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杨妈一大早坐着秦康爸爸的面包车去了华泰服装批发城。
而后秦爸爸又回来拉了几次货，顺便放下了睡眼惺忪的秦康。
等杨如一觉睡醒了起来发现秦康正端着茶坐在院子里等自己，不由精神一阵恍惚，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倒是秦康被杨如的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将手中的茶塞到杨如手上，低声问道：“怎么了如如？”
杨如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咱们以前。对了，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跟着你爸来的？”
秦康一边帮杨如把塞在棉衣里的头发给顺出来一边点头道：“嗯，今天不是帮咱妈拉货么？爸中途回去了一趟，就把我扔过来了，你知道的，我那边，因为我妈的缘故，我和我爸现在都不怎么去。我过来的时候你爷爷说你还没起，我就在院子里等你，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杨如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康康，你听过海狸鼠吧？”
秦康皱眉道：“听过啊，那不是骗人的么？怎么，咱妈想养？咱妈怕是没时间弄那玩意儿吧？”
杨如摇头低声道：“不是咱妈，是咱大舅妈周玲，上回她就养过。上回她不知道上哪里凑的钱，我猜其实她家没她自己唱得那么难，多半是有存款的。不过这回她一分钱都不打算出，她说动外婆叫我们几家凑钱给她买耗子，咱妈被摊派了一只。”
秦康听了忍不住扶额，那位也太能折腾了吧！可这明显是拿钱打水飘的事儿啊！而且喂耗子不要钱的啊！？那玩意儿被包装得金贵着呢，一年下来，两只耗子光饲料费就得四五百！这还是顺利，要是不顺利，耗子养死了呢！？这算谁的？
虽说这做生意是亏是赚都是自己的事儿，碍不着比人，但是这事儿放在周玲那儿可就不是这个理了，赚了是她自己的事，亏了可就是整个杨家的大事了！到时候不还钱不说，指不定还得找大家把她投进去的饲料钱给出了……
毕竟是打了两辈子交道的人了，谁心里还没点b数咋的……
秦康只是简单的想了想，就坚决道：“不行，这事儿得拦着。咱们俩说话不管用，怕是还要落在咱爸上。”
说到这里，秦康从兜里掏出一张ic卡道：“走吧，去给咱爸打电话试试，就算这几天爸出去走亲戚，晚上回来看见来电显示也会给咱回过来的。”
杨家的电话每个月是楚家在交钱，所以大家通常自觉的只接电话，打电话都用ic卡到门口的电话亭去打，反正也没几步路。
楚思明那边果然没人接。想也知道，这才初四，估计楚思明正美滋滋的四处要压岁钱呢！
杨如略有些失望的挂了电话，和秦康一起回去用家里的电话又给楚思明在首都的家里拨了个电话，响了一声之后便挂断，留下个记录了事。
楚思明一整天都没有回电话过来。
这天晚上杨妈回来得比往都晚，因为她下班后还去了一趟杨强那里商议今后几天的章程。
杨如和秦康见穿着粉色倪萍同款的杨妈回来了，忙一起迎上去，复制+粘贴兴奋脸异口同声道：“妈/阿姨回来啦？今天开业第一天有没有大卖？”
疲惫的杨妈看着两小只如出一辙的表，顿时乐了，上的疲惫都去了不少。
今怎么说呢，不算大卖，只能算不坏。
杨妈和秦爸到的时候杨强已经等在摊位门口了，三人齐心合力把货搬进去后，秦爸爸继续回杨家小院拖货，杨强则在批发城门口守着杨如秦康做的海报揽客，顺便接应秦爸爸。
因为才初四，华泰批发城只有少数掉进钱眼子里的商家开业了，大多数商家还是要等过了大年十五才会开工。同理，大多数开时装店的个体户这几天还忙着走亲戚呢，因此一大早就来批发的人很少。
可以说早上但凡来批发城进货的时装店老板都被海报吸引到杨妈的摊位了，无奈一早上也就只来了几个人，批发生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来了的人都庆幸自己大过年的没有偷懒，抢到了这个商机。
杨妈今的大头买卖，来自批发城里那些和她一样掉进钱眼子，第一时间开业的商户。大家纷纷震惊于杨妈的路子之野，竟然初四就能拿出晚同款！而且同行之间互相打听了一番，这货目前只听说杨妈这里有！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只能买了啊！按照那些商户的想法，三十晚上才知道晚主持人穿什么衣服，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才三天功夫，三天能生产多大个库存！？杨妈手里货肯定多不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货了，得赶紧下手！于是批发城里为数不多的同行纷纷找杨妈拿货，不过一两个小时的功夫，批发城中但凡开业的商户均挂上了晚主持人同款……
到了早上十点多，批发城门口的人流量开始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被批发城门口的海报吸引了目光，纷纷在杨强的指引下手挽手的去了杨妈的摊位送钱。当然也有一部分中途就走到了别的摊位上去，不过在营业的商铺总共也就零零散散的几家，大多数顾客最终还是根据海报和人流的指引直接找去了杨妈的摊位。
到头来杨妈今狠狠做了一把零售商，原本每天两点就该关门去上班的，结果今天铺子上的散客络绎不绝，杨妈无法，只得临时打电话从服装厂借了个人过来帮着在大门口看海报和揽客，杨强则留在铺子上继续营业到下午五点批发城关门为止。
最后杨强盘点下来，开业第一天，批发加零售一共卖了两千多衣服。
这只是第一天。可以预见的是，今进货回去的个体户为了第一时间抢鲜将手里的货变现，明一定会提前开门营业。而今从杨妈摊位买了衣服的零售客人明多半也会第一时间穿出去显摆，没几个女人忍得住这种惑……
九二年那会儿的大众审美还不讲求个，讲得是跟风。今年流行什么款，你有了那我也要有，一时间大街上全是同款！同事朋友间见面若是撞衫了非但不会觉得尴尬，还会生出一种，哟，看不出你也时髦的认同感。如果市面上流行的衣服你都没有一件同款，那你肯定out了，会被时尚达人鄙视的！
所以最近几杨妈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据杨强推测，生意会在四五天后迎来第一个高峰，因为那时候，该得到消息的批发客户基本都得到消息赶回来了，外地的客户也会开始慕名而来，到时候才是考验店铺接待能力的时候。为此，杨强以双倍工资的价码提前将自己铺子上的小工招回来调给杨妈救急，他自己则去盯着原料。此外，工厂那边也一定要有人跟进，万万不能在最赚钱的时候断货了。
好在这个时候人工便宜，就算节期间杨妈接受楚思明的建议破天荒地的开出三倍工资加班加点的生产，人工成本依然低得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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