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前脚刚走出门,蟑螂后脚便要出去,结果门边一个站着看起来无所事事的男人却伸手挡住了他:“张先生,欧阳先生吩咐,如果要出去,先给他打个电话。”
“我要出去,凭什么还得给他报告,”他气急败坏地回过头,郑重其事地对这个男人喊,“我不姓张,我姓袁。”
“我听别人都是这么叫你的,而且欧阳先生也叫你……”
蟑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兀自往楼下走,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觉察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回过头,果然还是刚才在门口挡道的男人。
他沉默着不说话,盯着那个男人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再想想小玉的德性,也不想再为难他,回过头,继续在大街上走。
其实,小玉根本不用担心他会逃跑,他没有地方可去,去外地工作,还没这个实力,回家,呵……他苦笑,那个所谓的家,他还能回去吗,他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就靠小玉那半吊子的爱情过一辈子,他亦不奢望……
他决定要振作起来,比如,开个小店,比如,去找一份工作——不行,不行,找工作的决议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他东转转西走走,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一家金银饰品店跟前。
他的目光被里面闪亮的项链给吸引住了,好漂亮,他走到柜台前,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老板是一个小年轻,看到有客人进来,却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看,人却一直坐在电脑跟前,屁股都未动一下。
“老板……这些……?”他开口问。
小年轻抬起头,笑着说:“要什么,随便挑,挑了拿到我这里来结账就行了。”
“我可以在你这里拿货吗?”
“拿货?”
蟑螂不知怎么的灵光一闪,忽然就想开一个网店,如果把如此漂亮的饰品拍了照片放上去,一定会吸引来不少客人,他颓败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精神,仿佛吸食了鸦片一样兴奋。
小年轻笑着看了他一眼,但是依然没有站起身,这让蟑螂有些失望,他以为自己的提议就要被拒绝了,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小年轻说:“当然可以,不过,这些都要你自己打理!”他指指桌子下面,“我不能动。”
“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见桌子后面有些不显眼的轮椅,他想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又怕伤害对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问出来。
小年轻看出了他心思,笑着说:“车祸,双腿还在!可就是不会走了。”
“努力努力,肯定能站起来。”
“或许吧!”小年轻的眼神里有些许的哀伤,他掩饰自己眼神里的哀伤,莞尔一笑,“我叫金旻秋。”
“我叫袁强。”
“那我就叫你小袁咯。”
“好!”幸好没被叫成小强,他舒了一口气,在柜台跟前驻足许久,爱不释手。
“很多都是我自己设计的!”
“真的吗?”蟑螂回过头,一脸艳羡,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可以给他发现一个设计师,“你们都好厉害。”
“可惜没什么生意。”旻秋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哀伤之情,他应该不缺钱吧,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在这里开一个不赚钱的饰品店。
“以后会越来越好,有我在嘛!”今天的蟑螂被点燃了一把火焰,决定马上着手网上开店事宜,“我去买个数码相机。”
“真开呀!”
“当然,以为我开玩笑呢。”
告别了旻秋,蟑螂立刻冲出了店铺,他的人生从今天这一刻开始,忽然有了奋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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