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再看我要戳眼珠子了。”阿涛掠过肉球朝后面张望,哪里有凤仪的影子,于是气急败坏地想关上门,却被肉球眼疾手快地顶住了。
“干嘛关门,你们明天去逍遥了,就不准我过来看看。”肉球趁机走进卧室,大大咧咧地坐在电视前,收看跨年演唱会。
湖南卫视的跨年搞的像日本的红白歌会,只是PK的对象变成了天天队和快乐队。
肉球转了一个台,眼角不时瞄两眼正在收拾东西的俩人,妒忌地埋怨:“你们俩,难不成想在大年三十再回家?我怎么办?”
“你照看公司和我妈。”
“你们俩享清福,我在家里活受罪。”
“不都说了下个月轮到你了吗?”
“下个月要走亲戚拜年,走的开吗?”
阿涛恨不得踢肉球两脚,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
偏偏这时候一个疯狂的声音冲进来,不顾阿涛的反对,满脚泥泞地冲进来:“荷花。”荷花正在收拾箱子,一个不留意,被宇恒冲进了衣服堆里,两个人抱着滚成了一团,被阿涛凶神恶煞地提起衣领。
“小子,又来干嘛?”
“我来过几次,好不容易看见家里有人,前几天你们都去哪了?。”宇恒的鼻子冻的通红,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阿涛一阵,不满地问,“你恢复记忆了?”
“你得感谢我为你省下了喜糖钱。”
“呸,背运。”幸亏宇恒没吐出唾液星子,否则一定被阿涛从窗户上直接扔下去。
“小子,不是快期末考了吗?还有空过来窜门子。”荷花从阿涛手里抓过宇恒的衣领,将他拎到门外,丢给他一双棉拖,吩咐道,“换掉吧。”
宇恒不好意思地搓搓脚,羞惭地摸摸头:“我脚有点臭。”
“下去弄干净了再上来。”
“哦。”宇恒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哧溜一下跑下楼,在大厅里遇到凤仪,亲切地叫一声‘阿姨’,进卫生间冲了好一会,上来的时候提了一大袋水果和饮料。
荷花把数码相机塞进阿涛的小旅行包里,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插上几句。
“明天早上我先去公司一趟,然后在天兆门会合。”阿涛转过头,见荷花没在听,又重复了一次,“荷花,天兆门,听到了吗?”
“听到了,不是‘****’就成。”荷花瘪瘪嘴,特不喜欢阿涛对他大呼小叫。
“你们要去哪?”宇恒一边往嘴里塞葡萄,一边跟在荷花身后,看他忙忙碌碌,“带上我,我也要去。”
“等你考完再带。”
“你以为骗三岁小孩呐。”
“没有,就骗你。”
“啊!”宇恒气急败坏地坐到电视机前,看到肉球调到体育频道,慌忙制止他,“我要看NBA,停,停。”
第二天,荷花兴奋地没睡着,醒来时,眼睛下面两个大黑眼圈,突兀地挂在上面,惹得肉球哈哈大笑。
肉球开车送他们到东阳西站,两个人背着大包小包地上了一辆小巴士,开车的司机不满地瞅了他们一眼,指着两个包包说:“这个也要付钱。”
“他们又不占位置。”荷花不满地抗议。
“都有两个人大了。”小巴里面空间很小,行李只能放在座位上。
“行,付了吧。”他拿出一张大钞,递给小巴司机,“十二个位置,一个六块钱,我全包下了。”
司机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不满地说:“过道上还可以坐六七个人,怎么不算进去。”
“规定不是不能超载吗?”
“规定是规定,执行的时候要灵活行事。”
“行。”阿涛刚想坐下,看见黑乎乎的座位,一阵反胃,“能不能把座套换一下?”
“你以为自己是……”司机的‘老几’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阿涛的手里的红票子晃的傻眼,于是热络地叫售票小姐换了座套,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心满意足地开起车来。
荷花摇摇头,对于阿涛的奢侈行为甚为不满。
“摇什么头?”
