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城北门,章铭心带着两个随从出了城门之后。
回头看了看武汉城,又张望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
便迅速绕道向西。
小半天之后,章铭心终于到了位于武汉城南十五里的乡下庄子。
管家章大富老早就在门口等着,看见章铭心策马过来,连忙迎过去说道:
“老爷!小的已经安排好,就等您了。”
“好!我等快走,文思的病拖不得。”章铭心一下马,一边说道一边将缰绳扔给下人。
管家连忙带着他坐上马车,然后车夫便驱马向东北方向而去。
帝国在武汉城的堡垒和飞艇中转站,在武汉城东侧不远处。
很快,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便出现在帝国武汉堡不远处。
章铭心坐马车车厢中,微微掀开窗帘布。
修建得竖直平坦的水泥道路,让章铭心不由的多看一眼。
毕竟大明南方的道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一到下雨天,一个不小心车轮子就陷下去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原的马车都是两个轮子的原因,因为两个轮子的陷下去容易起来。
道路两侧都是恒古人的农田,附近这些农田都是帝国根据条约向大明购买的。
有不少大明的农民或者恒古人正在田地之中忙碌着。
今年武汉并没有下雪,帝国刚刚购买了田地之后,也没有马上耕种,而是先修建水利等基础设施。
磕勒……
马车靠近武汉堡五百米的时候,被遇到了检查站。
“干啥的马车打开看看!”检查站的小队长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军爷!我是带家里人来治病的,小小意思。”章大富连忙塞了一块碎银子给小队长。
小队长连忙严肃的说道:“拿回去!”
说完将银子塞回章大富手里面。
“军爷!来!”章大富还有以为小队长嫌少,连忙又拿出两个块碎银子想塞过去。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你再这样就请马上离开,掀开车帘子,我要检查。”小队长皱着眉头怒喊道。
“这个……”章大富顿时尴尬不已,手里拿着银子不知如何是好。
“大富!给掀开帘子给军爷们看看。”章铭心的声音从马车车厢传出来。
章大富如蒙大赦,连忙掀开马车车厢的帘子。
小队长看了看车厢里面,一老一少,老的富态略带一丝威严,小的是个俊俏少年,不过此时正闭着眼睛脸色潮红,浑身发抖。
“疟疾!”小队长一眼就看出了少年的病症,之前他们就有不少人感染了疟疾。
看了看车厢里面没有危险品之类的,小队长便对一旁的士兵吩咐道:
“给他们一人一个临时身份牌,还有一份注意事项。”
“是!”士兵从一旁的小箱子里面取出四个铁牌和一份注意事项,递给章大富。
小队长看着章大富接过去,便给章大富吩咐道:
“这些铁牌是临时通行证,不要弄丢了,你们离开这里的时候要拿过来,还有天黑之前你们必须离开武汉堡,这个注意事项一定要看和遵守,这里不是大明,清楚了没有”
“军爷!清楚了!”章大富点头哈腰回道。
“嗯!进去吧!”小队长和章大富说完,便挥手跟手下士兵说道:“打开,让他们过去。”
嘎吱……
检查站的铁栏杆缓缓的打开。
啪……磕勒……
马夫轻轻的鞭打一下马匹,马车便缓缓的向武汉堡而去。
章铭心在马车车厢里,翻阅着刚才检查站发的注意事项手册。
显然恒古人的很多规定相当的严酷,看得他眉头直皱。
作为一个儒商,章铭心对于这种严酷得类似于秦法的规定,相当的反感,不过现在是在恒古人的地盘上,他向章大富和车夫吩咐道:
“大富你们,待会不要随地吐痰或者便溺,恒古人的律法非常严酷。”
“好的!老爷!”章大富连忙恭敬的回道。
很快马车便到城门口,不过他们被拦了下来。
因为马车是不能进城的,将马车放托管处。
章大富和车夫连忙搀扶着章文思,和章铭心一起进了武汉堡之中。
整个武汉堡有三千多人口,除了三百陆军,还有一些帝国派遣过来的官员或者工作人员之外,剩下的两千多人,都是武汉当地贫苦百姓。
这些贫苦百姓都是帝国雇佣的,大多数是农民,还有一部分搬运工和清洁工之类的。
这些被雇佣的汉民百姓居住在武汉堡周围。
很快章铭心便看到一个打着真理诊所的招牌。
诊所中,林松树和陈皮俩人看着门可罗雀的大门,只能无奈的苦笑。
这里两个月来,他们就给堡里面的人看一些小病,外面的大明人根本不敢进来。
嗑嗑!
