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钟左右。
夜幕降临。
车厢的的电灯被打开,顿时显得明亮起来,当然原始的电灯是明黄的,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显得有一些复古,但是对于帝国人民而言这是新潮流的代表。
十二月在帝国南部才有五六个小时的白天,到了帝国北方,越靠近北极点,白天的时间越来越少。
像古雷利驻扎的北横河行省,现在一天就两三个小时白天。
刚刚建设好的温室,只能靠风力发电站产生的电力,使用人造阳光(日光灯)给作物补充光热。
随着夜幕降临,林华明感受到车窗外面的风雪更加的凛冽,因为厚厚的玻璃窗都出现了明显的晃动。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停格在3:14,距离达到长湖城应该还有五个多小时。
拿起一本《常识—杂志》,他感兴趣的翻阅着。
嚯嚯嚯……
列车依旧无视风雪和黑暗,一往无前的向目的地推进着。
齐夜则在看着一本神语版的《玛纳斯(二)赛依台依》,这是布鲁特人的长篇英雄史诗,一共分八部,由布鲁特人铁广文和汉民移民王存家(王文华之父)负责翻译编撰,目前也就翻译完成了两部。
嘎吱…碰!
隔壁甲七又传来巨大的关门声,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有着粗犷声音的铁兴富。
踏踏……
脚步声好像是向车厢后面而去。
呕!噗!
“噢,你这混蛋,你……”
一阵呕吐声和怒骂声从后面车厢传来。
“呕,你……给老子……滚开。”铁兴富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有些显得青涩的男声似乎气急败坏着。
“算了,算了,衣服洗洗就好,不要和醉鬼计较了。”一个年轻的带着一丝磁性的中性声,拦住了想要发作的年轻男人。
“哼,垃圾人!”年轻男人骂了一声。
嘎吱……碰!
又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从车厢后面传来。
“看来要建议一下火车制造厂,将木门换成铁门,不然这三天两头不停的摔门,一年得更换多少次房门,哈哈!”齐夜抬起头开玩笑说道。
“这些家伙确实不像样。”林华明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列车依旧在飞驰着,似乎处于两界山的上坡路,速度有所减慢。
林华明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上面显示下午五点三十六分。
他合上《常识—杂志》,看了看车窗外面。
一片昏暗之中,不时掠过一些明亮刺眼的灯光,那应该是交通服务站的指示灯塔。
嗑嗑!
一阵敲门声。
齐夜连忙起来开门。
嘎吱!
是隔壁甲七房那妇女,只见她有些焦急的问道:
“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棕色棉风衣,戴着一个狼头毡帽的高大男人。”
“抱歉,夫人,我们吃了午饭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面看书,或许你可以向别人问问或者去餐厅看看。”齐夜无能为力的说道。
“餐厅和厕所我都去看了,都没有看到,非常抱歉打扰了,我再向别人问问。”妇女说着说着有些哭声。
然后她又向嗑嗑了甲六的房门。
嘎吱!
“嗯阿那达,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铁兴富那个混蛋又欺负你了”有些凶狠的十字疤中年男,一开门看到眼睛有些发红的阿那达,便愤怒的说道。
阿那达连忙摇头带着哭腔说道:
“没有,没有,兴富他没有欺负我,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他,从傍晚他去上厕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房间,厕所和餐厅我都去找过了,呜呜……”
嘎吱……嘎吱……
四周围的房门纷纷打开,或小声的讨论,或者冷眼旁观。
林华明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情况,也走出房间,看了看走廊的情况。
对面甲六是正在安慰阿那达的十字疤中年男人,他房间里面是一男一女的小孩,应该是他孩子之类的。
这时候,一个青涩声音响起。
“喂,你说的是那个醉鬼男吗”
林华明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依在甲九房门的青年男人,或者说男孩吧!
