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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渠梁看来极不公平的事情,在白栋眼中简直就是莫大的喜讯;老赢连太够哥们儿了,这是要送自己一笔大大的财富啊,不收都不好意思。
不是因为蓝田产玉,这里蕴藏的美玉早在新石器时代就被发现,更经历了西周时期的大量开采、秦国历代君主的竭泽而玉,如今更为国家专控,穷疯了的秦国还指望用这里的美玉换取山东各国的粮盐铜铁呢,他敢伸手一样会被砍头。可这里有铁矿、有石灰石、有白云石,更有他朝思暮想的一种重要资源!
白栋打蓝田的主意已非一日,只是这里是美玉之都,又为老秦练兵要地,莫说是他,就是甘家这等老世族也很难伸手进去,这次老赢连命他以蓝田为试例,白家正可高调进入蓝田。为了统一号令,御民之权赢连是必须要给的,军方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现在蓝田新军中多了一种特殊的职位,名为教导员
赢连这次让白栋和秦越人以蓝田为试点,其实是存了暗助白栋的心思,同时也是要利用一下这个小子。
蓝田大女多!这是因为蓝田男人中多玉工,这些人只是挖矿的工人,运气好挖到了玉石,就有国家添补的口粮,运气不好,那就得全家挨饿,家中虽也有田地。可惜地力却远不及其它的郡县,遇到丰年还好,遇到大灾年就真的要吃树皮吃白土,还哪里娶得起媳妇儿再加上前些年河西打得火热。附近几个县城也是男少女多。蓝田自然就成了剩女集中营,白栋和秦越人提倡女子二十而孕。蓝田刚好具备这个条件,不用等上三五年,只要他有本事填饱蓝田人的肚子,甚至带动一方富裕。蓝田的大女们就会成为抢手货。赢连现在一想起白家庄前的集市就心头火热,他认为这小子肯定有这个本事,自己是不会看错人的。
赢连的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白栋,不过可以谅解。战祸必引天灾,河西之战刚刚结束,老秦就遭遇了旱灾,尤其是靠近河西的蓝田等郡县。有些地方还能勉强收获些粮食,有些地方干脆就是颗粒无收;老秦的禀库都快掏光了,就连栎阳存粮都有一半运到了灾区,甚至就连雍都的‘护国粮’都动用了许多。可要足足撑过一年,得要多少粮食投下去这就是个无底洞!老秦没这个力量,目前只能勉强保证灾民每日一餐,像蓝田这类重灾区甚至每日一餐都无法保证。灾民嗷嗷待哺、老赢连人穷志短,谁让白栋是老秦近来最出名的大财主呢连最吝啬的孟西白三族这次据说都出了不少粮食,他这个为国免费兴文事的大善人又岂可后人
在接受君命的第201章市上演了一出空手套白狼的好戏。
就是他撺掇白龙爷将集市中十几个最好的铺位留出来,而后计算当天的交易情况,生意最好的十几家,就可以连续使用这些铺位七天,七日后再被生意更好的商家顶替;白家不收铺金,却要从这些商家中提取一成的利润,美其名曰是将最好的资源送给最有能力的商家,其实就是后世商场用烂了的‘分柜位’把戏,集市上的商家本来就是靠着白家庄吃饭,而且此举也不会影响大部分人的利益,更在暗中引发了良性商业竞争,白家不会落下个‘唯利是图’的坏名声,却又切实赚到了钱,这小子不是商业天才谁是
狗剩子和桑娃子是白栋儿时最好的玩伴,更是跟在草儿身后的两根小尾巴,如今桑娃子出息了、做了李敌的入室弟子,白家商社的游侠他一人能打三个,狗剩子也展现出了难得的商业天赋,白栋如何会不喜卜戎异还未大好,目前是她最危险的时刻,白栋是不能离开的,可蓝田的事情也不能耽误,所以这次他准备大用狗剩子,反正有杜挚这只老狐狸在旁帮衬,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以他在军方的威信,狗剩子到蓝田后军方也会多有关照,放手让年轻人去干吧,扶上马再送一程,白栋对酗伴很有信心。
杜挚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狗剩子,这个大名叫白狗的小子就是毁在名字上了,多好的身子骨啊,骑在马上比他都高出半头,面色虽然黑了些,却胜在五官棱角分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尤其亮得怕人,一转就是一个主意。他故意出了几道中等难度的算术题目给狗剩子,结果没用顿饭光景就被解出来了;说起做生意的门道,起初狗剩子还有些稚嫩,可他只要稍加指点,立即就能举一反三!
