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气数使然

  朱**喜,正要接过,这时,一个愠怒的声音响起。

  “嘿!徐老头,我可是先来的,你都扒鸡没有,现在别人来了,就有着,怎么?是大爷吃饭不给钱,还是你瞧不起老子?”

  朱十六眉头一皱,这才看见铺里的另一个人,这眼角,就是一跳。

  话这人一身捕快服,四五十岁,络腮胡子,手脚粗壮,透着一股精悍之气。

  这是县里的捕快张金,以前就分管城北之事,朱十六当乞丐的时候,见了就得躲得远远的,看着这人作威作福,自己也挨过几顿拳脚,印象深刻。

  张捕快也看到朱十六,愣了一愣,才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猪啊,怎么,当了庙祝,就不认识你老哥了?”语气戏谑。

  张金一见朱十六,心里就不知怎么,有了火气,这人,以前见他面,还不得抱头鼠窜,或者屁颠屁颠上前巴结,可现在倒好,居然人模狗样,看这百姓,似乎还更给他面子,可恶,可恶至极!

  放平常,这张金当老了捕快的,也知道事不可为,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可今天,心里就是不舒服,不吐不快。

  方明神眼所及,就看见了,一波黑气,环绕着张金身体,并通过五官向头内钻去,干扰着判断,不由大是好奇,仔细观看。

  朱十六青筋暴起,心中大怒,这猪的诨号,只是当乞丐时才有人叫的,自从进了城隍庙后,就再也没人当面这么叫他了,今天这张金,见面就揭短,大是可恨!

  他倒有些忍性,面皮不动,还带着三分笑意,着:“呵呵,原来是张捕快,这可巧了,既然你也来买,那我就让给你好了!”

  “这……这怎么可以,我特意给您留的呢?”徐老汉一急,了出来。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是一惊,要真比起来,庙祝只能治个病,可若是捕快看你不爽,不需自己动手,一帮子地痞**就会过来,让你店都开不下去,更别提,罗织罪名,栽赃陷害了。

  徐老头做了几十年的生意,怎会不知?今天大是反常,可惜话已出口,赶紧陪着笑:“呃……捕爷,店还有酱鸡,给您包两只怎么样?这是的孝敬,不收钱的!”

  “哼!不吃了!”张金大怒,狠狠地将桌椅踢倒,自行去了。

  “这……”徐老头欲哭无泪。

  “不妨事的!你只是被迁怒,真有啥,让他来找我!”朱十六淡淡安慰两句,给了钱,提起扒鸡,又去酒铺不提。

  “果是气运纠缠,大势挟裹,使人迷乱呐!”方明从头到尾地目睹此幕,不由喟然长叹。

  不过,对潜龙大势的运转,确也多了几分理解。这大势,使人迷乱,做出种种昏聩之举,实在厉害。可却也需诱因,简单的,就是将普通人心里的各种细微情绪放大,加以引导,达到目的。

  要是自身心灵通透,无懈可击,那就效果大减,只能在外部干扰,影响判断。

  这里面,大有可为之处。

  张金回了自家,越想越气,狠狠骂道:“泼才,乞丐!居然敢扫你张爷的面子,别看你现在风光,哪天进了班房,我让你知道爷爷的手段……”

  这时,有人敲门,喊着:“张大哥,张大哥,在不?弟找你喝酒来了……”

  张金过去开了门,一看,原来是帮闲郑六,衙门里,吏员也是有着定数,有时人手不足,就从街上找些闲散的汉子,帮着做事,多是地痞**一类。这郑六,却是跟他的。

  郑六进了门,就着:“张大哥好!弟今天打了些酒,切了卤肉,还有猪头肉,看见张大哥一个人回来,正好一起享用!”

  “嗯!酒,猪头肉,好,好!”张金面色阴沉,郑六不敢多问,摆好酒肉。给张金倒了满满一碗。

  张金一口干了,郑六喝彩:“好!张大哥好酒量。”

  张金面色稍霁,夹起一块猪头肉,狠狠咬下,心里怕是将这块肉当成某人了。

  这张金心里有事,喝得是闷酒,不多时,就有了醉意,郑六又在一边旁敲侧击,张金就将此事了。

  郑六听完,一拍大腿,着:“这朱十六甚是可恶,仗着是庙祝,有城隍神撑腰,竟敢如此对大哥,弟真想砍他娘的……来来,再喝!这肉不错……”

