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少官再次找到了存在感,拿着白栋的一套‘装备’,跑到菌改的帐中,上演了一出平地抠饼夏日变冰的奇迹,菌改霍然起身,狠狠瞪着他,连台词都跟嬴渠梁的一模一样:“你是人还是仙神!”
当发现自己也能施展这般鬼神手段时,菌改开心坏了,就像个得到了玩具的大男孩儿,憋在营帐内一人造了足足五大盆冰,然后拼了老命喝冰镇乌梅汤啊,喝到跑肚拉稀都不肯放弃,最后还是秦越人一把抢过汤碗,才中止了老家伙疯狂的举动。<
整整休息了三天,老菌改才缓过劲儿来。急性肠胃炎的味道可不好受,险些就拉脱了相,可就是这样,看到冰镇酸梅汤还是会流口水,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追求清凉就是人类的本能。
白栋走进菌改大营的时候,看到这老货的军帐内摆满了冰块,炎热的夏风吹进来都会变成凉风阵阵,比后世的空调更舒服,笑着对菌改拱手一礼:“上将军凉快了罢”
“凉别扯这个了,险些拉死老夫。你小子当日向我要了五百精兵,百辆马车,就是为了去寻这些能变冰的石头说什么此物乃我老秦最需,有了他,则义渠当破、木仲屠可诛,你该不是以为我老秦战士有了冰镇酸梅汤喝,就能将木仲屠两万精骑聚而歼之吧小子,你想得太过简单了,雍都老军虽有一万,其中能够上马御敌的却不过两千,其余皆为步卒,更别说还有两万是屯兵了,你小子调~教出的那些教导员虽然很能鼓舞军心,只怕也难抗衡全是精锐骑兵的义渠,就算勉强胜之,人家也能纵马逃命,我军如何追赶难道是用笨重的战车麽”
“上将军说得是。义渠若败,必然四散分逃,他们都是骑兵,我军确是难追。更别说还要擒杀木仲屠了。所以小子以为,我军既难追上敌人,那就让敌人追我们好了”
“让敌人追我们你这是疯了吧!未战先言败,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打烂你的屁股”
“小子敢保证,等上将军听完了我的讲述,一定不会打我的屁股”
白栋微微一笑,在他的记忆中,齐威王可没有因此去打孙膑的屁股。
聂诸得到了一个十分新奇的小礼物,是个加大号的皮囊,开口极大。下方还有个细孔。皮囊分内外两层,是用最细密的针脚缝合,而且在缝合处还涂了动物明胶,那是用狼骨、兔骨、加上秦越人在草原上发现的一种‘粘粘果’熬制出来的,其性粘稠。干后可以防水,所以皮囊中如果有了积水,就只会从下方细孔缓缓流出来,四周却不会漏水。
这个皮囊是用来贴肉放置的,第一次放在胸前时,聂诸舒服的险些呻~吟起来。这里面放得居然是冰!将这东西裹在纱甲中,外面烈日炎炎。内里却是一片清凉,若是后背再搭上一个,那就更为完美,人站在烈日下都不太会出汗了,两个皮囊似乎就改变了这个世界。
这个创意其实是来自后世美~国大兵的空调背心,海湾~战争时可没少用。白栋已经亲身试过了。这种两层皮囊放满了冰,裹在纱甲下面,足足可以保持三到四个时辰的凉意,融化的冰水会从尾部细孔缓慢流出来,等到化光了。直接添加新的冰块就成了,虽然很容易打湿秦军的裤子,不过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裤子很快就会变干,根本算不得毛病。
白栋理解中的精兵不仅要有超强的战斗力、严明的纪律,还必须要有崇高的理想与信仰,尤其是要能跑!跑起还要让人追不上,靠一双腿都能战胜四个车轱辘,需要你攻城拔地就能攻城拔地,需要你战略转移就能随时爬雪山过草地,这才是精兵!
而且此次用谋,不在战阵甲具,首要就在一个跑字,跑赢了对手,胜机也就出现了。若是换在平时,就算秦军个个都是马拉松冠军也不可能,也是木仲屠该绝,偏偏遇上了百年不遇的炎魔,莫说是身着皮甲的义渠精锐,马都受不住了,菌改已命人测试过,秦军骑兵策马奔出三十里战马就基本跑不动了,勉强奔跑只会令战马猝死。
白栋准备展开一场马拉松比赛,让打上了绑腿、革命~信仰高昂的老秦士兵穿上‘空调背心’与义渠人比一场。菌改本来还有疑虑,当他弄上这身装备跑了一圈儿后,立即拍板,好小子!要说阴险毒辣,木仲屠就是个孙子级的,你才是爷爷呢
可木仲屠却认为他才是爷爷。所有返回的信息都显示出秦军的愚蠢,陇东的军城算个什么东西在他看来那就是前任獂王最失败的作品;东义渠以农耕为主,城市算是经济中心,还有存在的必要,可不要忘记了,义渠人骁武凭凌,靠得从来就不是驻守城市,而是呼啸草原,辄忽来去的铁骑!
