼。
心脏在胸口剧烈跳动,某种睡梦中的烦躁还残留在心头,我坐起身,目光怔怔地发起了呆。
我好像梦到了一些十分光怪陆离的场面,但是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伸手在枕边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我偏过头,拉开了床头柜上的灯。
灯旁放着我的小闹钟,上面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半。
真是不妙,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
我睡眠不好,中途醒来的话就会很久都睡不着,头脑昏昏沉沉,有点难受。
喉咙也挺干的。
我下床穿鞋,打算出去倒杯水喝,路过床尾的那堆娃娃时,我似有所感地停下脚步,盯着最大的娃娃熊看了一会儿。
娃娃熊漆黑的眼睛仿佛在和我对视,我笑了下,收回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打开卧室的门。
抬手时,不是睡衣的面料让我疑惑地顿了顿,难道我睡前没有换衣服吗?奇怪,我之前干什么了,怎么会直接穿着外出的衣服就睡到床上……
没想到客厅的灯还开着,我一开门就看到两个身影坐在沙发上,正对着茶几上的某样东西进行无声地研究。
或许是我一直没过去的叛逆期作祟,一看到他俩,我心里就生出一丝反感,等凌晨三点还不去睡觉也实在反常,我不情不愿地开口:“爸,妈?这么晚了,你们干什么呢。”
“闺女儿,你怎么这个时候醒了?”女人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有些意外的笑容,我走近几步才看到,茶几上放了一张像是资料表一样的纸,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你妈大半夜饿了,非要起来煮夜宵吃,我被她折腾的也睡不着,哎。”男人打了个哈欠,“结果她又说做多了吃不下,正好你来了,要不也吃点?”
“啊,对,闺女儿,好久没吃过妈妈做的面了吧,你小时候就喜欢吃。”女人热情地招呼着我,甚至起身来拽我的胳膊,而我并不觉得温馨,只觉得麻烦。
“妈。”我避开了她的拉扯,“我只是出来喝杯水,这么晚了,我从来不吃夜宵的,会长胖。”
优雅的水蛇腰难道会自己出现吗?并不会。还不是得靠我用心保持身材。
再说了,小时候喜欢吃,不代表我现在也喜欢吃,我都多大了?只有完全不了解我喜好的父母才会对着早就成年的我,一直把我小时候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挂在嘴边吧。
或许是心底那股莫名的反感,让我心里的想法激进了很多,我知道这不够礼貌,但是很奇怪,我并不想改变态度。
倒了水我就要回房了,余光瞥见桌上那碗面一口都没有动。
下一秒我就看清了放在碗边的那张资料,资料上的男人照片让我稍稍有些意外:“这是赵哥的资料?你们哪来的?”
“差点忘了,你不是喜欢赵家那小子吗,我们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你赵叔叔,准备给你们安排一次相亲。”男人把资料表递给我,“相亲之前肯定得让你更了解他,所以弄了张资料来,你看,这小子长相、年龄、薪资都还不错,嗯,我闺女儿眼光更不错。”
我眨眨眼,接过表看了一眼。
是啊,论条件,这已经是南水镇数一数二的了,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孩……不,女人,如果要结婚,当然也要挑最好的。
好怪,为什么我想自称女孩的时候会有种装嫩的感觉,我明明也很年轻啊。
胡思乱想着,我默默把表放回桌上。
“我不跟他相亲。”
“嗯?为啥?你之前不是吵着闹着要嫁给他的吗?”女人显然特别意外。
“他配不上我。”
“你这孩子净瞎说,这南水镇里,赵家这小子配不上你,还有谁能配得上?”男人皱起眉头,仿佛在责怪我太不懂事。
“所以我为什么非得待在南水镇?”我笑了,“就不能去隔壁城里找吗?爸,你是纺织厂的厂长,在南水镇里是很有话语权,但你见多识广,应该更明白我们这儿有多落后吧?”
男人开始生气,好像我说的话刺痛了他的自尊心,不,不太像,更像是愤怒于我要离开南水镇这件事:“你这丫头,怎么心这么野,都是我们太宠你了,居然你翅膀硬了,都想往外飞了!”
