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税官翻阅了一下供桌上的那一摞纸,说道:“目前为止,此人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对不戒寺的恶行没有参与,但他知情不报,同样有罪。”
跪在地上的和尚一脸紧张的望着陈光等人。
虽然他能够感觉到后来得了两个人官更大一些,可陈光杀死那些武僧的情形就在眼前,所以他更怕陈光。
“县长,您看怎么处置?”陈光问向齐县长。
以知情不报的罪名定罪,顶多送去草原服刑,但此人刚刚听到了不少关于城中守军调动的事情,杀了灭口也可以勉强解释。
齐县长看向王守备,道:“刚刚王守备你说的内容要不要紧?”
听到这话的和尚偷偷松了一口气,起码其中一个大官没打算杀他,这让他活命的机会又大了一些。
“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恐怕过不了几天齐县长你那边就能收到大同送来的消息。”王守备解释道。
真要是什么重要军情,他又怎么可能违反军规条例说出去,哪怕眼前的齐县长是他们虎字旗的人也不行。
齐县长微微一点头,旋即说道:“既然不是特别重要,暂时留他一条性命,后面真要发现了他犯过什么恶行,带去县城进行公开处决。”
他与做过马贼的陈光不同,做什么事情,他更习惯按照规矩去办。
虎字旗想要维持住宣大的统治,就不能自己破坏规矩,任何事情都应该依照刑律来办。
“谢几位大老爷,谢几位大老爷。”和尚知道自己逃过一条性命,一个劲的给几个人磕头。
这时候,他心中无比庆幸自己在不戒寺不受重用,只是一个普通的僧人,若是跟住持那些人混在一起,怕是已经人头落地。
“该交代的东西都交代完了吗?”陈光问向跪在地上的和尚。
他把殿外的和尚一个一个带到大雄宝殿内检举其他人,就是为了弄清楚不戒寺的僧人都犯下哪些罪行。
若是以虎字旗去查证,不仅耽误时间,也未必能够查的那么准确,尤其很多事情都发生在虎字旗攻占延庆州之前,这让很多事情很难找到证据。
“交代完,交代完。”和尚连连点头。
哪怕没有说完,他也不想再在大雄宝殿里面呆着了,实在太吓人了。
“交代完就出去吧!换下一个进来。”陈光面无表情的驱赶眼前的和尚离开。
跪在地上的和尚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大雄宝殿外。
“审问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需要用兵的时候我在出手。”王守备对齐县长说道,表明自己不掺和齐县长牧民上的事情。
齐县长点点头。
正是因为王守备不胡乱掺和,懂得分寸,他才对王守备感官这么好,毕竟按照级别,对方并不低于他。
外面还有不戒寺的和尚等着去检举其他人,以求能够有一丝活命的可能。
尤其是那些追随不戒寺住持犯下了极大恶行的僧人,更是为了讨好陈光等人,把所知道的一切毫无隐藏的说了出来。
“镇长,在后山发现了不戒寺的粮仓。”
一直在外面搜寺的农兵小队长一脸激动的从外面小跑进大雄宝殿。
“走一起去看看,你在前面带路。”齐县长招呼其他人一声,又对农兵小队长吩咐了一句。
农兵小队长知道齐县长的身份,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陈光把检举的事情交给粮税官去做,自己随同王守备一起跟随齐县长离开大雄宝殿。
出了大雄宝殿,王守备喊来一队战兵跟随。
一行人来到了距离不戒寺三里外的一处山洞前。
洞口前,站着两名手持长枪的农兵守卫。
“就是这里,是寺中的一个僧人带我们过来的,要不然绝对想不到不戒寺把粮食藏在这么远的地方。”农兵小队长用手指着眼前的山洞说。
“走,进去看看。”齐县长招呼了一声,自己率先迈步往里走。
几个人进了山洞。
为了防止意外,王守备带着自己带来的战兵一同进入了山洞内。
山洞并不深,里面不是特别的漆黑,所以根本不需要使用火把来照亮。
嘶!
几个人见到眼前密密麻麻的麻袋和装满粮食的粮垛,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随着洞口向里面深入,后面都是粮垛和一个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一时半会儿很难数得清有多少。
能知道的,便是眼前这个山洞里面被粮食塞得满满当当。
“把刺刀给我。”王守备冲着跟来的一名战兵要对方的刺刀。
战兵从腰间拿下刺刀递了过去。
王守备抓起刺刀,朝着其中一个麻袋捅了进去。
若早知道一个镇长都这么凶悍,说什么他也不会顶着来。
陈光淡漠的说道:“晚了,在你大和尚决定抗税的那一刻,不戒寺的下场就已经决定了。”
听到这话的胖和尚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丝丝的杀意,可他又想不出来对方有什么理由要杀他。
虽然他确实下令武僧对其动手,但吃亏的是不戒寺,死的也都是不戒寺的武僧,对方带来的人并未吃亏。
“镇长,发现了一些女子。”农兵队长来到陈光身边,同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人群中的胖和尚。
站在人群中的胖和尚脸色骤然一变。
陈光道:“带我过去。”
农兵队长走在前面为其带路。
走出几步的陈光回转过身,对看押胖和尚等人的农兵交代道:“看好这群和尚,若有异动,允许你们对其就地格杀。”
说完,他快步离去。
农兵队长带着陈光来到不戒寺一座跨院内。
“这里是武僧住的地方,那些女子就在武僧住处相邻的院子里。”农兵队长为陈光解释。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跨院,来到了隔壁的院子。
院门前站着两名农兵守卫。
院子不大,正对院门是三间大瓦房。
一进正屋,陈光整个人愣住,眼中很快露出了阴冷神色。
“农兵一搜到这个院子,便发现了她们。”农兵队长语调阴沉,又带着一丝杀意。
屋中的土炕上,十几个身上没有寸缕的女子挤在一起,只有一床被子用来遮盖。
炕上的女子形如枯槁,一个个目光呆泄,犹如死人一般,暴露在外的身体上是一道道青紫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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