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有人送信来。”
临窗望远的人回过头来——这个被称作掌教的人,竟然是前几天还只是南宗普通弟子的何平书!
“多谢你了。”何平书接过那传信弟子手上薄薄的信封,朝他温和地点点头,并没有半分迅速上位的暴发户嘴脸。无论是在这个场景世界里、还是在场景世界之外,他的表现都值得人们高看一眼。不是所有人忽然得意都能不忘形的。场景世界里的何平书是一步登天,场景世界外的何平书又何尝不是忽然扬名、从废灵根一夕之间成为人尽皆知的俊杰?
送信的弟子知情识趣地退下了,何平书低下头,望着手里的信封。
这封信有特殊封口,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开启,而一旦有人暴力开启便会直接对信件的内容产生不可逆转的破坏,即使手法再精妙,也无法获得完整的信息。这种封口很方便,因此很多人没法用传讯符时,就会选择这种封口。
当然这种封口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想要设下这种特定人开启的封口,首先得有这人留下的气息和灵力。一般来说,如果拥有一个人的传讯符,那就可以给这个人设这种封口。
这个场景世界里会拥有何平书的传讯符的,自然也是参赛者了。
何平书望着手里的信,没急着先打开,反而是沉思了一会儿。
几天前,他还仅仅只是大长老手下的一个新兴得力弟子,几天后,他就迅速坐上了掌教的宝座。
这一切当然都是源于场景世界的“非真实性”,这是评委会设定的世界,就是为了让参赛者以非现实的速度应对危机的。如果是在真实的世界里,一个宗门这么快速、这么随意地更换掌教、地位阶层这么随意地上升,那这个宗门没多久就要动荡了。
即使场景世界是这样的想象化、非现实化,何平书的成功上位也是恰巧踏中了关键时机,趁着掌教和大长老的矛盾激化,顺手把南宗掌教给杀了和大长老一谋划,顺理成章地上位了。
不过,他现在头衔前还有个“代理”二字,在南宗基本上没什么实权可言,人人皆知他不过是大长老的傀儡而已。
何平书摩挲着手里的信笺,眸色深深。
这几天他勉强坐稳了南宗掌教的位置,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哪里不足。
倘若他手下有可用之人,又何至于被大长老摆布得像个木偶人?
何平书自然没什么奴性,更不至于对一个明知不是真人的大长老心怀感激、情愿做傀儡。哪怕大长老真的是一力扶持、举荐他、有知遇之恩的真人,何平书可以尊重、报答他,却绝不可能任由摆布。
更何况,现在他并非在什么真实的世界里,他完全可以白眼狼一点、不要脸一点,过河拆桥,把大长老转头给踩下去甚至直接杀死。
何平书确实考虑过直接杀死大长老的可行性。
不过,他经过一番琢磨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看上去无比快捷的做法。
诚然,他确实可以以极快的速度除去大长老这个绊脚石,以参赛者的实力,想杀死大长老还是很简单的。只要大长老死了,那么整个南宗就再没有可以制约他的存在了。对于参赛者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他早一步获得更多进展,也就早一步绸缪未来、多一分刷分的可能。
然而,虽然何平书杀死大长老有不少好处,但事情发展却未必能那么如人所愿。首先,他确实可以杀死大长老,但后者多年经验丰富,未必没有点底牌,万一动静闹大了被人发现,那何平书在南宗可就混不下去了。其次,虽然除却大长老之外,南宗再无可以威胁何平书地位的人,但他必须意识到,南宗之所以现在还能有些名声、稳稳伫立,也得归功于大长老的勉力维持。一旦大长老身死,那局面到底会恶化到什么情况,他可就真的没有把握了。
如果是何平书没有自信撑起一个宗门,那便委实小看了他,大长老能做到的事,何平书有自信也能做到,甚至相信自己能做得更好。
然而,有心大展身手,何平书却不得不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他无人可用,是个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大长老在南宗多年经营,可以称得上是上下一心,因此撑起南宗多年非常顺利。
何平书初来乍到,获得的这个身份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弟子,地位上升得过快的结果就是一时间得不到广泛的认同。
就算何平书想大展身手,也得有人搭理他啊?
可是有大长老在,谁会去听一个傀儡的话?就算有人看他现在是掌教前来投靠,那也是不靠谱的,根本派不上大用。
何平书想,他是不是该建立一个参赛者同盟了?
南宗里除了他之外确实还有参赛者,有人看他势头旺就自动避走了,有人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散修路线的参赛者,他也可以试着拉拢一下,比如说霍钟毓……
何平书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在这个场景世界里获得更多主动权。
大道独行,但寻道,不可独行!
何平书一边想着,一边终于往信笺里输入灵力,打开了这封信。
写信者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和他一起粉碎了韩风城博爱会仪式的沈淮烟!
知道这封信是沈淮烟写来的,何平书忍不住正色肃容看去。
与何平书相对平凡的外表、可以称得上垃圾的资质不符的是,何平书有一颗极为自信、高傲的心。
何平书的眼光很高,被昼夫人养得更刁,等闲人根本没法得到他的钦佩。
但沈淮烟,确实是一个让人忽略她外表的强者。她发来的信息,值得何平书的郑重。
沈淮烟在信里说,天人会最近气氛很紧张,似乎有什么大动作。她详细地列出了几个例子,用以证明她的结论。
何平书细细地看着她的信,忽然心里一动,猛地站起身来,从桌子抽屉里抽出另一张信笺,望着那上面龙飞凤舞的落款,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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