真是笑话,一个固步自封的镇子,你们这些老家伙不愿意出去就算了,还要拖累着年轻人也不能出去,你们是生怕年轻人过得好一点?
这话我没说出口,因为从他的神情来看,我就知道对他来讲这事儿根本就没有商量余地。
“唉,都别吵,闺女不就是不喜欢赵家那小子了吗,不是大事。”女人在旁边劝慰着,又看着我,好像很懂我似的,“你说,你又看上了哪家的?就算是个穷小子,只要人不错,都不是不能商量。”
其实我谁都没看上,这古里古怪的镇子连个能看的都没有,我想要的可是身高腿长肩宽腰劲的大帅哥,性格也得好,起码不是镇上这些没文化的二流子能比的。
一道身影忽然在我脑海中浮现,一身黑衣的男人背对着我,侧过了头。
我愣了一下,这是我梦里梦见的人吗?
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这么一打岔,我倒是依稀想起,镇上除了赵家,还有个更威风的家族呢。
“我喜欢方家的。”虽然我没见过方家任何一个人,但是我知道,这个家族的年轻人可不是面前这两人想联系就能联系的,先给他们出个难题,让他们烦去,省得三天两头打我主意。
“方家?”男人皱眉,“你说方家?别想了,方家方宵都结婚了,人家两口子过得好着呢,哪有你什么事儿。”
女人也笑着叹气:“乖闺女儿,这玩笑也开的太离谱了。”
“方家不还有个小儿子吗?他们家小儿子都回来了,我还见过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反正这句话我说得无比顺口,好像我真的见过一样。
“什么?!回来了?”
面前的两人脸色忽然变了。
他们的脸让我觉得陌生,好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我喜欢谁或是想要跟谁相亲都成了不重要的事。
女人朝我扑来,抓紧了我的肩膀,急切地问:“你还见过?在哪见到的?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看见他的?”
一连串的问题朝我涌来,我有种感觉,只要我轻轻一推,她就会知道不该这样冒犯我。
一种荒诞的想法在我心里升起,我冷不丁问:“你是我妈吗?”
空气中静了一瞬。
女人的动作停下,男人也定定地望着我。
“我今晚是不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我无视了他们的异常,歪头想了想。
脑中传来一阵刺痛,但在刺痛的同时,也将一段凌乱的影像带回了我的记忆中。
“抱歉,是妈妈太激动了。”在沉默蔓延的几秒钟里,女人收回手,扬起一个憨厚的笑容,男人也重新露出宠爱女儿的温柔爸爸的表情。
他们说我可能不想这么晚讨论这些,是他们打扰了我,让我回房睡觉。
我若有所思地带着我的水杯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我脚步一顿,按下反锁。
直觉带领着我走到床尾,把那些布娃娃扫到一边,看见六道划痕。
我试着在视觉死角那边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把用来刻出这些划痕的利器。
这好像是我的毒牙匕首,我有些迟疑地想着。
抱着完成某种仪式感的想法,我刻上了第七道划痕。
差不多了吧,想看的都已经看到了。
我不是纺织厂厂长的女儿,对吧?那么……我是谁呢?
生出这个想法的瞬间,脑中刺痛骤然增强,像是要强行将我的脑浆搅成一团浆糊。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想要倒下的感觉,相反,一块块记忆碎片在我的脑海中拼凑,将我本就已经不被信任的认知彻底破除。
啊,是认知扭曲。
有什么东西想让我把自己当成镇上的人,永远生活在这里。它们甚至想用婚姻绑住我……可笑,我最讨厌结婚这个词了,我曾经相信那一天会到来,但给出这个承诺的人,抛弃承诺时也是那样干脆利落。
我是谁?
我逐渐想起了在这些刻痕边发生过的事。
第一次醒来是12:30,我在房间里逛了一圈,照了会儿镜子,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我走出卧室想要离开,却发现两个被我的脑子判定为父母的人就在客厅,他们盯着我,问我要去哪里。
这种违和感让我瞬间清醒,扭曲认知这种事对我来说本就司空见惯,身为下棋的人,我又怎么会像一颗小小棋子一样被困在棋盘上呢。
我笑着问:“你们真的是我爸妈吗?”