“太浪费了。”
他们注意到售票小姐一直用眼神偷偷地瞄他们两个,于是往后面移了几个座位,故意避开他们的视线。
售票小姐正脸红心跳的犯花痴,钦慕之情露在脸上,连前面的司机都忍不住开起她的玩笑来。
阿涛低下头,捧起荷花的脸肆无忌惮地吻了下去。
“喂,会被看见的啦。”车里开着音乐,所以在后面小声嘀咕也不会被他们听见,只是空间太小,只要前面的人稍微转头,就能看到他们做的小动作。
脑袋枕在阿涛的肩膀上,车子里的温度又恰恰好,没有睡醒的困意渐渐袭来,慢慢地睡了过去。
阿涛一刻也没松开荷花的手,两个男人油腻腻地坐在后面,眼尖的人一定能觉察出其中的端倪。
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怕什么呢?
大不了被人私底下议论成同志。
既然他都不怕,自己还怕什么?
荷花舔舔嘴唇,继续做着稀里糊涂的梦。
心里的这番话,想说给阿涛听,却在眯眼看到他之际,打消了张嘴的念头。
他想,他应该也是抱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吧。
他握住阿涛徘徊于某处的手指,忽然羞惭地贴近阿涛耳边,红着脸央求:“阿涛,借你的大衣用一下。”
看到他的动作,阿涛迅速脱下大衣盖住荷花的大腿,在他耳边轻言轻语:“我来。”
“不要在这里。”
“没关系,交给我。”
本来跟司机谈好了是要送到明清宫苑大门口,但因路上发生的‘突发事件’,阿涛不得不临时找了明清宫苑附近的大酒店。
阿涛的长大衣救了他的丑,泄-欲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并不影响他的体力,他们到房间里换了衣服,重新出来,找了一家普通的饭馆,墙上挂了不少影视明星和店主的合影,荷花一面看一面指认出上面的人,兴致勃勃地和阿涛讨论彼此喜欢的对象。
“点菜了。”阿涛拿起菜谱,在他头上猛敲几下,发觉有几个员工盯着他们看,抬起头,朝他们招招手,在上面点了一通这里的特色菜。
其中一个服务生一一记下账单,迟疑地走了几步,回头朝他们两个看几眼,然后进里面报菜去了。
过不了几分钟,他端茶出来,走到他们面前,倒完茶水之后,小心翼翼地问他们:“你们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嗯?”荷花被他弄的一头雾水。
“您是韩国明星?”
“韩国个头,”荷花粗声粗气地骂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是明星啊?”服务生泄气地走到一边,和另外一个人窃窃私语,“长的这么好看,居然不是明星。”
阿涛再度给了他几个枣粒子,小声教训:“以后不要在公众场合说脏话。”
“行行行,大叔,我知道了。”
“T-M-D,居然叫我大叔。”阿涛抓过他的耳朵,疼的荷花嗷嗷叫,幸亏饭店里的人不多,否则一定引来不少人侧目。
刚才是谁说不要在公众场合说脏话来着,荷花不服气地哼哼出一口气,思量着一定要在小说里将阿涛描写成一个负心负义的坏男人,可是这个想法在阿涛为他夹菜的一瞬间立刻消失殆尽,心里很不争气地将他列为世界第一等好男人。
横店周遭的饭菜味道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就是沾了明星的一点光芒,至于说特色菜,义乌的风味小吃楼里面的东西就能比这里好吃几倍,而且价格并不会高出多少。
填饱肚子之后,他们进了明清宫苑,城墙古阁,红墙黑瓦,这些东西,荷花在西安的时候见多了,更何况南方的宫殿比起北方的大明宫和紫禁城,都要显得小家子气的多。
他们在小店里租了两套衣服,一套阿哥装,一套格格装,自己在镜子前胡乱装扮了一阵,拿着照相机到处乱跑。
因为荷花穿了女装之故,两个人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在众人面前牵手嬉闹,这一点,让荷花很得意,他有时候会露出娇媚的表情,靠到阿涛身上,让游人帮他们拍下纪念的合影,有时候又会撒娇地扑进他怀里,躲在某个柱子后面,两个人抱着互相亲吻。
能够像两个正常人一样恋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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