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本也不是不知轻重便感下死手的人,因而听见有熟悉的马蹄声传来时,她看一眼烂泥一样昏死的女子,恨恨收了剑。
而后飞身上马赶在师兄发现端倪之前拦截住他。
她那师兄原本正十分焦急,远远忽而听见影师兄”的呼喊声传来,打起精神看见正是自己担忧的师妹。
他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见师妹周身完好不似被人欺负的模样常舒了一口气。
“下次切不可同师兄闹脾气了,眼下世道倒还算太平,不然你这样跑出去,师兄师傅会急死的!”
少女吐了吐舌头,讨好道:“知道啦,遥遥以后不会了。”
师兄见她神态自然,也就彻底放下心:“大师兄婚宴在即,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
这少女正是沈眠星的师妹,丹峰掌门的掌上明珠,有平澜剑美称的慕千遥。
平澜剑自然是她父亲、丹峰掌门的配剑。
此刻听见“大师兄婚宴”这五字,慕千遥不动声色咬了咬唇,然后勉强地了一声“我知道。”
师兄似乎明白师妹对大师兄有那么一些意思,可到底面前是全门派娇宠的师妹,他不免和软些语气:“那我们走吧。”
“林譬师兄!”
见林譬要往方才她教训江水的地方走去,慕千遥不由慌忙开口连名带姓喊了他。
而林譬听见师妹陡然拔高的声音有些意外,体贴问:“何事?”
“没什么,”慕千遥是担心林譬烂好人要去就那个女人,因而笑着“师兄糊涂了吧,走那边才对。”
慕千遥随意指了个方向。
林譬略微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可我……”
话还没完就被慕千遥打断:“师兄可是糊涂了?我方才就是从那边来的呀。”
原来如此。
林譬不疑有他。
林譬慕千遥师兄妹二缺下便按着慕千遥随意指的方向策马而去。
镂锦逐釉云,惭愧日将夕。
等到余晖渐散的时候,忽然有一行人马经过。
灰衫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在前头,心里恼怒着昨晚没有和那群畜牲拼命,一个个出老千还非自己手臭。
愤懑不平地走在队伍前沿,灰衫男子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背后的众人,而后继续在前面走着。
“咦——”
猛然觉得自己脚下触感不对,灰衫男子下意识低头,竟然是个趴在地上的人。
看这身姿躯形,像是个大姑娘。
灰衫男子回过头,看见蒋家车马还在其后有一段距离,不知如何想的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声张开来,而是选择悄悄将这人翻过来瞧一眼。
“这子,在做什么?”
骑在马上的蒋家少爷眼尖,看着徒弟拖了什么东西绕到一块石头后面,碍着石头一时倒也看不清晰。
这里荒无人烟,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好东西?
蒋少爷有心留意。
而前面灰衫男子只是看着昏迷女子,也就是江水,发愣在原地。
原以为蒋家表姐就算是顶顶的美人了,居然,居然还有这种美人!
灰衫男子看着江水脸颊明显是新出手导致的伤口,心下揣测约莫是落难的世家姐。
想来自己年近三十却还没讨着个媳妇,日日跟在个毛头子身后讨生活,此番也算是上庇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雏儿……算了算了,能解渴就行,比怡红楼里要高价的还漂亮,还不要钱,可不能白白丢了这么好货色!
至于伤她脸颊是不是有仇家之类,灰衫男子只当不知道。
——大不了,用完了再把她交给对方咯。
于是他当下藏好江水,用前摆擦了擦手,又往回走一些,若无其事地准备领着车马走到另一边去。
灰衫男子摆放的位置巧妙,只要不刻意看去是发现不了端倪的。
一行人温吞走过,灰衫男子悬着的心也缓缓落回去,正暗自庆幸,预备等晚些回来接......
“停——”
蒋少爷慢慢悠悠看着这便宜徒弟的背影陡然一顿,策着马儿看似漫不经心地走上前去:“这路势平坦,何故陡然易道啊?”
灰衫男子忠厚笑道:“徒弟来时听闻前些日子那里有逃窜的歹人,虽然咱们武馆并不惧怕,可表姐正在家中等待师傅,还是稳妥些为好。”
好吵——
没有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微微动了动手指。
灰衫男子还在滔滔不绝,又顺势转了几个身位,好叫蒋少爷看不见那边光景。
“区区逃窜的贼,难道要我蒋飞熊避退?除恶扬善,蒋家家风!”
灰衫男子赔笑点头,正准备在什么,却陡然眼睛瞪大。
在蒋少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冲到自己身后。
“啪——”
身后响起了巴掌声。
蒋少爷转过身,被灰衫男子身躯挡住形式看不真牵
只听见他嚷着:“臭婆娘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干什么!”
灰衫男子只想着大展雄威拿捏住这柔弱女子,颠倒黑白,刚好理直气壮地拖曳回家。
臭婆娘?
江水的头被打偏一侧,那一巴掌恰好打在她脸颊上的剑伤上,滑下泠泠的一行血。
灰衫男子一时间被她的眼神惊到,但他回头看一眼蒋少爷,觉得骑虎难下,依旧不知死活地呵斥道:“欸你这个死女人!你!”
储诚庭,她是耿葵先生的弟子,不会没有刀就杀不了人。
当江水的手掌握爆那颗心脏时,她竟陡然想起这句话来。
灰衫男子死不瞑目,瞠大着眼睛,不肯置信地颤抖着嘴,似乎还想骂一句:“毒妇。”
江水内心冷笑,腌臜废物,也敢欺辱于我?
蒋少爷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那个手里满满血水的女子冷冷站了起来,自己的便宜徒弟死的干净利落。
岁去水任寒,冻伤宝马骨。
魔女。
罗刹。
煞神。
蒋少爷一时难辨善恶,缓缓下马暗中运气走去,只预备着一场苦战!
“你——”
他一个“你”字没完,只见那女子唇色苍白,喷出一口血来,摇摇欲坠。
蒋飞熊下意识预备接住面前女子,但江水临昏迷前窥破他的好意,只觉得厌烦嫌恶。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这个不知那里冒出来的子推远,不让自己狼狈到依靠陌生人胸膛。
蒋飞熊未曾料到这女子竟然连昏迷都不愿与人触碰,只呆愣看着她直锵然摔倒在地上。
一时间居然多了几丝钦佩的意味。
“少爷?”
蒋飞熊回头看着跟随自己许久的老仆从安伯,想了想:“让谷芽和草儿来,将这姑娘扶到马车上,一同回府。”
安伯虽然年迈,却不至于老眼昏花,方才可看得真真的,这女子凶狠毒辣直接杀了蒋家的人!
虽然那钱三是个内里藏奸的。
怎么少爷却……
但主命怎能不从,安伯内心警惕着这姑娘,慢悠悠地吩咐下去。
蒋飞熊看着江水被扶拽上马车后安心下来,正预备上马,却听见安伯心叮嘱:“少爷,恐惹祸端啊。”
蒋飞熊却混不在意道:“我有朗朗正气,怕什么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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