头脑传来的刺痛压制着我清醒的速度,我知道,让我短暂中招的存在还在看我的表现。
那好吧,居然占老娘便宜,让老娘叫爹妈,那我不反过来从你们这儿压榨点信息,怎么对得起自己?
我主动说这只是个玩笑,回到房间。
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一定会重新扭曲我的认知,直到达到他们的目的,可很遗憾,这种程度的认知扭曲实在难以困住我多久,我还得给他们帮个忙。
我从枕头下摸出了睡前放过去的毒牙匕首,这本身是为了防止我忘记怎么拿取祭品才提前拿出来的,正好,我的认知还没有恢复到那一步,物尽其用。
我在床脚刻下了第一道划痕,并且对自己进行了认知诱导——接下来我将放松对认知方面的防备,把自己当做外面那两人的女儿,全盘接受他们对我记忆做的改动,从他们那里得到信息。
即便如此,我也清楚我会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然后联想到真相。
于是我给出一个非常宽松的条件……直到刻痕累积到七个,我才不用继续下去。
后面不出我所料,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我就会重新在这张床上醒来,然后花费一点时间和外面的“父母”聊一些东西,又在产生自我怀疑后,回房发现刻痕,被重新压制。
现在,已经七道刻痕了。
这么说,陪玩也该结束了。
不刻意去迎合的我对脑海中的刺痛根本不是很在意,这种力量还没有我掌握的强呢,像阎理那种人,恐怕光凭意志力就能抵挡吧。
“闺女儿,出什么事了吗?我和你爸听见了一点声音。”
门外,那老女人第七次说出了这句话。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什么东西,就敢叫我闺女,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你都不知道我脾气有多差。
毒牙匕首被我灵活地转了转,下一秒,和前几次一样,他们应该推门而入了。
可我这回锁了门。
我从容地靠在书桌旁,看着门外的东西越来越急切,恼怒地想要把门打开的气急败坏的样子。
回想起我刚进这个房子时,所谓的纺织厂厂长王老板和他老婆露出的那种热情笑容——啧,演技不过如此。
“搞什么啊?”我抱着一丝恶劣的捉弄心思扬声道,“你们两个怎么跟开锁贼似的,大半夜想偷偷进我房间?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门外瞬间一片寂静。
两秒后,拍门声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虚伪又强硬:“把门打开,我是你爸,你得听我的,不然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花,还会把你赶出去。”
哎哟,这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赶紧给这位了不起的有钱人开了门。
门外,王老板和他老婆并排堵在门口,看我居然真的配合开了门,他们开始审视我。
“你在扯什么蛋呢,别逼老娘骂你。”我装作很困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然后十分不满地质问:“还在睡觉就被你吵醒,你们是在撬门?喂,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坏事吧,这就是你们和旅行团合作的目的?”
“闺女,你在说什么啊?”那老女人还不信邪,试图用言语继续篡改我的认知,“睡迷糊了还……”
“哈?”我十分不客气地嘲笑出声,“我睡了你们女儿的房间是没错,但这不代表我就要给你们当女儿,两位,是你们睡迷糊了在做春秋大梦吧。”
“我真服了,出来旅个游还能遇到你们这种奇葩,居然半夜意图进女游客房间,幸好我上锁了,如果不锁,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明天我会跟向导反映的,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啊。”
“还纺织厂王老板?看着人模狗样的,给你自己织件寿衣吧,王八都比你顺眼。”
“真是开了眼了,也不照照镜子,就你们二位这副尊容——”我平时只会夸奖美人,没有攻击别人普通样貌的兴趣,除非对方非要惹我。
“想当我爸妈,你们配吗?”
