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短暂的道别

  冬日的晨光洒在萧家庄各处,驱散了白茫茫的雾气,萧家祖宅外停放了两辆马车,还没睡醒的萧庭被丫鬟硬拽了起来,塞进马车里继续倒头大睡。

  萧庭要去金陵参加一场诗会,萧绮和许不令也要去杭州赴吴王寿宴,干脆就一起动身了。

  暂住的府邸中,姑娘们刚刚起床洗漱,陆夫人已经穿戴整齐,指挥着丫鬟把各色物件送到淮河渡口的船上。已经回了江南,娘家就在三百里外的金陵,刚好顺路,便一起回去看看。

  后宅的厢房中,许不令在铜镜前穿戴着衣袍,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湘儿面色微红,有点起不来,缩在被褥里拿着牌子,认认真真刻下一个‘一’,然后把牌子放在枕头底下,抬起眼帘:

  “早点回来,等着你还债呢。”

  许不令点零头,回身在湘儿额头亲了一口,把被子盖紧了些:“再睡会儿,过几就回来了,要是馋了……”抬手拿起宝宝亲手做的金鹌鹑蛋放在她手里:“自己安慰自己一下,我不介意。”

  “啐—你才馋,你以为我是红鸾?”

  萧湘儿略显嫌弃的把鹌鹑蛋扔在一边,背过身去不搭理。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陆姨还自己那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她。”

  “这我怎么问……”

  许不令摇了摇头,转身出了房间,稍作收拾之后,牵着追风马来到了府门外。

  去杭州一个来回估计得个把月,赴吴王寿宴也不能把姑娘们都带着,一起走的只有陆夫人和萧绮。

  听闻许不令要出门一趟,祝满枝很是不舍得,跑过来凑在许不令跟前,轻声道:

  “许公子,你早去早回,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回肃州看花海呢,要是耽搁太久,回去就明年夏了。”

  许不令抬手在满枝头上揉了揉:“很快就回来,这几多陪着清夜和玉芙在淮南转转,有什么好地方记下来,等我回来一起去。”

  “哦……”

  祝满枝其实想跟着一起,但只带着她显然不行,都带着去参加寿宴也不方便,便也善解人意的没用多。

  宁清夜出来送行,表情依旧清冷,目光放在别处,看起来没什么要的。

  松玉芙则是有点不好意思,还没从上次的事儿中恢复过来,一直低着头不话。瞧见许不令和宁清夜打招呼道别,宁清夜不冷不热的回应,她心里还暗暗嘀咕一句:装的真像,都睡一块儿了……

  宁清夜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站在许不令面前,蹙眉道:“许不令,你是不是惹师父生气了?这两师父跑去道观了,也不肯见我……”

  许不令牵着追风马,心里有点尴尬,轻声道:“别多想,府上人多,师父不适应过去清修几而已。”

  宁清夜如今是许不令的师姐,也不好多什么,只是了句:“路上心”后,便看向了别处。

  许不令走到松玉芙面前,也想道个别,松玉芙却是脸色发红,慌慌忙忙的低下头,还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许不令无可奈何,凑到耳边轻声道:“上次的事儿别乱哈。”

  “黔…”

  松玉芙微微后仰躲避,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许不令有点不放心,怕芙宝一把火把后宅给点着了,还想叮嘱两句,等在马车旁的陆夫人已经看不下去了。

  和姑娘道别也罢,怎么还往人家耳边凑,周围可还有丫鬟车夫呢……

  陆夫人双手叠在腰间,模样十分端庄,轻声道:

  “令儿,出发了。”

  许不令见此也只得作罢,翻身上马,带着夜莺护送马车快步离去。

  府门外石狮子前,祝满枝目送白衣烈马远去,有点恋恋不舍,轻轻叹了口气:

  “宁,许公子一个人去闯江湖不要你了,你是不是很不高兴呀?”

  宁清夜莫名其妙,走在满枝身侧,蹙眉道:“我不高兴什么?”

  “万一许公子在外面遇上比你还好看的姑娘……”

  宁清夜微微偏头,抬手摸了下脸颊,清水双眸中显出几分傲意,显然是觉得世上怎么可能有比她好看的姑娘。

  “……”

  祝满枝不想和宁清夜话了,转眼看向还杵在后面不肯走的松玉芙,疑惑道:

  “松姑娘,你还有事吗?”

  松玉芙脸色稍显古怪,想了想,面带微笑走在了两人后面,目光一直放在宁清夜的臀儿上:

  “没什么,上次逛了一有点累罢了……”

  祝满枝自然没怀疑,嘻嘻笑道:“那你得多练练,女儿家还是得会些武艺……”

  宁清夜武艺很高,六识相当敏锐,察觉到了松玉芙这两经常偷偷盯着她看,目光还很奇怪,当下回过头来,温声道:

  “松姑娘,你怎么老看我?”

  “呃……”

  松玉芙脸色微微一红,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宁清夜——表情宁静带着几分疑惑,没半点异样。

  装的还真像,哼……

  松玉芙也不破,只是微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宁姑娘身段儿好看,挺羡慕的。”

  宁清夜微微偏头,打量自己的身段儿几眼,微微颔首:

  “松姑娘也不差。”

  松玉芙腼腆一笑,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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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东升,阳光洒在淮河渡口上,停泊的船只陆续起航。

  护卫把各种物件护送上萧家的船只,陆夫人和萧绮并肩而行走上甲板,着家长里短。

  许不令跟在后面,表情沉静不苟言笑,旁边的萧庭则是睡眼惺忪,逼逼叨叨的抱怨着色尚早。

  淮南是一座大城,又处于中州咽喉,航运陆运都很发达,码头上停泊了近百条大船只,一样看不到尽头。

  距离萧家船只极远的港口西侧,杭州王氏的嫡子王瑞阳,也带着随从登上了自家的船只,身后还跟着一帮舜耕书院的学子,都是前往金陵参加年底的江南文会。

  王瑞阳身为门阀嫡子,不像萧庭那样胸无大志,对诗词歌赋没什么兴趣,这次过来单纯的是等许不令下江南,打听玉器的下落。

  眼见萧家的船只开始起航,王瑞阳也抬了抬手,让船夫启程。

  尚未收起踏板,王瑞阳的护卫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封信件,指了指站在船下身着道袍的中年江湖客,耳语了两句。

  王瑞阳抬手接过信封,转过身打开看了眼,上面简单写着:‘设法结交,以玉器为寿礼。’

  意思倒是简单,想办法和许不令交朋友,怂恿许不令把玉器当做寿礼献给吴王。

  王瑞阳扫了眼后,便收起了信纸,回船舱寻找谋士商议。

  船只缓缓离岸,前来送信的中年道士,目光并未关注王瑞阳,而是停留在及远处萧家的画舫上,看着那个和萧庭站在一起的白衣公子,眉头微蹙。

  道士是刚刚从北齐赶回来不久的野道人吴忧。

  把桃花送去北齐都城拜国师左清秋为师,安顿好后,吴忧便回到了江南,继续为打鹰楼做事。

  打鹰楼中高人众多卧虎藏龙,常侍剑这样的成名剑客都只能东奔西跑带新人,吴忧虽然轻功超绝,但战斗力一般,最适合的差事自然是跑腿儿送信。

  把信件交到王瑞阳手上,任务也完成了,现在不用担心兄弟妻女的安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总得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

  吴忧望着许不令的身影,站在渡口迟疑了片刻,最终转身走向了一艘前往金陵的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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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先两更,后面还没写完,写完了白发,没写完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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