旁边还有一个搀着男孩手臂的黑发辫子女孩,一对可能还没有登记结婚的小夫妻。
阿那达急忙问道:“请问,你是不是见过他”
“是在傍晚天刚刚暗下来的时候吧,我去厕所小解回来,他在走廊吐了我一身,还态度恶劣的去了厕所。”男孩有些气愤的说道。
“非常抱歉,兴富他有时候喝醉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非常抱歉。”阿那达连忙道歉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去了厕所”林华明突然向男孩问道。
“那是当然,因为他吐了了我一身,我回房间换了衣服,便拿着脏衣服去厕所打算清洗一下,不然这臭烘烘的谁受得了。”男孩指着自己羊毛大衣和红色小马甲说道。
然后他又补充道:
“然后我又在厕所遇到了那个醉鬼,他扶着洗手盆,在那里不停的干呕,大概我洗衣服洗到一半左右,他洗脸把脸就摇摇晃晃的出了厕所,接下来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男孩还摊了摊手。
碰!啊!……
一阵铁盘子摔地声,以及尖锐夹杂着惊恐的女高音从车厢前面传来。
声音一下子划破黑夜的宁静。
林华明和齐夜对视一眼,然后他点了点头。
俩人抽出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快速的交替掩护向车厢前面而去。
其他看到拿着手枪的林华明俩人,顿时也知道他们可能是政府的人,也远远的吊在后面跟着向前。
俩人很快便赶到餐厅之中,看到正在安慰着女辅工的微胖厨师,林华明连忙问道:
“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微胖厨师颤抖着手,指了指车厢外面的通道。
“有个…人死…在外面。”
林华明俩人经过上车间,来到车厢的通道门口。
车厢的通道门口已经被打开,车厢地板上面散落着两个铁盘子和一些食物、餐具。
呼啸的北风,正冰冷的贯入车厢里面。
俩人通过通道门口之后。
发现乘务员鲁鹿已经和另一个乘务员在通道之中。
他们旁边是一个瘫坐在通道左侧栏杆下的身影。
林华明越过两位乘务员,蹲下去检查了一下那个身影。
“喂,这位先生,请不要随便碰尸体,这样我们会很难办的。”另一个乘务员连忙要阻止林华明。
鲁鹿连忙拦住对方说道:
“明光,这位是林华明将军,就是那位帝国铁壁。”
“噢!原来是帝国铁壁,林将军失敬了,我是乙—17号列车的乘务员杜明光。”乘务员杜明光连忙敬礼。
林华明站起来说道:
“两位先生,你们好,请问是谁第一个接触尸体的。”
“是我!”杜明光指了指自己,然后继续说道:
“我和阿鹿在一号车厢的下车间休息,突然听到玛莎大姐的尖叫声,便打开通道门,然后就看到这个人被冻死在这里。”
被冻死的正是阿那达的丈夫铁兴富。
林华明又走过去两个乘务员休息的地方看了看。
他发现帝国的火车车厢布置很有意思。
一号车厢和二号车厢,是通过一条铁制走廊通道连通的,这两个车厢共用上下车通道。
从一号车厢的二号车厢的布置依次分别是:一号车厢的甲一到甲十二房间、一号车厢厕所、一号车厢乘务员休息室、一号车厢下车间、连接通道、二号车厢上车间、二号车厢厨房餐厅、二号车厢甲一到甲十房间、二号车厢厕所。
林华明返回通道向鲁鹿和杜明光询问道:
“这个通道是一直开着的吗”
“不,是关起来的,但是没有上锁,这里是给两个车厢上下车用的,另外就餐的时候也会打开。”杜明光想了想说道。
“那你们在傍晚左右开始到发现尸体为止,这个通道是怎样的有没有人经过。”
“嗯……哦,阿鹿从二号车厢回来休息室休息之后,一号车厢这边的通道门就关起来了,一号车厢也没有人进入过通道,毕竟这段时间又没有上下车,就餐时间也还没有到,如果有人要从一号车厢通过通道,那么我们在休息室肯定可以看到的。”
林华明点了点头,他刚才看过一号车厢的乘务员休息室。
那是一个半开放的小房间,如果一号车厢的人要去通道,那必然经过乘务员休息室,两个乘务员多多少少会察觉到。
“我大概是三点半左右经过通道的,当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鲁鹿有点紧张的说道。
“有谁知道你当时通过通道”
“玛莎大姐可以证明,当时我担心通道门被风吹开,便让玛莎大姐帮忙关上,因为通道门从车厢外面是关不上的。”鲁鹿连忙解释道。
“将军阁下,难道你认为这个家伙是被人谋杀的吗”
杜明光指着铁兴富的尸体问道。
“是不是谋杀,一会再说,两位麻烦你们去通知二号车厢的所有人到餐厅集中,我待会有话有询问他们。”林华明说完再次蹲下去查看尸体。
“好的,没有问题。”两位乘务员连忙向二号车厢而去。
看着离开的乘务员,齐夜问道:
“先生,你认为这是凶杀,而且凶手在二号车厢之中”
齐夜刚才也查看了尸体,发现尸体面带苦笑,胸口棉风衣微微的掀开,身上还带着红斑,这些特征和他以前见过被冻死的人差不多。
“你没有注意到他后脑勺到脖子位置,有一块比较深的红斑。”
齐夜连忙翻开铁兴富的狼头毡帽,用乘务员留下来的煤油灯靠近观看,在后脑勺脖子附近确实有一块和周围不一样的红斑,这红斑红中还略带一丝青。
“先生,真的耶,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可能是被人打晕之后,弄到这里冻死的。”
“嗯,不过现在关键是找出凶手。”林华明摸着扎手的下巴思考到。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