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得的是什么病?”
“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途中感染了风寒,久治不退,父亲常常嚷着头痛,所以连大夫都没有办法了。”
“这不就是感冒不退,引发炎症吗!”
“那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大家齐刷刷地把视线投在黄毛身上,黄毛略略有些不自在,找了一个借口,说:“小时候学过一点岐黄术,所以大概懂得怎么利用穴位治病。”
思烟一听,立刻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前面的人喊:“齐叔,爹的病有治了。”
在前面领头的男子手一挥,整个车队便停了下来,他跳下马,走到他们跟前,诧异地问:“烟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这个哥哥说他可以治好爹的病。”
齐天警惕地看了黄毛一眼,见他确实一副无害的模样,知道他没有理由害李老爷,可是看他年纪轻轻,又有些不敢相信。
“齐大哥,我在治病的时候,你们都可以在一边看,风寒引起的头痛不止,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病者非常痛苦,早治一会便少受一会的痛苦。”
“好,你去吧。”
黄毛点点头,被齐天引领着前方最大的马车前,掀开布帘,李老爷便直挺挺地躺在里面,旁边还盘坐着一个侍女,恭谨地侍奉在左右,李老爷显然被头痛折磨的不轻,眼窝下凹,脸色青白,仿佛已经很久没睡好了,他身边的侍女也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恐怕是在伺候的时候少不了李老爷的痛骂。
黄毛也不敢怠慢,立刻脱了鞋子上了马车,长途马队上都有烧热水的东西,更何况他们还要照顾病人,黄毛让侍女去烧了热水装在牛皮水袋上,热烫的程度恰好能让人感到舒服,他将热水袋垫在李老爷的颈部风池穴位置,又在少商穴上用针挑出一点血,双手分别在印堂穴和迎**的位置注入真气,原本还在被头痛喉咙干哑折磨着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谢谢。”
“爹,好了吗?”
“舒服多了。”
“睡一觉就好了。”
李老爷因为没有再被头痛折磨着,终于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
马车再次出发,往丰州城的方向行进。
丰州城远离南北争端,百姓富足,加上地势险要,每次南北战争都无法波及到此地,所以多位富人避难场所。
黄毛他们一下马车,就已经感觉到相较于他们最先进入的荆州,丰州显然要繁华的多。
“李老爷,谢谢你们带我们这一程。”
“哪里,是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才是,要不是公子你,老生还要被头痛折磨更长时间。”
“李老爷过奖了,王某在丰州有些事情,所以我们就在此别过了。”
“子恒哥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李思烟皱皱鼻子,依依不舍地说。
“有缘肯定会见面的。”
“这些都是大人骗小孩的话。”
黄毛不禁莞尔,毕竟他们在商朝不可能待太久,至于下一次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他真的说不准,或许,这一次分别,就应该是永久的再见了。
当马车渐渐远离视线时,大家都有一种惆怅的感觉,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起久了,就会生出种种的情感,让人舍不得说出分开两个字。
“姓韩的,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到了丰州城我们就好办了。这里早就有人先过来打点好一切,所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韩文勤丝毫没有在意志晓无礼的语气,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不管是在黄毛救治李老爷的时候,还是志晓跟他斗嘴的时候,这些人都不是他要关心的。
韩文勤领着他们来到一家豪华客栈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有一个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这也让黄毛知道他们进入丰州城之后,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韩文勤说的没错,来到丰州城,那就什么都好办了,因为这里恐怕到处都是韩文勤布置的眼线。
英雄宴还有两天才开始,志晓早就按捺不住好玩的心情,拉着董哥就往外面跑。黄毛称自己累了,不想走太远的地方,于是就在太湖附近泛舟游玩,说实话,他本来是没有什么心情泛舟,只是因为待在客栈里被人监视着睡觉的感觉实在不好,所以才会走到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泛舟而行。
初冬寒冷的季节,泛舟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连给他撑船的艄公都有些懒洋洋的划动着船只,白茫茫的湖面上,只有他们一叶小舟,远处的山重峦叠嶂,勾勒出一副难以描摹的水墨画。
他站在船头,一身素衣衬得俊容焕发别样的神采,他望着远方,看到不远处有一艘豪华的大船经过,船上发出一阵阵热闹的声音,船头站在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发丝随着冷风飘动,一双眸子仿佛被冰霜划过,毫无温度。
“子钦。”阎王这个名字,在这个时代已经被鄙弃,他焦急地呼唤着,生怕船上的人不再记得这个名字,“子钦。”
船头的人终于转头,冰冷的眸子里盛着拒人于千里的光芒,黄毛的心不禁沉甸甸的,不用那个人说明,他已经知道那个男人已经不记得自己。
“公子,你认识他啊?”
