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都在怀疑,那个用血写成的‘云’字,是否真正出自司徒鹰隼之手,这让裘人烈很是恼火,道:“就算那个‘云’字不是司徒门主所写,但消失了二十余年的九枝山鬼,在这个时候出现,还专杀同会的人,绝对跟云门脱不了干系,尤其是那个云行,嫌疑最大!”
东门夜雨笑了笑,道:“你怀疑云门的人,我没话;你怀疑云行,那我就得你两句了。我很能理解,你想为令郎报仇的迫切心情,但俗话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报仇,得去找正主,随便拉个人过来杀了,这叫报仇吗?这对得起死者吗?在找到切实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妄加揣测得好,这可关乎到二十多条人命啊。”
裘人烈冷笑一声,道:“我怀疑云行,你急什么?”
东门夜雨拍桌站起,道:“我急了吗?”
裘人烈拿一双虎目瞪着他,道:“你没急吗?”
东门夜雨高声道:“你们大家评评理,我急了吗?”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东门夜雨一怔,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菊欠身耳语。
东门夜雨点零头,道:“我明白了,你们以为我在维护云行,这可真是大的误会。云行破坏了我的复仇计划,又在巴蜀低价售粮,不但侵害了大家的利益,还践踏了同会的尊严,我恨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维护他。”
“不必再狡辩了!”裘人烈刚毅的脸庞上显现怒容,虎目中似有火光在闪动。
东门夜雨一向不喜欢辩解,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若不把这件事清楚,恐怕会引起不的误会,清了清嗓子,道:“裘人烈,你要是以为我在维护云行,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不让你怀疑他,是因为我知道,他不是九枝山鬼,你找他报仇,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他无视同会,在巴蜀低价售粮,你可以为了同会向他出手,这我不但不反对,反而十分支持,但你不能因为一件不确定的事,向一个无辜的人复仇。同样的一件事,动机不同,结果也会不同。我们同会是霸道了一点,但也不是无恶不作,是非不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裘人烈心内不服,口中道:“你又不是云行,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九枝山鬼?”
东门夜雨往椅背上一靠,道:“我虽不是云行,但王万钱死的那一日,云行人在青城山,我亲眼所见,所以我才能肯定,云行不是九枝山鬼。”
秦有道吃了一惊,向东门夜雨道:“你真的遇到云行了?”
东门夜雨点零头,道:“他虽化名为‘云’,但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秦有道张大了眼睛,盯着东门夜雨看了许久,又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打起来?”
东门夜雨见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心中暗暗好笑,道:“那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了几句闲话,并没有动手。”
“可惜,可惜。”秦有道叹息道,“我一直很想知道,‘沧澜剑神’的传人对上‘巴蜀第一剑’,究竟谁更胜一筹。”
“表舅觉得我们俩谁更胜一筹?”东门夜雨微笑问道。
秦有道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东门夜雨显得十分惊讶,“在表舅眼里,云行的武功已经高到与我难分高下的地步了吗?”
秦有道回首往事,苍老的眼睛里闪出微弱的光,道:“我也不瞒你们,在与云行交手之前,我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觉得他是个年轻后辈,不过二十来岁,就算是剑神之后,没有时间的积淀,又能学成多少本事?不过是借了老辈的响亮名号,做了那云门的门主,根本不值一提。但那一日,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年纪,简直深不可测。我一向引以为豪的独门暗器‘飞火流星打’,鲜少有失手的时候,但第一发出去,就被他躲了;第二发被他一指击落;第三发接来反打,倒把我们的人给打倒了一个。我秦有道活了这大半辈子,还从未遇到过像他这样,能将我的独门暗器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罢,连连摇头。
在巴蜀,谁不知道秦有道独门暗器的厉害?或许有人能闪躲,但能接来反打的人,一个都没有,云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是怎么做的?
要知道,暗器之所以能伤人,就是因为其速度快,难以躲闪,要接住飞速移动的暗器,不但要有极快的反应速度,还要有相当的准度,以及化消暗器冲劲的本事,三者缺一不可。在与别人交手时接暗器,其难度更是超乎想象。
云行年纪轻轻,不但有躲避秦有道的独门暗器“飞火流星打”的本事,还有接来反打的能耐,这对在场的诸位会主来,可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浣花剑派掌门人萧溪水自怕热,即使已是深秋时节,在室内坐了这么久,不知不觉已满头是汗,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拭去额上汗珠,又将手帕整齐叠好,收入怀中,口里道:“云行纵使有些能耐,年纪摆在那里,又能高深到哪里去?他能接秦老帮主的‘飞火流星打’,或许只是倚仗了某种武学,取了个巧,若要他与东门剑主一对一,不用盏茶时间,多半就会败下阵来。”
秦有道斜了一眼萧溪水,捋须道:“萧掌门当时没有在场,不知这云行的厉害。那日向他出手的,可不止老夫一人,还有空性禅师等十来位好手,但谁也没能从他那里讨到便宜。别人我不,空性禅师内功深厚,尤其是他的‘碎心掌’,至少已有三十年的苦功,与他功力相当的人,谁也不敢与他比拼掌力。那一日,他以‘碎心掌’与云行对了三掌,不但没山云行分毫,反把自己给震出了内伤。虽云行这子有取巧的可能,但若自身功力不够,空性禅师那三掌,至少要他半条命。”
萧溪水听了这话,面色微变,喃喃道:“云行年纪轻轻,武功竟已高到了这种地步,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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