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需要马上行动。”外勤带队的汉子在屋中众人面前说道。
边上的王健点头附和道:“对,今晚就动手。”
“你们今天才赶到,现在就动手,会不会太急了一点。”曾福魁略微有些担心的说。
几位外勤人员中为首的汉子苏春光掏出怀里的怀表,拿到眼前看了一眼,说道:“距离下半夜还有两个多时辰,这段时间足够我们休息用了,不会耽误动手的。”
曾福魁见几个人都选择今晚动手,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牙发狠的说道:“好,那就今晚动手,我这就把张献忠住处的布局那给你们。”
说着,他走到屋中唯一的木箱跟前,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张,同时提了一个装有炒面的口袋走了回来。
装有炒面的口袋被他放在了桌上,而那张纸被他递给了苏春光,同时说道:“这是我根据收集到的消息简单画出来的布局图,你们自己先看看,哪里不明白问我。”
接过纸张的苏春光打开了放在眼前。
“这个实心圈是张献忠住的房间,旁边的空心圈是保护张献忠的义军。”曾福魁在一旁解释道。
苏春光仔细盯着纸上的一处处标记,并且每看到一处地方,就会向曾福魁询问清楚是什么,直到自己完全摸透了为止。
“这个家伙挺会享受的,住进了人家的宅子,还把人家的小妾和女儿都给睡了。”王健嘴里说道。
手上打开了装有炒面的口袋,给每个人的碗里都倒了一些炒面进去。
炒面这种粮食易储存,方便食用,并且不像饼子凉了以后干硬,外情局的人在外赶路的时候,都会装上不少炒面,用来在赶路的时候吃。
屋中的每个人熟练地用水和上炒面,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以此同时,他们每个人还拿出半条咸鱼,用来下饭。
“一会儿吃完了都把纸上的布局牢牢记住。”苏春光对众人交代了一句。
每人吃了两碗炒面和半条咸鱼后,不是上炕闭目休息,就是研究曾福魁拿出来的那张布局图。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到了三更天,苏春光把每个人都喊了起来,“检查装备。”
这次他们过来,每个人带了最少两把手铳,并且还带了一门虎蹲炮。
当时为了把虎蹲炮安全弄进利亭镇,也是废了不小的力气。
各自的兵器都检查完,苏春光对曾福魁和王健说道:“可以行动了,你们要不要一起?”
“张献忠杀的是我以前的队长,我要亲眼看着他死了才能甘心。”王健急忙说道。
曾福魁道:“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万一碰上什么事情,说不定我还能帮忙,而且利亭镇这里你们没有人比我更熟悉。”
“好,那就一起去,不过再杀了张献忠之后,必须马上撤离出利亭镇,这个地方不能再回来了。”苏春光提醒道。
曾福魁点点头。
张献忠一死,利亭镇的义军肯定会乱起来,整个利亭镇都会变得不安全,苏春光他们这些生面孔更是不能在义军面前露面。
曾福魁带着人从自家宅子里走了出来,来到外面的大街上。
已经过了三更天,大街上没有什么人,而利亭镇的义军根本没有巡逻一说,哪怕安排了巡逻,到了半夜也都各自偷懒,找地方睡觉去了。
有了曾福魁整个熟悉利亭镇大小街道的人带路,一行人很快摸到了张献忠居住的宅子外面。
看着一人多高的院墙,苏春光手下的一个汉子助跑几步,踩着墙壁往上一跃,双手一把勾住院墙,翻身骑到了院墙上面。
宅子里十分安静,负责保护张献忠的义军也都在房里休息,只有院子外面的回廊上亮着几个灯笼。
很快一行人全都翻进了院子里。
夜幕下并没有月光,就连星星都一颗也看不到,雾蒙蒙的天空上没有一点光亮,下面的大地也比较灰暗。
苏春光走在前面。
按照记忆中的布局图,一路顺利的摸到了后宅的院子里。
走来的这一路上,他们居然连一个义军都没有碰上,一切顺利的不像话。
“就是这间屋子。”王健用手指着其中一间还有光亮的窗户,嘴里低声的说道。
苏春光朝王健点点头,自己猫着腰沿着窗户底下,快步朝有亮光的那间房间走过去,一直到门外才停下。
随后王健和一名外勤人员快步走了过去。
苏春光掏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拨开房门后面的木栓,然后轻轻的把门推开,一闪身走了进来。
在靠近亮光的那间房间是,他耳中听到了屋中的呼噜声,这让他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朝跟过来的王健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如今陕西各州府都陷入混乱,到处都是起义的义军,阶州这里又没有多少兵马,全都用来守卫阶州城了,至于利亭镇这里的义军官府根本无力去管,所以义军在利亭镇这里安全上有了保证。
咣当!
从外面回来的曾福魁关上了自家的房门,插着手走到了东屋。
“情况怎么样了?”王健询问问。
房间里还有几个汉子目光都看向了曾福魁,这几个人都是外情局的外勤人员,专门进行刺杀一系列活动。
此时距离王长命找曾福魁喝酒已经过去了三天。
曾福魁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嘴里说道:“张献忠住恐怕要从利亭镇这里走了。”
“消息准确吗?”王健急忙问道。
曾福魁说道:“我问过王长命了,他说张献忠让他们这些义军头目带着人去搜集粮食,可义军在利亭镇收获的粮食还足够义军吃上一个多月的,除了义军想要离开,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需要收集粮食。”
“会不会是去攻打阶州城?”外勤中带队的汉子出言问道。
曾福魁皱眉想了想,道:“不会,他们要是去攻打阶州,根本不需要搜集粮食,只要拿下了阶州城,城里的官仓都是义军的,所以我认为张献忠不仅不会攻打阶州城,很可能要带义军离开阶州城,甚至需要长途跋涉,不然不会这么缺粮。”
“能确定他什么时候走吗?”王健问道。
曾福魁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可能明天,也可能后天,但有一点能够确定,肯定不会在利亭镇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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