“得了,这房间我也不住了,省的再睡两个小时起来,你们该把我当成你们的所有物卖给别人当老婆了,算我倒霉~”
我根本没给他们插话的机会,痛快骂了一遍收了点利息,转身拿起了我放在房间里的背包。
“哎,等等!”王老板阴沉着脸,或许他还没有学过要怎么应对这种被直接拆穿的场面,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种热情好客的笑容了。
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冰冷的手不像活人,反而像是某种力气很大的机械制品。
老女人看他已经抓住我,眼神放空,不知道在对谁说话:“这里有人要离开,这里有人看到了我们做的事。”
话音刚落,还没放弃扭曲我认知的那股力量骤然增大,即便是我,都感觉脑袋里又被塞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样的冒犯,在我允许时是无关痛痒,而在我不允许时,就是在惹怒我。
我的眼睛化为蛇瞳,朝着上方看去。
因为我能感应到,试图控制我大脑的东西,就在我上面。
甚至有一股同类的气息,我最讨厌同类的味道了。
缓缓抬起头,遮盖住我眼睛的迷障悄然化开,我与另一双蛇瞳对上视线。
那是一个有我两三倍大的人身蛇尾的虚影。
粗大的蛇尾盘在客厅地面,裸露的半身是女性的形象,长发遮住了需要遮掩的部位,那张脸透着蛇独有的阴毒,双手张开,一条条傀儡线一样的东西正试图扎进我脑子里。
“就是你啊。”我的瞳孔泛起莹莹碎光,一边让汹涌的精神力顺着那些傀儡线反噬到她的身上,一边握紧毒牙匕首,一跃而起,朝她的胸口刺去。
这是■■,我知道的,她是■■■,■■,我永远以它们为敌。因为在■■的领域,弱者只能成为强者的口粮。
我■■■■■
她跑了,留下了■▓,还被我割掉了舌头,而我仅仅是被她的爪子抓了一道伤口而已,是我赢了。
这道伤口没那么容易复原,而一旁,随着她放弃了这里,王老板和他老婆早已成为两个不会动弹的人偶。
我把两具躯体撕成了烂泥。
然后我洗了个澡,给自己处理了一遍伤口,又在客厅睡下。
说不住这里了当然是假的,规则没有说不能杀了镇民,但离开住的地方很有可能违规,我起码会等到天亮。
……
记忆的泡影展现完毕,缓缓消散。
虞幸睁开眼睛,大脑适应了一下“我”和自己的区别,意识和身体重新达到完美的契合。
中途有一些部分被美杜莎处理掉了,但那条巨大的人身蛇尾他也看到了,明显是千结的某种象征。
只是记忆中看到的这个,能力远远不如他在阴阳长廊遇到的千结神像,美杜莎似乎想的是,她和其他人身蛇尾的存在是吞噬关系?
就像他和鬼沉树?
难道,除了所有存在不是分身就是孩子的【祂】,其他邪神散布在各个世界的能力载体都是互相吞并的关系吗……
眼神从混沌到清明,虞幸思考这些只用了一秒左右,他不想被美杜莎看出他对此有多少了解,于是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像是被那些记忆弄得头脑发胀了。
不过,这段记忆里的美杜莎好像暴露了不少跟阎理有关的事……她倒是不介意我知道。
虞幸忽然意识到旁边太安静了,他一扭头,就看到两个貌似刚吵完一架的人。
美杜莎翘着二郎腿,似乎是吵架的胜利者,虽然手捏得有些紧,但脸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阎理则——
阎理是眼睛红了吗???
高大的男人冷着脸,就站在长椅后面,本来是偏头看着远处的,听到他有动静了,第一时间转脸看向他。
虞幸倒吸一口凉气。
吵什么了,能把人搞出这么委屈的样子,因为他现在没什么血色,眼底和鼻尖的泛红就特别明显。
要不是在直播,虞幸真怀疑阎理会哭出来,可能……可能是美杜莎记忆中提到这人小时候“被虫子咬到哭鼻子”的事给了他比较大的震撼吧。
“都看完了?”阎理声音有一丝沙哑,看得出他已经很努力在平心静气了,维持表情的技能仿佛刻在了DNA里,“可以继续走了。”
虞幸:“……”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管他,结束后让系统把观众的记忆屏蔽一下就行了,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美杜莎知道他在想什么,瞄了眼委屈到不行的男人,拍拍灰起身。
虞幸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第二十天,瘦9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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