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在和陈烁的谈话中深切的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反差,也没把陈烁说的话太过当真,只以为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至于小号这一套说辞,又不是渣基三,哪来这么多小号!
陈烁和方长交流一番得知他是川人,又让他说了两句当地方言后十分满意。
“那我们就来谈谈待遇问题,按天计酬,一天666美刀,如果你能在短时间教会他的话,虽然拿666的天数减少了,但我会给你封更厚的红包,时间越短红包越厚。”
撇开不见影的红包不谈,陈烁开出的这个薪酬在兼职行业里也算是一个高价了,毕竟他要雇的家教不止方长一个。
“哎,陈哥谈钱就俗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都是为了孩子嘛,你放心,不管钱多钱少,我一定尽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把我知道的老家话全教给他,肯定把他教巴适咯!”方长听到日薪立刻表情一正的说道。
一天666的话,一个月就是19980,自己再往里添20就是一个月两万美刀,这个薪酬我太可了,想到这里方长内心有些小雀跃。
“那陈哥,您家孩子呢,我能见见吗?”
“没问题,你先喝茶,我把他领下来。”陈烁伸手给方长倒了杯茶后,才起身缓缓朝泰德房间走去。
陈烁离去后,方长这才环顾了一番别墅,时间不长,就听见了对话声,一道是刚才见过的“陈哥”的声音,另一道声音有些糙厚,听不出年纪。
“洛伦,你拉我干什么,我在学习,你这是在打扰我学中文。”泰德牢记着攻略。
“学,没人拦着你,值得表扬,但这次你得管我叫我爹!”
“什么?”泰德糙厚的嗓音陡然升调,“我叫你老二,你脑子有病坑啊,你他么的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方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见他喊做“陈哥”的男人手里牵着一只泰迪熊,准确来说是拎来一只泰迪熊,那情景和他在菜市场活鸡点杀的场景一毛一样。
把鸡从鸡笼里抓出来,提拎着它们的翅膀和手脚,任凭它们如何挣扎,卖主只是衷心一刀划过鸡脖,放血、烫皮、拔毛、斩骨一条龙。
泰德右手被陈烁攥住,双脚立地半米,手脚在半空中乱蹬乱舞。
“我为了让你学中文,又给你提供衣食住行,又给你提供钞票的,现在还花钱给你请家教,这难道不是爸爸的行为吗,你叫一声爸爸有毛病吗?”
陈烁拎着泰迪熊来到面前的时候,方长就听见这么一段话,内心想了想,
貌似,没有毛病!
方长看了看走到近前的陈烁,又看了看他手里胡乱挥舞挣扎的泰迪熊,不是教小孩吗?
您家小孩是玩具熊?
“陈哥,这玩具熊,不是,这熊就是您让我教授的对象?”
陈烁随手将泰德扔到了身旁的沙发上,后者一个翻滚站了起来。
“没错,就是他,这孩子性格顽劣,方老师你多担待点,他从小和些狐朋狗友长大,粗口不断,恶习难改,不过方老师你放心,你负责语言方面的教学就行了,德育方面就不用抓了,假如他在学习过程中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你和我说,我把他吊起来打!”
“陈哥,体罚孩子不好吧!?”
没关系啊,反正不是亲孩子!
陈烁语重心长说道:“方老师,只要能让这孩子快速学会一门方言,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一切为了孩子嘛!”
方长张了张嘴,唉,这是我的词儿诶!
泰德被扔在沙发上,两人都是中文交流,他虽然听不懂但大概也猜到洛伦和这新来的八成没憋什么好屁。
方长仔细看了看泰德,觉得眼熟,“陈哥,这熊是以前说的那头活过来的玩具泰迪熊吧,我以前在老家网吧上网的时候看见过相关的新闻报道,那头熊好像也是在波士顿,不会就是他吧?”
陈烁也没特意要隐瞒,不然也不会请家教了,泰德约翰塔米三位答应自己的要求后,陈烁对他们的自由限制放松了许多,毕竟手里有了钱,中文再难也不至于让他们看见眼前厚厚的钞票也不动心。
退一万步说,哪怕有个好心人报了警,警察找上门也是不怕的,现在这仨是自愿留在这儿,并且还拿了他的钱,有听过人质拿绑匪的钱吗?
又不是花钱找群众演员!
陈烁无限唏嘘道:“唉,方老师你还是发现了盲点,我就坦白跟你说了吧,其实,泰德,是我失散多年的义子,还记得那年她十八岁,我也十八岁……”
方长表情古怪,一脸洋貌的“陈哥”竟然还知道“义子”,方长静静聆听着他的故事隐约觉得这时候该有两瓶酒缅怀一下。
“她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山海共白头,孰料她竟得了不治之症,时日无多,她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孩子能见证我们的爱情,我为了安她的心就打算去领养一个孩子,可是你知道,手续太繁琐了,我怕她生命的最后关头等不及,就买了一只泰迪熊玩具回来。
那时,她笑了,笑得很美,像是四月桃林里芬芳的桃花,她说,买都买了,就当儿子养着吧,只是一定要是义子才行,她生不出带绒毛的东西,说完,她便撒手人寰;
每每回想起来,我也为当时的决定而感到庆幸,那时我如果按手续领养孩子的话,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必定是看不见了,她的身体太差了!
后来我悲痛之下,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又辗转搬了几次家,想要逃离那些温柔如刀的回忆,不想这过程中竟然遗失了泰德,
我真笨,真的,我只知道泰德是只熊,却不知道泰德见证了她和我的分离,我竟没有保存好他!
再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泰德竟然活了,而且交上了一个狐朋狗友,染上恶习,这些年我辛苦攒钱,辗转万里回到这里,就是为了要把他导向正途,这才对得起我和她的爱情!
唉,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生死两销魂,方老师,帮我!”
陈烁抹了抹因长久没有眨眼而干涩的眼睛,然后真挚的握住方长的手。
听不懂两人对话的泰德坐在沙发上,看着陈烁一脸忧郁惆怅的嘚吧嘚,嘚吧嘚的说着什么,而另一个他所谓的家教也是听得眼眶中泪光盈盈,泰德心中不由百爪挠心,好奇不已。
“太感动了,我真的太感动了,陈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他。”听完故事被握着手的方长同样回以一礼,空出来的一只手搭了上去。
“陈哥!”方长泪眼婆娑的看着陈烁,
“嗯,你说。”陈烁带着鼻音的说道。
“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嗯嗯,男人嘛,打碎牙也要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方长深受感动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握得更紧了。
“陈哥你说得对,但你看看我,看我像傻子吗?”
陈烁抬头认真端详他,摇了摇头,“不太像,方老师只是憨厚而已!”
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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