以杜挚的奸滑,竟然渐渐爱惜上了这小子,忍不住就想将胸中所学传授于他,这小子是白家的人,拐去杜家是不可能的,收做弟子似乎也算一桩美事就是这个主意,等见到白兄弟就商谈此事,相信这个面子白兄弟还是会给自己的。
墨线夫妻坐在一辆马车上,木卓贝面上焕发出贵妇人才会有的光彩,好像着魔般扳着手指头算个不停:“白先生真是个慷慨的人。每月给你的工钱比那些公输家的人都不少呢。我算算,一月就是五百钱,一年下来就有五千钱了,以后咱家有了小墨线。就送他到白家的蒙学馆去。咱自己出钱。亏欠白家太多了,不好总是占便宜的。”
“你又算错了。明明就是六千钱”
墨线戴了只黑布眼罩,这也是白栋送给他的,说是可以遮盖住被木仲屠毁去的那只独眼,而且男人戴了这东西会特别有味道;墨线不知道什么是男人的味道。对着铜镜照过,确实好看多了,就是初戴这玩意儿时很不适应,盖在下面的那只废眼总想闭上,睁一眼闭一眼是件很苦恼的事情,看东西久了就会疲劳,总想流眼泪。
视线从手中绢布上离开。墨线指出了妻子的错误,摇着头道:“读书是好,可也未必就适合咱的孩儿。日后还是让他随我学工吧,我也没读过多少书。还不是一样被白公看重这张被白公称为‘图纸’的东西,可是连杜司空都没有呢”
扬了下手中的绢布,墨线显然有些得意:“看到了没白公还说了,以后我就负责管理工匠,杜公和狗子兄弟只管生意方面的事情。杜公可是秦国的大官,我现在却与他身份相等呢,呵呵呵”
“看把你开心的,这是什么‘图纸’啊也让我看看”
木卓贝伸手要取图纸,却被墨线拒绝了:“不行,白公说了,这图纸上记载的东西必须要保密,就是日后在蓝田建成了,他也会请君上命,调大军来警戒保护,你也不能看!”说完将绢布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面上说不出的得意骄傲。
木卓贝撇撇小嘴:“美得你,不就是白公给了张‘图纸’麽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看就不看,哼!”
嬴渠梁最近都有些嫉妒了。秦越人去了蓝田,为老婆换药的就是白栋这位‘叔叔’。
都是融血过命的兄弟、白栋又是嬴家的大恩人,原本不算什么,怪就怪卜戎异见到白栋就会脸红,伤口的位置太羞人啦,心里想着‘嫂溺叔援于手’的道理,偏偏见到白栋就会不自在。她一不自在,白栋和嬴渠梁也就跟着不自在了,两兄弟推心置腹地一聊,都感觉这样下去可不行,换药的事情还是交给府中仆女好了,只要按照白栋交代的程序进行,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卜戎异的情况很不错,草原儿女天生身体强健,虽不如华夏人爱洁,却因此抵抗力更强;这个时代的病毒也不似后世那般花样繁多,沾染上就会要命,否则在没有发明抗生素的时代,战场上受伤的将士还不都得没命了
而且白栋事前也尽可能做足了消毒工作,提前一千多年就用上了高度酒精;他的秘制白酒足足有六十五度,比后世医院里七十五度的酒精都差不许多了。在种种原因下,卜戎异的伤口没有严重发炎,开始几天虽然有孝低热,用冰块物理降温后,再敷上白栋根据‘云南白药’配方弄出的伤药,很快就退了热毒,连他预先埋在土中的青霉菌都不曾用上。
看到老婆的身子日渐好转,都开始能给孩子闻奶了,嬴渠梁才算是松了口气。
赢驷大少爷是个很挑剔的宝宝,奶妈的奶他是万万不肯吃的,估计是发现没有娘亲熟悉的味道;嬴渠梁为此愁得不行,最后还是白栋指点了一着,让他用手帮卜戎异挤出奶来,然后抹在他的咪咪上引诱赢驷吃,嬴渠梁听完差点哭了,堂堂的秦国公子学女人奶孩子兄弟你还有更好的方法没有
白栋摇头表示你还是从了吧,这个时代可没有奶瓶子,找不到橡胶树我也想不出弄出替代品的法子来,谁让你是他爹呢你不奶谁奶后来的事实证明男人也是可以奶孩子的,上天给了男人一对咪咪,就一定有它的用处。
如今总算是不用奶孩子了,嬴渠梁心情大好,把赢驷大少爷扔给了老婆和女仆,拉着白栋就要偷得浮生半日闲。白家的秘制美酒是好东西啊,初次喝时感觉又麻又辣,就不是人喝的东西,可一旦习惯了,再喝别的酒都跟水一样,他的酒量很好,也只一碗就醉,太够劲儿了,今天要好好庆祝,喝两碗!
