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杜兰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把刘菏当着所有人的面废了之后,高家的人对她更加战战兢兢、恭敬备至了。
而杜兰真也堪称毫不客气地带着韩世华大咧咧地住进了高家,等待那位武帝刘藻的到来。
按照她的推测,武帝对应筑基后期,也就是她现在的真实修为。而由于她受了伤,气息仅仅相当于筑基中期修士,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是打不过武帝的。
然而,自淮生山、韩家、高家这一路辗转,杜兰真来沧溟界不过半天功夫,就大致见识了沧溟界的修士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大概是普通散修也能称王称霸的水平吧。
当然,这并不是说沧溟界修士就真的一无是处了。虽然他们传承落后、手段单一、法宝差劲,但他们的气息却是真真实实、毫不掺假的。
也就是说,他们虽然没有提示维度,但论起实力并不差。现在堪称垃圾的表现,只是因为传承的限制,只要给他们几本不错的法术,他们一样能很强。
而最让杜兰真感到惊奇的是,在沧溟界,是没有灵根这个概念的!
对于沧溟界的人来说,人人可修仙!不必要灵根,没有这“天生的仙”限制,只要你有资源、有背景、有努力,你就能修仙!
而且,沧溟界没有什么具体的资质好坏的划分标准。他们唯一能拿来评定一个人资质的,就是这个人修炼的速度。
而这种不拘资质的结果——沧溟界修士虽然没有提升维度,但确确实实提示了修为!
只要能够提升修为,就意味着这门传承是可行的。没有提升维度,那是因为他们只修神通不修大道和心性,都是可以改进的地方。
这个发现堪称是杜兰真来到沧溟界遇见的第一个大惊喜!
因为,她本来就从不信一个人是否能求道会完全取决于一道天生的缘分!
杜兰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当年被测出来没有灵根的人如果是她,那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杜兰真不敢去想。
她知道,自己太幸运、太幸运!
有无数人因为这天上的缘分留在了过往,而她却永远在走向明天。
杜兰真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把这门传承带回戡梧界,交给宗门,由宗门完善。
这将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即使宗门出于各种考虑不愿意公开,她也会把这门功夫传给亲近的人,让他们有一个攀登仙途的机会。
出于这个目的,杜兰真对于高家的功法极其感兴趣。
高益涵对此极度不解。
在他看来,这位尊上能一路修至武帝,一定有极其强大的功法——再差也得是地阶功法才行吧?
功法、武技都分天地玄黄四阶,他们高家拥有的传家功法也不过就是本玄阶功法啊?
这……尊上看它干嘛啊?
然而,武帝的要求再奇怪、再不合理,由于她是武帝,一切又都合情合理了起来,高益涵除了乖乖奉上自家功法,没有别的选择。
杜兰真一边研究高家的功法,一边养伤等着刘藻的到来——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武帝的实力,急需要一个参照。
杜兰真非常真诚地希望刘藻是个爱弟弟、担心弟弟、在乎弟弟的好姐姐——不然,她就得亲自上门讨教了。
在杜兰真的预计里,她养伤大概需要两三个月。然而,沧溟界的环境有点太过怡人,各种天材地宝又有点太过丰富,这直接导致了她超水平发挥,一个月就顺利重回巅峰,顺便还把高家和韩家的功法一起研究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她翘首以盼的刘藻,终于赶到了高家。
高家派去刘家的人花了大概十天左右到达刘家,由于他们真的在刘家上下眼里很没有排面,连“刘公子出事了”这种大事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为了把这个消息传递上去,他们还耽误等了十天。
等到刘藻得知刘菏被人废了,而凶手大摇大摆在高家等着她去领人这个消息、临时处理好家族事务、带着几个家老一路赶来高家后,杜兰真伤都养好了,在高家快快乐乐待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杜兰真指使着高家人到处打探蒲艺琼和杜君芝的消息,以及那位霍明玉前辈的消息,均无果。
这个惨淡的结果,让杜兰真深刻意识到,所谓的世族,力量范围真的完全仅止于自家地盘。
她迫不及待地换一个冤大头了。
然而,杜兰真和刘藻的见面的场景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刘菏啊!你难受不难受?让你受苦了。”由于杜兰真只是找个由头见刘藻,并没有挟持刘菏进行威胁的意思,她直接把这人往刘藻面前一放。而刘藻一见到刘菏,就一把拉住了刘菏的手嘘寒问暖,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同境界的敌人。
“你快把她杀了!她废了我的修为!”刘菏一见到刘藻,就露出了混杂着颐指气使和依赖的神态来——看得出来,他既有点看不起刘藻,又奚下意识地信任她、依靠她。
“刘菏……”刘藻露出毅然决然的神情来,“谁也不能伤着你……”
“家主!”跟在刘藻身后的几个人里,有人大惊失色,“家主,这可是武帝强者啊!怎么能为了刘菏这样一个废物轻易得罪呢?家族大于一切啊家主!”
被当面指责“废物”,刘菏脸都绿了。然而,不知为什么,他竟一言不发,似乎根本不敢反驳这人。
“难道我就任由别人欺凌刘菏了吗?他是老师的独子,我怎么能……”刘藻义愤填膺、大义凛然道。
“家主!”
刘藻的神色几番变换,看得出来她极度挣扎。
“阿姐!”刘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叫道。
“对不起,刘菏。”刘藻脸色不断变换,最后露出一个混杂着痛苦和坚毅的神情来,“老师把刘家交给我,我不能辜负这份责任。”
“我爹养你这条狗,就是为了你对我大义灭亲的?刘藻,你可真行!你这个白眼狼!”刘菏怒到极致,一跃而起,从屋里跑出去。
“刘菏!”刘藻焦急地望着刘菏的背影,就要亲自追过去,却被那个训斥刘菏的人拉住了,“家主,这里还需要你,我去追菏少爷。”
刘藻不甘不愿地停下了脚步。
“道友好,刘菏惹下的麻烦,我们刘家很抱歉。道友将他废去修为的事,我们也不会计较。我略备薄礼,请道友笑纳。”刘藻抿着唇,似乎心情很差,但语气还算平和,“希望咱们之间能化干戈为玉帛。”
杜兰真望着她,又望了望一追一跑离开小院的两人,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场表演。
“嗯,好。”杜兰真神情微妙地望了她一眼,饶有深意地说道,“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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