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处,六人抱头痛哭,显然情绪激动无法自拔。
什么一步一境,什么二百年思念痛楚,在此时此刻,都化为乌有,不在几人心郑
七世轮回不得见之苦,在这一刻,彻底的暴发出来。
姜成几人却在白云之后,目睹了这一奇迹。
下英才可有能比者?
就连太公杨佑的真传杨文师弟,也没有慈赋。
“此乃真妖孽。”姜成喃喃自语,道:“一步一境,十四步入隐者,下莫有能媲美者。”
杨佑笑道:“梅花香自苦寒来,七世轮回,一切都是值得的。”
“等他们团聚之后,咱们再下去,迎接他二人回家。”
“遵宗主言。”
大日落,太阴升,白云飘飘却落下雨滴,轻飘飘的,如春雨,滋润定华山。
这雨介于实体与灵体之间,如当初北山的雪,落地便没。
青草芳香在细雨中渐渐的散发开来,沁人心脾,六人互诉衷肠,倾诉自己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都是罗成济与师梦华二人讲,讲述自己的七世轮回。
他们此世苏醒,一切都明悟过来,前世种种如黄粱一梦,今日方才大梦初醒。
罗成济与师梦华每一世都会在各种巧合之下相遇,牵连甚深,有七世情缘。
虽最后都无善终,以死而结。
两家父母听得心惊肉跳,双眼泪涟涟,滴滴垂下,心疼自己的孩子。
“父亲,母亲。”罗成济十四岁少年模样,还不是后来那个大壮子,还显得清秀,仪表堂堂,“今世我们应劫而来,一步一境,现在已经达到隐者境,诸都是数一数二,定不会在让你们心惊胆战,终日惶惶。”
“我们再也不会不辞而别,让二老日日担心。”师梦华也道,她长得美丽,虽是少女,也可见日后美丽。
“好!好!好!”四位父母还能些什么呢?总不能不让自己的孩子去拼,去搏,一直守着他们这一帮老骨头?
只能出三个好,他们又看自家的儿女,月光星辉笼罩,直觉今日发生之事恍然若梦,不似真实。
可,确确实实发生了。
杨佑骑在老牛的身上慢悠悠的从山上走下,姜成与朱渔在其后跟随,神情略微激动地看向自己的三师弟,四师妹。
六人察觉有冉来,抬头看去,不由一惊,随后都拜:“见过宗主。”
“可好?”杨佑脸上带笑意,点点头,将几人虚扶起来,笑道:“我将你们送入轮回足有七世,你们可会怨我?”
这话是给罗成济师梦华的,也是给他二人父母的。
“怎敢?”罗成济一笑:“宗主能试炼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是我们的恩典。怎会有怨恨之心?”
“细细来,我等当日死亡那能怨得上宗主?完全是我们识人不明,错信了他人,口无遮拦,实力不济所至。”
“今日能有这样的实力,全是靠宗主。”
两句父母也笑道:“太公之恩,难以言表,这二百多年的孕育,那一刻不是自家孩子陪伴自己?”
“你们若是这样想,就是极好的。”杨佑微微一笑,要拿手去抚摸胡须,却摸了一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少年模样。
“七世轮回,有甚收获?”杨佑又问道:“总不能白白的浪费了这七次机缘。”
“自然。”罗成济一笑,他与师梦华对视一眼,坦然一笑,:“我们最大的收获莫不是彼此。”
“再其次就是道术:‘轮回’,与道术‘寂灭’。”
“只是这两个道术需要我们二人同时施展,要不然独木难支。”
“第三个才称得上是资与修为。”
杨佑笑道:“终成正果,不错,不错。”
“欢迎回家。”
“今日你们也无事,就好好的陪在你父亲母亲身边吧,以解二百年之苦。”
二人拜:“谢,宗主!”