“请问是这里真理诊所吗”一个富态老人站在门口问道。
林松树和陈皮看到有人,连忙站起来,林松树说道:
“这里就是真理诊所,请问有什么事吗”
“大富你们扶文思进来。”章铭心先向门外说道,然后又向林松树、陈皮俩人说道:
“犬子,前些日子受了瘴气身染重疾,章某今日是特来求医,如果能治好老夫必有重谢。”
章大富和车夫搀扶着章文思进来。
林松树和陈皮顿时,便知道眼前的少年得了什么病了。
“快!抬床上!”林松树指着一旁的白色铁床铺说道。
章铭心顿时眉头一皱,毕竟白床单在他眼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章文思被扶上床铺之后。
陈皮和林松树便开始给章文思进行检查,又向章铭心等人询问了一下问题。
不过章铭心的心却沉下来,陈皮和林松树俩人太年轻了,陈皮这个汉民看起来还没有三十。
他一开始还以为俩人是学徒之类的,没有想到俩人是这个真理诊所的郎中。
“老陈!这个人的疟疾非常严重啊!看来要注射复方青蒿素才可以压制病情。”林松树发现章文思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
“嗯!只能先用复方青蒿素,对了你顺便配一些糖盐水,待会给他吃。”陈皮也是同样的意见。
林松树连忙进去配药室配药。
不一会,他便拿着托盘出来。
林松树拿起针筒,撸上章文思的袖子,正打算给他注射。
章铭心连忙紧张的问道:“两位郎中,这是何物”
“这个是针筒!你儿子病情太严重了,而且处于半昏迷状态,只能用针筒喂药了。”陈皮给章铭心解释道。
林松树继续着,绑好了皮筋之后,便用针头刺入章文思手臂的静脉中,然后缓缓将针筒中的复方青蒿素注射液推入。
章铭心看得揪心,虽然郎中也用针灸,但是恒古郎中的针也太粗了。
“呼!好了!”林松树将针头拔出,用沾了酒精的棉花按住伤口。
陈皮拿起一个玻璃杯,给章铭心说道:
“章先生!这个是糖盐水,待会给你儿子喝。”
说完又拿起一个棕色小玻璃瓶说道:
“这个是复方青蒿丸,今天回去之后给你儿子吃一颗,之后每天两次,一次一颗,温水送服。”
章铭心接过药瓶,然后问道:
“两位!不知道犬子这病何时可以好”
“嗯……快则两三天,慢则五六天左右”陈皮想了想说道。
……
章铭心父子在武汉堡真理诊所待了一个下午,到傍晚才坐马车离开。
复方青蒿丸的效果非常有效,特别是对于第一次服用的。
章文思第二天便清醒过来,第四天就可以下床走路。
第七天就痊愈了。
章铭心看着又活蹦乱跳的儿子,顿时喜极而泣。
“大富!给我准备一百银子送到武汉堡的真理诊所,就说是老夫的一点心意。”章铭心连忙吩咐管家。
“好的!老爷!”章大富恭敬的回道,便下去安排。
……
真理诊所并没有直接收了一百两银子,而是将这一百两银子当做慈善捐款,捐献给真理教。
而真理教又给章铭心发了慈善证书,同时让武汉堡真理诊所用这一百两银子作为贫困百姓治疗金。
章铭心收到慈善证书和一本真理之书,顿时哭笑不得,便将慈善证书放一边,翻看起真理之书。
他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一本神怪小说,看到后面才知道这是一本宗教书籍。
不过书中的描述倒是包罗万象,非常的玄妙,他是第一次看到真理教这种宗教,有点格物致知的味道,宗旨是追寻真理、研究真理、使用真理。
特别是真理之书中对于神的描述,章铭心觉得更有意思,有点练气士的意思,那就是人可以通过研究真理使用真理成神。
另一边。
武汉城周围的百姓在私底下议论纷纷,显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章府公子疟疾两个月,竟突然好了。
不少疟疾患者或者家属使出浑身解数,章文思疟疾被真理诊所治好一事,便成为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之前武汉城周围的百姓,对于恒古人开的真理诊所那是一百个信不过,现在他们不得不开始将信将疑起来。
不少身患疟疾在等死的大明百姓,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偷偷的跑到武汉堡中去拿药治疗。
没想到,去了武汉堡的疟疾患者一个个被治好了,这顿时让武汉城附近的大明百姓炸开锅。
一下子无数的疟疾患者涌入武汉堡中,让真理诊所一时间人满为患。
武汉堡的负责人不得不派遣一些士兵过来维持秩序。
而林松树和陈皮则忙得手忙脚乱,不得不向帝国求援。
而真理教的负责人则趁机向患者传教。
事实上由于真理教和道教有点相似,加上真理教并不收钱、没有太多的忌讳、可以娶妻生子、还有神迹。
特别是为了帮助武汉城周围的百姓对抗疟疾,不少真理教的传教士,还向百姓宣传疟疾以及防范的知识。
一开始大明百姓还将信将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武汉城周围的疟疾患者大幅度下降,让大明百姓不得不相信。
从此,真理教就开始在湖广地区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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