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豪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话了,什么叫做改变航线?这改变航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没错,你没有听错,我要求改变航线。”
青年仿佛没有看到赵毅豪等人脸上的惊讶,自顾自地说道。
“你、你疯了吗?凭什么让我们改变航线?”史鑫忍不住嘲笑道。
“凭这个……可以吗?”
刚才一直放在身后的右手拿了出来,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赵毅豪几乎不敢置信地看到,青年手上正拿着一把手枪。
对,轻武器中极为著名的1911手枪,那鲜明的特征,赵毅豪这个去过不少地方的人,立即一眼认了出来。
然而他旁边的史鑫反应过来,刚刚凝固的笑容瞬息化解,忍俊不禁道:“靠,这家伙拿了一把玩具枪出来,竟然想恐吓我们,是不是傻子啊?”
“哈哈。”
船员们也不由大笑,也以为对方只是拿了一把玩具枪,说实在话,国内枪支管理那么严格,尽管这批人杀人越货干了几次,却也从未近距离接触过枪支,又怎么能够识别的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史鑫大笑之间,赵毅豪还没来得及阻止,猛然一道枪响,伴随史鑫的惨叫,众人骇然地看见史鑫的大腿上,鲜血正不停地从中流出来,几下就染红了裤子。
“各位还觉得这只是玩具枪吗?”
青年手臂笔直朝前,举着枪口对准所有人。
这下谁还敢认为这个青年拿的是什么玩具枪,这见鬼了的,居然是真枪!
悚然而惊,赵毅豪牙齿紧咬,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出现这等变故,以至于此时此刻面对黑漆漆的枪口,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知赵船长,刚才说要好好招待我一下,是什么样的招待呢?”
青年面色平静:“我现在有点好奇呢。”
“咳咳……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赵毅豪连忙摆手,又是畏惧又是尴尬:“真的只是个误会,对了,您说要改变航线,那当然可以了,我们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是现在没有问题了,还是以后还有问题?”
“都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不管是多久,我们都是为客户服务的嘛。”
面对一把指着自己脑袋的枪口,谁他妈敢说有问题?赵毅豪哭丧着脸,屁话不敢冒,与刚才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旁边的其余船员更没有鄙视赵毅豪的意思,实际上他们的表现也差不了多少,看着史鑫不断惨叫,捂着大腿的鲜血倒在地上,心惊胆颤不敢去扶,畏畏缩缩站在一边,生怕青年再次开枪。
“先把这位水手长弄出去止血吧,别等会死在这里了。”
青年把枪口转向赵毅豪,“现在,去驾驶室。”
“好的,好的,没问题,阿红,还在傻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命令吗?赶紧把人给我扶走。”
严厉大喝着表明自己的态度,赵毅豪随即脸上浮着阿谀的神色,低头哈腰地请着青年与他一起到驾驶室去。
“赵哥,你这是……”
才绕过通道,迎面而来的两个船员,不解地看着赵毅豪走在前面,而那位“客户肥羊”却跟在后面,神色轻松平静,根本不像是被绑了的样子。而且其余人呢?
“哎,这大肥羊……”
“都给我闭嘴!”
赵毅豪吓了一大跳,真怕这两个白痴惊扰了后面这位,然后也学着史鑫给自己大腿来上一枪,急忙厉声高喝,硬生生让两名船员说到一半的话,给吞咽了下去。
再怎么反应迟钝的船员,也感觉到不妙了,先不说其它的,平时他们何曾见过自己的船长,以这样的态度对人的?简直就像对待自己的祖宗,都没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
喝止了两名废物船员,赵毅豪回过头来,谄笑道:“陆、陆先生,您请,您请。”
这一回头,赵毅豪才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那把枪给收了起来,也不晓得藏在了何处……尽管没有了枪口的直接威胁,赵毅豪仍旧不敢大意与放松,谁能肯定这人会不会瞬间掏出手枪出来?这可不是电影,他没有那个信心来对比是自己制服别人的速度快呢,还是别人掏枪速度更快。
是以,他老老实实地带着青年走向船舱,然后把地图展开,恭恭敬敬地站在旁白你等候吩咐。
“这里!”
青年手一指,说道:“改变航线走斐济,然后到塔斯曼海。”
“走斐济,到塔斯曼海?”
赵毅豪愕然,塔斯曼海就是澳大利亚与新西兰两国之间的海域,到那里去干什么?还是说这家伙不是想偷渡到智利,改偷渡到新西兰去了?
他的疑惑势必得不到解答,只因青年毫无解释的意思,就直接让他去改变航线。
“对了,不要想着欺瞒我。”
“砰!”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枪来的青年,在某个悄悄靠近的船员大腿上,又猛地来了一枪。
惨叫,这声惨叫令人不忍直视,倒地的船员抱着自己的大腿,在后面两个船员苍白的脸色上,愈发叫两人双腿抖个不停。
“你们这群白痴,谁叫你们进来的?”
赵毅豪又气又急,对着舱门口怒斥,又转脸哀求道:“陆、陆先生,他们不懂事,还请您大度原谅一下,我在这里保证,绝对不敢做出任何欺瞒您的事情来。”
“那就好,赵船长,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出来……但你的船员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为了大家都好,你最好约束下你的船员,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明白。”
“是,是,是,我明白,您说的对,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赵毅豪是真的怕了,这瘟神真的是动手都没有前兆,他刚才都没反应过来,这瘟神就仿佛多了只眼睛似的,一枪就废了船员的一条大腿。挨了这么一枪,可想而知,每个一两月的功夫,岂能恢复过来。
“赵船长,不用太担心,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只要大家合作愉快,到了目的地,后面的钱我仍然会付给你的。”
伸手拍了拍赵毅豪的肩膀,青年始终神色平淡,好似开了两枪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一般,其淡然程度令赵毅豪为之胆寒。
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根本就是看走了眼,招惹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
“好了,我回船舱了,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搅我。”
“是是是,我不会叫任何人来打扰您的。”赵毅豪接连点头。他这一辈子都几乎没把腰杆弯的这么低过。
而此时,他却不得不在一个青年面前,点头哈腰把自尊丢了个干净,要说心里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说为了区区怨恨,就立即动手的话,那还是丢到一边去吧。
为了小命要紧,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见青年说完话,就按照原路返回了,赵毅豪愣在驾驶室许久,感觉着自己背脊处冷汗直流,忍不住心里发虚。
“赵哥,赵哥。”
大副张永和带着几人跑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已经见过挨了两枪的船员了。
“怎么样了?”
见到张永和,赵毅豪擦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知道赵毅豪问的不是受伤船员的身体情况,张永和点头道:“回去了,没有再出来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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