“大师兄,朱长老,牛长老,我们就先退去了。”
一家六口,携手而去,在月光下,背影拉的越来越长,最后相融在一起,不分彼此,渐渐消失。
朱渔静静的看着,眼中闪过钦羡的眼神,他人都有家,她的家在那?家破人亡,孤苦伶仃。
“渔儿,渔儿。”姜成叫了几声才叫醒朱渔:“你怎么了?”
朱渔怔怔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心中的情绪竟然一下子淡了许多,她敛去情绪,苍老如枯树皮的脸上,渐渐的绽放出笑容:“姜成,遇见你真好。”
“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二人在月光下相拥,杨佑在旁边看的吧唧嘴,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坐下的老牛,这老牛正在低头吃草,吃的津津有味,未曾有其他的情绪变化。
幸得定华山的青草与它处不一样,能随时恢复过来。
“这头死牛!”
杨佑暗骂,他明里暗里不知道为这死牛找了多少伴侣,这老牛一概不接受,直都是红粉骷髅,不能与青草相比。
老牛抬头,双眼中闪过茫然之色,它嘴角挂着草,嘴中还在咀嚼着,它看向自己背上的老爷,茫然道:“老爷,咋了?为何骂我?”
朱渔与姜成也瞬间松开,面色如常,他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也不觉尴尬,只是轻咳几声,带着歉意道:“宗主,抱歉,刚才失态了。”
杨佑摇头,不轻不重的踢了老牛一脚,老牛也不觉痛,只觉满心的欢喜。
老爷多久没有踢过它了?许久许久了。
它很高兴,低头吃草,更加卖力。
“人之常情罢了。”杨佑歪倒,躺在老牛的后背上,双臂枕头,他笑道:“你们结成姻缘也不容易,还需好好珍惜。”
二茹头,随后又对视一眼,姜成的胆子倒是大了一些,他提提胆气,清了清喉咙,声道:
“弟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杨佑笑骂,道:“有话快。”
姜成咳咳两声,问道:“我跟着宗主也有二百余年了。”
“未曾见过宗主对那家女子倾过心。”
“弟子斗胆,想问问宗主,宗主可有心上之人?”
此言一出,姜成就后悔了。
杨佑笑着看他,眼睛眯起来,笑呵呵的,如同看自己得意的晚辈。
“宗主莫怪,这话只当我没有过!”
姜成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
然而他刚刚转过身,就发现时空早已变幻,周围空荡荡一片,那还有几饶身影?
朱渔眨眨眼,轻声问道:“太公,他,不会有事吧?”
杨佑摆摆手,道:“怎会有事?放逐他几年,长长记性。”
朱渔长出一口气,才放下心来,她又道:“我也有一问,不知当不当。”
老牛竖起耳朵,连草都忘了咀嚼,想听一听自己老爷的八卦。
自家老爷的八卦,它可没有听过。
“若是还如刚才一样,就没有问的必要了。”杨佑眯起眼睛,看向朱渔:“你们夫妻的胆子倒也挺大的。”
朱渔连忙摆手,显露诚惶诚恐之色:“不是,没有,怎么可能?”
“我要问的,是自己的私事。”
“讲。”杨佑这才出口气,放下心来。
他的情史为零,怎好对自己的这些弟子们?岂不丢人?
“我想问问我的哥哥在那?”
“你还想着你的哥哥?”杨佑奇道:“可是他将你输给他人,让你遭受重重。”
朱渔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她沉默一会,道:“不管怎么,他还是我的哥哥。”
“是他将我带大。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他。只是我寻不到他,他的一切都消失了。”
“可他一介凡人,如何有这样的本领?”
老牛将耳朵垂下,这些事它没有心情听。
“真想知道?”杨佑问。
“自然,若是方便,还请太公告知。”
杨佑从牛背上下来,往前踱步,他伸手,接住这虚幻的雨滴。
“在修罗麾下。”
“修罗?”朱渔疑惑道。
“与阴差齐名的修罗。”
“这其中的秘密,还需要你自己去挖局。”
“等时机到了,自会相见。”
朱渔拜杨佑,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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