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辅政大臣辅政的局面必须改变。”
瞿式耜目光盯在钱谦益的脸上。
“哪有那么容易。”钱谦益轻叹一声。
作为内阁首辅的他如何不想改变辅政大臣辅政的局面,这种有名无实的首辅他早就做够了。
历代首辅,他觉得自己这个首辅当的最憋屈。
别人头上顶多只顶着一个婆婆,他头上横了四个当家做主的人。
“老师,朝中不少人都是支持您的,只要您愿意站出来,振臂一呼,绝对可以与四大辅臣分庭抗争。”瞿式耜说道。
钱谦益沉默不语。
“老师,不能再等了。”瞿式耜劝说说道,“朝中的那几个辅政大臣只懂得争权夺利,哪有一点是为了大明的江山,不然也不会在清贼与虎贼交战之际,坐失这么好一个使大明收复北地的机会。”
钱谦益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见状,瞿式耜再次说道:“老师,时间不等人,您若再不做出抉择,只会令朝中忠义之士和天下学子们对朝堂失望,对老师您失望。”
“对本阁有什么好失望的,四大辅政大臣又不是本阁安排的。”钱谦益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他不愿意公然去得罪四大辅政,却也不想坏了自己在仕林中的口碑。
“可老师您是当朝首辅呀!”瞿式耜提醒道。
闻言的钱谦益语气变得激烈了起来,说道:“本阁是内阁首辅不假,可本阁这个首辅也是四大辅政大臣推举上来,而当今的内阁在几个辅政大臣面前已经成了空壳,朝中大小事务全都要辅政大臣之手,本阁这个首辅只能算一个图章阁老。”
“所以老师您才更应该把握住机会。”瞿式耜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钱谦益。
钱谦益面露沉思。
“老师,您真的不能再犹豫了,不然别人会把您归于那几个辅政大臣同党,到那时您再也不是仕林领袖,也不会再得到仕林中人的支持。”
此言一出,钱谦益脸色骤然大变。
他能成为首辅的根基就是因为他在仕林中的地位,若是失去了这层关系,恐怕他在几个辅政大臣面前也就没有了用处,首辅的位子还能不能保住自然就两说了。
“老师,朝堂需要您站出来,不能再让那些奸佞之人窃据在朝堂之上呀!”瞿式耜神情深重的说道。
钱谦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起来。
首辅的位子他舍不得,哪怕只是个傀儡首辅。
“老师!”瞿式耜轻喊了一声。
钱谦益回身看向他,嘴里问道:“都有些什么人愿意在朝堂上站出来?”
听到这话的瞿式耜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道:“朝中除了几个铁了心跟着奸佞的朝臣,其他人都不愿意再看到四大辅政大臣把持朝政。”
“你们想怎么做?”钱谦益说道,“没有合适的理由,是无法推翻四大辅政大臣理政的局面,几个辅政大臣也不会允许其他人上来分走他们的权力。”
权力是一剂毒药。
将心比心,他能够想象的到,如果他在辅政大臣的位置上,也不会让出手中的权势,更不会轻易地再在朝堂上增添一位辅政大臣出来。
瞿式耜轻笑了一声,道:“几个辅政大臣自然不会拱手让权,可是他们这几个辅政大臣的位置,未必是得自太上皇的准允,当初他们能成为辅政大臣,只因为几位国公带来了圣上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证明,既无旨意又无证明,辅政大臣的说法自然不应被认可。”
“当初的情况不是特殊,加之圣上年岁太小,这才任命了几位辅政大臣主持朝政,本就不是太上皇亲命,自然不存在什么可证明的东西。”钱谦益眉头紧锁的说。
他这个首辅也是因为四大辅政大臣上位之后才被任命,所以对此自然一清二楚,而一旦四大辅政大臣的地位不被承认,他这个首辅也会面对同样的问题。
瞿式耜明白钱谦益的担忧,嘴上宽慰道:“老师您的首辅有朝中百官支持,自然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老师不必担心。”
“本阁虽然也不喜所谓的四大辅政大臣,可没有确实的东西,很难把他们从辅政大臣的位置上赶下去,哪怕朝堂上的大臣都站出来也未必有用。”钱谦益皱着鼻子摇了摇头。
他不觉得只凭一些朝臣站出来,就能令几个辅政大臣主动放下手中的权势。
闻言的瞿式耜笑了笑,他道:“别人不能把几个辅政大臣赶下台,但有一个人肯定行,只要他肯开口,几个辅政大臣再无脸继续留在辅政的位置上。”
“还有这样的人物?到底是何人?”钱谦益好奇的问道。
“太上皇。”
瞿式耜嘴里轻吐出三个字。
嘶!
钱谦益倒吸了口凉气。
他差点忘了,那位太上皇确实有这个能力。
想到这里,他道:“听说太上皇被虎贼关押在了京城,在虎贼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把太上皇弄到应天府几无可能。”
“想要让几个辅政大臣去位,不一定要让太上皇亲自过来,就算太上皇人不过来,也同样能够做到。”瞿式耜笑了笑。
听到这话的钱谦益眉头皱了起来。
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道:“你们弄来了太上皇的旨意?”
想要弄到太上皇的旨意,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情,他明白,瞿式耜身后肯定站着一群人谋划这些事情。
“暂时还没有。”瞿式耜轻轻摇头,旋即说道,“不过,应该快了,只等太上皇的旨意送回来,便可一举推翻四大辅政大臣主持朝政的局面,还政于内阁。”
钱谦益盯着瞿式耜的脸问道:“这么说你们已经派人到京城去见太上皇?”
瞿式耜点了点头。
“起田,你是本阁的学生,也是本阁推举你才成为了应天府丞,你我本应站在一起,可你做的这些事情全都背着你的老师,作为你的老师,我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让本阁的心里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钱谦益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痛心的说道。
“是学生错了,不敢瞒着老师。”瞿式耜折身行礼认错。
见状的钱谦益不好逼迫过甚,知道自己还要借助对方和其背后的力量,便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这一次也不全怪你,事不密则不成,你想保密也不算有错,只是下一次千万不要这么做了,对你的老师我,只管放心,老师又怎能做出出卖自己学生的事情。”
“老师教诲的是,是学生的错。”瞿式耜再次开口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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