喝就喝吧,卜戎异既已大好,明天自己就该离开公子府了;算算也有七八日没见苦酒,这妮子准是又去文华超市忙碌了,做女强人就这么好比你老公还有诱惑力白栋现在都开始嫉妒起文华超市的货架了。另外杨朱也送了信来,选出的先生就要入蒙学馆,他这个真正的白家家主也该去露个面;这有些像是后世的领导会见下属,没想到先秦时代也搞这些东西,让白栋感觉还挺亲切的。
“前日公父召我入宫,曾对我言道,日后日后我若为秦君,外事当问菌改和章蟜,内事当问甘龙;若是国有倾覆之险、内外交困,连他们都没了法子,你猜公父要我问谁”
“呵呵,我如何猜得到。二哥要醉了,不如我扶你去房中”
“我没醉还能喝!告诉你吧,嘻嘻嘻公父说若是到了那时,就来问你,说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平安郎,你会有办法吧你呼呼”
还真是醉了。白栋微微摇头,只得扶了他进房,出门时却被一阵风吹在头上,感觉酒气有些上涌,心中忽然一动,便昏昏沉沉走出了公子府。府中家人都认识他,想要上前搀扶,却都被他拒绝了,仿佛鬼使神差一般,走向了公子府旁的一座宅院。
这个院子建设的非常气派,画角飞檐,方正厚重,院墙与公子府相连接,显然也是个极有地位的贵族之家,可门上居然没有宅匾;白栋也算识遍满朝文武,就连栎华宫都进出过几次,却硬是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谁。
记得曾经问过嬴渠梁的管家,老管家却笑笑没有回答,只说白公勿念此府主人,也请千万不要对公子提起,否则老奴会被打断腿的。
只是自己问一句就要打断腿白栋虽然好奇,也就不好再问了。他在上世就是个成功人士,知道凡事背人,必有鬼祟,此事还是忘记的好;天下古怪的事情多了,如果每件事情都要弄个清楚明白,那不是有勇气,那叫鲁莽愚蠢,除了会比别人死的早些,还能有什么好处
今天也是喝多了酒才会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却见门前站了两个黑衣汉子,其中一人迎面走过来,对他深施一礼:“白公请留步,此处您还是不进的好”
“哦你要拦我”
酒真的可以乱性,此刻白栋酒劲上涌,越是有人不让进,他就越是想进。
“还请白公不要为难我等,我等也是职责所在,若是放了白公进去,会被重重责罚的。”
“哦有这么严重。”
白栋打了个酒嗝,感觉脑袋更晕,眯起眼睛望着两名黑衣汉子:“莫非是这院里有什么鬼祟,你们才不敢让我进去”
“白公冤枉我等了。我等我等是景公手下,白公与景公是兄弟,也就是我等的官长一样,又如何敢有鬼祟欺瞒您呢”
“你们是景监的人”
白栋顿时一愣,心中却是越发的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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