所以在战争开始前,他就制定了虚东实西,虚城而实战的策略。东面就不用着急,庞涓是世之名将,不是为秦国打工的傻子,魏国出兵的目的是在震慑义渠以求界戎墙以西的安定局面,要的是安定繁荣,不是彻底消灭义渠。留下义渠挚肘秦国,才是魏婴乐见的结果。
所以东面的城市丢了就丢了,庞涓就算再疯,到了一定时刻也会接到收兵的命令。义渠人真正的仇敌是老秦,这一仗只要吃掉菌改的三万大军,他木仲屠就可能像先祖一样驻马渭水、笑傲西疆!
菌改可真听话啊,一路占了自己毫无价值的六座军城,军力大大分散,居然还妄想寻找自己决战老秦人派出的探子好有本事,居然勾搭上了木卓贝那个贱婢、传出了自己所在位置的信报这可真是太妙了,如今诸势已成,就等秦军主力杀来,堕入自己的圈套。
大口吞下烤至焦黄的羊肉,喝一口羊奶,然后狠狠吐在墨线脸上,木仲屠哈哈大笑:“小子,本王骑过的女人味道如何,舒服吧不知她有没有告诉过你,碰过她的人都死了,所以才没人敢碰她,你的胆量很大啊”
木卓贝像一只无助的小羊,半裸着身子被绑在一根木柱上,面前有个彪壮的义渠汉子,正用蘸了水的皮鞭一下下抽她,每一鞭落下,雪~白的身体上都会留下狰狞的血痕。
木卓贝没有叫喊,也不曾痛晕过去,就是大大地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墨线比她更惨,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一只眼睛被人生生挖了出来,还悬挂在眼眶外面,可他也在笑,笑着望向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似乎这里不是恐怖的地狱,而是幸福的天堂,似乎只要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再大的痛苦也会变成享受。那一下下鞭响,就如他婚礼上的竹爆声
“王兄,还是杀了他们吧。”
坐在木仲屠下手的是一名白面长身的义渠青年,虽然穿了身左衽胡服,却没有剃发,就像华夏人那样顶冠博带、仪表堂堂,看到木卓贝和墨线的惨状,他似乎有些不忍。
“西京,你是不是读了华夏人的,心肠也变得如华夏人一般软弱了记住,草原上的规矩是兄终弟及,日后你会是这片草原的王,如此心软怎么行”
木仲屠看着年轻人,凶狠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挥挥手,示意执刑的手下暂时停住:“杀他们哥哥是不会那样做的。他们两个可是哥哥的大功臣,义渠人还要感谢他们呢。那个叫墨线的人,你听着,我会留下你的命,让你亲眼看到,秦军是如何被你害死的,我会让派你来的人知道,他是有多么的愚蠢哈哈哈!”
“急报!大王,发现秦军大队向我掩进!”
木仲屠的话音未落,义渠斥候的急报声已从帐外传来。
“整军!准备狼烟!待大战一起,立即命乌老骨他们从四面合围!待本王攻破栎阳、饮马渭水之时,倒要看看那位洛邑的周天子会封本王一个什么爵位本王等待他的胙肉已经很久了,天子赐的肉一定很好吃,哈哈哈哈!”
木仲屠仰天狂笑。
战斗一开始,木仲屠就知道自己赢了。雍都老军名不虚传,可惜他们只有两千精骑,就算没有乌老骨他们四面合围,仅凭他王帐下的两万精锐,也能占尽上风。菌改这也算是老秦名将听说他在雍都修二十年,这是修修傻了吧秦军步战,首在阵列、次在弓弩,看看这只狼狈万分的秦军吧,队列不整也就罢了,连秦军惯用的半身甲都没有穿戴,腿上绑的那是什么啊太难看了,好像一只只花腿马。
也就是一次接触,秦军大队便有了溃散的迹象,这还没到半个时辰呢,乌老骨他们都还在路上,秦军步卒居然就转头逃命了绣着菌字和公子渠梁字样的大旗都倾斜了,总算撑持着没倒,却是在向反方向指引。
秦人居然撤军了!这才只是一次接战啊木仲屠都没想到胜利会来得如此之快,甚至都没来得及让义渠军摆出追击队列,等到他匆忙发出旗令时,秦军步卒已经快要消失在地平线上,只剩下那只雍都骑兵还知道押住后阵、缓缓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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