  “不能……这么……”张金大着舌头:“这……城隍老爷,还是很灵验的,我等家里,也多受恩惠,有着丰收,但……老子最看不惯的,却是那朱十六,狗屎一样的货色,也能当上庙祝,他奶奶的,作威作福到我头上来了……”

  郑六连连头,着:“是啊,是啊,那朱十六,真是走狗运了……”他和张金,都是衙门中人,消息灵通,知道这城隍神,实力不,连县尊都得顾忌三分,上任前,都有人提,城隍神也约束手下,不干涉衙门,才能井水不犯河水。

  这十几年,也有县令不信邪,想犯虎须的,最后都是县令被挤走,还获了罪,这威能,安昌县内,无人敢犯。

  “不过,大哥若想收拾那朱十六,也不是没有办法?”郑六摸摸下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哦,快快来!”张金眼睛一亮,大是意动。随着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他恨不得马上将那朱十六千刀万剐,方消心头之恨。

  “县令大人,不是传下号令,让我等最近加紧巡逻,缉拿不法么?”郑六眼珠一转,阴笑着,“我等就去朱十六家里巡逻,栽他一赃,如何?”

  “不妥不妥,那朱十六好歹也是庙祝,我们这么露骨,不怕激起反弹?”张金一听,本能地摇头。

  “嘿嘿,我等又不是要将他治罪。只是寻个由头,将他拿下,到了狱中,不就任凭大哥处置了么?过了几天,再放出去,弄他个灰头土脸也好啊!”

  “到时,也可乘机卖城隍庙一个人情,毕竟那朱十六只是个庙祝,真敢为这一个,跟官府动手?再,我看这新任县尊,似乎对城隍颇有些微词。有心整治安昌祭祀,你这时做出这事,一个不避豪强,尽忠职守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到时进得县令耳里,升官发财,也大有可能啊!”

  郑六语气诚恳,只是眼里,却有一抹诡异之色,暗暗冷笑,的确,为了一个朱十六,城隍庙就和县尊对上的可能性很,但是,动一个捕快,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县令大人,也不会为了这个卒子,就打破平衡。

  他可是盯着张金这个捕快的位子好久了,谁让张金孤家寡人,又没什么族人呢?

  张金想了想,内心隐隐觉得不对,一个声音,不行,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但随即,似乎有股暖风扑面,张金心里一热,对朱十六的憎恨和升官发财的渴望,渐渐压下那个声音,填满了心房。

  仗着酒意,着:“好,就干了这事。你与我同去,现在就走!”话一出口,上黑气大起。

  郑六本想糊弄过去,做这等事,最重要的是将自己摘得干净,一起去,算什么?不过看着张金有着酒意,昏昏沉沉,心想此时天赐良机,如不一路跟随,时刻调整,搞不好这人在半路醉倒,醒过来后,就起了悔意,那不竹篮打水么?就着:“好,这就走。”

  反正做下这事的也是张金,自己只是个帮闲,算不上正规编制,能有什么惩罚?

  方明冷眼旁观,只见此话一落,郑六上也是黑气蔓延,堪称乌云压,这不是军气煞气。而是灾祸之气,主大凶!

  不由感叹着:“气数!”

  朱十六没将徐家铺子里的事放在心上,买了酒肉,就回到家里,这屋子不算大,但家具齐全,也是不错了。

  这间房屋,却不是朱十六的,而是安昌四大家买下,位于城北,开辟出几个院,专供庙祝居住。至于城隍庙里,那一般只有祭酒才有单独院居住,庙祝只能和杂役等睡大通铺,哪有外面爽快?

  这徐家扒鸡不愧有着口碑,香气扑鼻,朱十六口水流了一路,到得家里,就迫不及待地撕开油纸,大快朵颐。

  这喝酒吃肉,好不痛快,在朱十六看来,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只要吃好穿好,就是天大的幸福了,这也是少时乞丐生活的影响。

  正吃得痛快着,外面传来“砰砰”敲门之声,很响,几乎是砸了。

  “谁啊?”朱十六眉头一皱,但还是开了门。

  两个人影闯进来,朱十六一看,正是张金和郑六,不由脸色阴沉,问着:“张捕快,有何事?居然擅闯民宅?”

  来人正是张金和郑六二人,张金二话不,直闯里屋。郑六随后跟上。

  朱十六一头雾水,又有些火气,进了里屋,就听张金冷笑着:“朱十六!你的事犯了!”

  不由一惊,着:“我自在家吃喝,犯啥王法?”

  郑六冷冷一笑,指着一物,着:“看这,还不算犯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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