“是的,把船撑过去。”
“可是,他是邪教的人。”
“你怎么知道?”
“那艘船上有莲花的标记,莲花是雪莲教的标志,所以公子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那个人即使是你的朋友,也最好不要跟他来往,雪莲教的人手段残忍。”艄公一面说着,一面把船往回撑,他还想保着这条命回家养儿育女。
黄毛根本就不管那是什么邪教,他只知道站在船头的男人是闫子钦,是他所爱的人,可是那个男人,却对自己的呼唤无动于衷。
他飞身一跃,利用微弱的法术跳到半空中,还没有靠近阎王,一道白色的身影骤然跳到半空中,优雅地举起剑,利落地插入他的胸膛。
黄毛睁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把箭刺入自己的胸口,那个男人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身体忽然变得沉重,剑从自己的胸口迅速抽出,伴随着剑的离开是四处喷洒的鲜血,他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在往下沉——不停地往下沉。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阎王刺入自己胸口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他只看到了月光下孤绝高傲的面容,而有着这样面容的男人,带着桀骜的神采将一枚利剑刺入他的胸口。而他这个被刺的人,竟然在这种时候看得傻呆了,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阎王恐怕是要把自己看作无耻的登徒浪子了。
“子恒,子恒……”迫切的呼唤在他耳边盘旋,他几乎要醒不过来,而他也不愿意醒过来,因为梦里,有阎王陪伴,他不寂寞。
“子恒。”
他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焦灼的面孔。
“志晓,董哥……”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们还以为你就要死了。”
他眨巴两下干涸的嘴巴,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水。”
“哦,水,”志晓转过头,朝董哥叫嚷,“董哥,赶快倒水。”
董志生端着水走到床边,喂他喝了一口,虽然他尽量表现出镇定的模样,但面容里实在难掩担忧:“你怎么一出去,就被人刺伤了掉进湖里。”
“我见到阎王了。”
“果然是那个扫把星。”志晓咬牙切齿道。
“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看他就是装的,有了美女在怀,就乐不思蜀了。”
“志晓,你少说两句。”
志晓瘪瘪嘴,生气地坐在床沿,嘴巴不服气地噘着。
“他没有杀了我,那就是还没有完全忘记我,我们还有机会让他想起过去的事情。”
董志生点点头随声附和,志晓却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表示不赞同:“他都对你刀剑相向了,你还向着他。”
“你们口中的阎王是什么人?”身后忽然传来韩文勤的声音,大家转过头,看见他就站在门口,一袭青衣,脸上依然带着淡漠的神情,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听到了多少东西,“就是那个走失的人么?”
“是。”瞒着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黄毛也没打算要避开韩文勤寻找阎王,在韩文勤眼里,他们都是完成任务的工具,只要工具还在,都不会影响到他分毫的情绪。
“听撑船的艄公说,你是被雪莲教的人刺伤的,那你的朋友,已经算是雪莲教的人了?”
“雪莲教是什么鬼东西啊?难不成这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志晓有些兴奋地盯着韩文勤。
“雪莲教是武林第一大邪教,这次也在倾城的邀请之列,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丰州,雪莲教虽然与正派没什么交集,但也不会无辜伤人,所以我也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伤害王公子。”
“是我想要飞过去跟他相认。”
“难怪,他恐怕以为你要袭击他,所以才会杀你,不过这一剑倒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以他的实力,绝对不会刺不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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