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烟终于有些慌了,她脸色愕然。闻人玉的医术有多高,她是知道的,放眼整个药庐,他的能力仅次于百草圣手-孙伯槿。而且,他也从不拿人命开玩笑。
闻人玉站起身,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张符箓,分发给另外几名药庐弟子,神情凝重的说道:“我也只是赌一把,能不能替他保住一线生机,就看这些符能起多大作用了!几位师弟,请助我一臂之力!”
“金甲护身符?”众人脸上错愕,面面相觑。这护身符还能用作救人?
“阿玉,你这是在做什么?”隋文烟虽不懂医道,但符箓一道却也有所涉猎,她可没听说过这金甲护身符能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不是说过,要请神仙搭救吗?我们是修道之人,丹药无法做到的事情,符箓或许能够做到,这些护身符应该能够替我争取到一些时间!”闻人玉为众人解释道。
“事不宜迟,待会我念咒,各位跟着我念就行了!”
众人围成了一个圈,由闻人玉率先迈出第一步,一手结印,另一只手晃动符纸,口中念道:“天护身,地护身,十二元辰护满身;日护身,时护身,金甲层层护满身。谨请南斗六郎,北斗七君,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众人齐心合力,一同驱动灵符,虽为白昼,北方的天空中却突然星光一闪!随后,道道灵符化为乳白色的灵光,没入到范继海的体内,护住了他仅有的生机。
“很好,统统随我回药庐!”闻人玉脸色一正,号令一众药庐弟子带上范继海随他离去。
“把他也带上!”回头闻人玉又指着李卫真说道。
“师兄,他好像睡着了……”
此时的李卫真呼吸有序,心脉有力,全然不像是昏迷,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我…...我真是想骂人了!”闻人玉吹鼓着腮帮子,没好气道。
闻人玉带走了所有的药庐弟子,相当于是在对隋文烟无言的警告。特殊情况下,他确实有这个权力。
这样子,接下来第四轮的比试因为没有医者在场,将会无法进行。为了安全起见,比试不得不暂时中止。
迫于形势,隋文烟不得不遣散战云台上的一干人等。其实她自个也没了心情,随后也赶往了药庐,跟进事态的发展。
当隋文烟匆忙赶到药庐之时,她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闻人玉和范继海。
当下一打听,才知道闻人玉正在回春室里全力抢救范继海。她去到回春室外,只看到不断有药庐弟子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走出,又端着一盆盆清水进去。个个神情紧张,额头冒汗,让她看了也无比之揪心!
隋文烟不敢进去打扰,唯有坐在回春室外的长凳上,静候希望得到的佳音。
随后,处理完善后工作的长孙山也来到了此处,他坐到隋文烟身边,沉声道:“大家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敢说很了解你,但今天的你确实让人觉得很奇怪,你是不是欠我们一个解释?”
隋文烟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掌门临去东海之前,曾经交待过我,他说无论李卫真日后在太一门犯下什么过错,我都得替他担待着,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不容有失!”
随文烟眼中闪出了泪光,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才是掌门的亲传弟子,李卫真连外门弟子都还不是,他何德何能?他凭什么能够受到师父如此的青睐?难道师父的意思,是要培养他成为下一任掌门吗?我真的无法理解,我无法接受!”
闻言,长孙山亦表露出震惊之色,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你想试探他?无论掌门的决定是什么,我们身为弟子的,都应该去执行!你要知道,你这可是在玩火啊!”
隋文烟捂住胸口,愈发觉得心中委屈,道:“我为太一门可谓鞠躬尽瘁,师父交代下的每件事,我都会尽心去做。唯独是这一次,师父连个解释都不给我!我替太一门尽心尽力,师父又何尝如此厚待过我?我好不甘心,你明白吗?”
长孙山为人忠厚,素来安分守己,倘若角色互换,恐怕并不会衍生出这种觉得委屈的心思。所以,他其实并不明白,也不理解对方的心情,唯有默不作声。
隋文烟见长孙山没有说话,便又自顾自的说:“我也不是想要去争取什么!但我就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师父不给,我就自己去找。我就是想趁今天这个机会,看看那李卫真身上,到底还藏着些什么秘密?”
长孙山点了点头,回应道:“李卫真最后的表现,确实很有问题。他受这么重的伤,理应没有还手之力才是,但他却能成功反杀范继海,他身上一定有古怪!”
但随后,长孙山却又摆出了另一副态度,道:“不管你的好奇心有多重,我还是劝你收手吧!自那次召见李卫真之后,掌门肯定已经早早看出了什么。你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本应不该有间隙。既然有些事情,他老人家不想让你知道,你就别再追查到底了。这样下去,我担心你会出事!”
隋文烟表现愕然,哑然失笑道:“连你也觉得,掌门他会为了李卫真,而放弃我?”
长孙山摇了摇头,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既然掌门说了,以后李卫真的事就是你的事,他的性命由你负责。这样你就更不应该站到他的对立面了,你俩应该好好共存!”
隋文烟把脸别过一边,冷笑道:“笑话,我隋文烟今时今日,竟然要靠一个新人才能够在太一门立足,真是天大的笑话!”
在这之后,隋文烟低头不语,脸色阴沉,长孙山也表情木讷,默不作声。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一人看着地,一人望着天。
时间已入黄昏,这日天边晚霞尤为红亮,似被火烧一般。又像是缠在伤口的布带,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待到夜幕悄然降临,闻人玉终于踏出了回春室的门槛,他的手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清洗完血迹,未曾擦干。
“怎么样!”隋文烟连忙上前,询问道。
闻人玉摇了摇头,表情无比失落道:“我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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