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戡梧界的观众们愉快地吃着瓜的时候,场景世界里的参赛者们差不多已经到了该鱼死网破的关头。
“很快,外神就要找来了。”杜兰真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摊了摊手,干巴巴地向所有聚在结鱼宫、还没被踢出场景世界的参赛者们说道。
“顾霓云那里怎么样?”徐恩池问道。
“保守估计,还得等两三个时辰吧。”杜兰真答道。
“哈,两三个时辰,就不必这么悲观了吧?”徐恩池笑了起来,“怎么,两三个时辰,你们还没信心拖住了?往好处想,万一外神找到这里就需要两三个时辰呢?”
这当然是痴人说梦,但也不无道理,他们起码也需要一个时辰吧?毕竟,找那些假结鱼宫都要一两个时辰,总不能忽然就找到真的结鱼宫了。
“结鱼宫是没有阵法的。”杜兰真说道,“可能有,但没有清源揽胜天君在,谁也驱使不了。”
“而咱们自己布下的阵法……”杜兰真叹了口气,“虽然有点丧气,但说实话,撑不了多久。”
阵法是韦嘉言布置、杜兰真辅助的,短短两三天,根本布置不出什么特别精妙、特别强力的阵法,无论是材料还是时间都有太大限制,她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勉强设一个阵法拖延点时间。
目前还留在场景世界的参赛者已经很少了,为了拖延时间,参赛者们有大量的刷分机会,也意味着有大量的危险。
现在还在场景世界里的,只有杜兰真、魏玉成、祝青雪、韦嘉言、徐恩池、顾霓云了。
***
外神的到来显得那样突兀,又那样必然。
奇怪的是,当他们真的到来时,杜兰真心里闪过的居然不是忧虑,而是一种释然。
如果她真的是这个场景世界的人,也许现在会焦虑到极点,但她偏偏不是。
“我还没有在这个场景世界里拼尽全力斗法过呢。”她突兀地说着。
“我听陆悠然说,你和她在魏雪城被那个什么金将撵的像狗,怎么你没算上?”韦嘉言笑了起来。
她这话一出,惹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给面子地哄堂大笑了起来。他们未必听陆悠然说过这事,但一定知道杜兰真去过魏雪城,也知道她运筹帷幄很让人佩服,这样的人一旦有什么吃瘪的事情,是很让人想笑的,但这笑并不会让人轻视她,反而带着亲昵。
事实上,杜兰真确认,她长这么大以来,确实从未有过短时间内交过这么多朋友的经历。很多人只是认识,谈不上朋友。
她勾勾唇角,算是认同了“非鹤楼夺牌很适合交朋友”这个说法。
韦嘉言留在结鱼宫里操纵阵法,其他人便一起向结鱼宫外走去。
当他们走出结鱼宫的时候,脸上的兴致好比集体出游,毫无半点恐惧和忧虑,连三位外神都不由地被惊到了。
“我想试试单挑。”祝青雪忽然说道。
杜兰真愣了一下,默默无语,“你好任性。”其实她内心里也不觉得单挑和混战有什么区别。但从理论上来说,三位外神互相是竞争对手,他们却是可以守望相助的,单挑似乎也太……任性了点。
“我也想单挑。”谁也没想到,魏玉成居然出口赞同了祝青雪。
“你怎么也……”杜兰真无语,这队伍是真的带不动了,大家都飘了啊?
“其实区别真的不大……”徐恩池话说到一半,被杜兰真打断了。
“你不会也要跟我说想单挑吧?一共就三个机会,我觉得我更适合一点。”
“你不是不赞同……”徐恩池懵逼。
“谁叫我比较负责呢?既然拉不回队友了,那只能顺应大家的意见了。”杜兰真不置可否,“你可以看看谁快死了,搭一把手,或者帮帮韦嘉言把那些小兵清掉。”
她修为高、实力又强,这段时间还一直发号施令,徐恩池都听习惯了,虽然有心反驳,但又深觉自己不配,只能做个莫得感情地点头机器。
他本以为自己一路上都被向凌波怼、被向凌波的狗脾气制着已经很倒霉了,没想到现在向凌波从场景世界退出去了,他还是得继续憋屈。
“说不定你真就成了坚持到最后的那个呢?我们这是去送命的。”杜兰真拍拍他的肩膀,说着一点也不走心的话。
徐恩池默默自闭。他一个筑基中期,不配和大佬争。
“那你想和谁比比?”魏玉成主动望向她,“让你先挑?”
“我哪配?”杜兰真轻笑了起来,遥遥地望着前方。“已经有人挑中我了。”
“嗯?谁?”魏玉成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还是个香饽饽啊?还有人提前预订?
“当然是眷顾我的那位了。”杜兰真笑着,飞身离开结鱼宫的阵法。
“我很喜欢你。”郁梓白谣天君朝她嫣然一笑,“只要你愿意让开,等我拿到结鱼宫里的东西,我就让你做我的祭司!只需要那么轻轻一下,你就可以立刻成为元婴修士啦!”
被一位阳神天君这样言笑晏晏地许诺前程,哪怕是哄骗的谎言,哪怕是虚假的世界,也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感到荣幸了。
杜兰真从来不会把别人对她的偏爱漠视。
她温柔地笑了,轻声细语,“你知道我收下有一个云长老吗?”
郁梓白谣天君挑了挑眉。祂一定很迷惑杜兰真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她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她就只是平淡地挑了挑眉,“不知道?”
“这不重要。”杜兰真缓缓地说着,反正赶时间的也不是她,“他大概被你们中的一个杀了,但这也不重要。”
郁梓白谣天君已经露出些微的不耐来。祂不是为了听杜兰真废话拖延时间的。
“重要的是,他本来可以不去冒险的。他的家人也不愿意他跟我来破碎之地。他的家人问他,信奉外神难道比死还可怕吗?”杜兰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叹息。
“我也不明白。”郁梓白谣天君柔声说道,“信奉我,难道比死还可怕吗?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会庇佑你、保护你,我会对你很好……”
“谢谢您的厚爱。”杜兰真礼貌地说道,“您想知道云长老怎么回答的吗?”
“他说,我可能一无所有,但我还有自己的思想,这是唯一能证明我存在的东西。如果信奉了神,我可能会得到很多,但我会失去我自己。”
“我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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