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公司被人夺走,事业一败涂地,都不至于让他流泪,可是一想起荷花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受苦,他的眼泪就抑制不住地喷薄而出。
“你怎么不早说?我知道郭海住在哪里,在江东的小区里面,我一次去那边谈生意,看见他进了江东四区,本来想上去聊几句,但一转眼就看他鬼鬼祟祟地进了一栋小楼。”当时他还以为郭海是去找什么‘特殊服务’,所以就没上前拆穿,“你先回来,我和你一块去。”
这种时候,肉球反而比阿涛更加冷静,兄弟,就是应该在关键时刻派上作用。
阿涛迅速驾车回到别墅区,接肉球出门,迅速驶往江东小区里面。
小区里的楼房虽然长的差不多,但是因为郭海租的房子恰好是‘特殊服务’区,即使半夜也不关楼下的大门,而且一进去,就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各式各样不堪入耳的声音,所以让他们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可是,这样的环境,让阿涛的心揪的更紧。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看到再不堪的荷花,都要力挺着坚强地站到他面前。
小楼里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有的门前站了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到他们上来,迅速讪笑着贴上自己的胸脯。
“先生,进我这里来玩玩。”
“等一会,我们找个人,等找到了,一起过来跟你玩玩,”肉球熟络地揽过其中一个女人,问,“有见过这两个人吗?”他掏出两张照片,一张荷花的,还有一张是阿涛。
“见过,402房间,这个长头发的男人几乎不出门,平时就看见短头发帅哥买了东西往里面走。”
另外一个女人多嘴地插-入他们的对话:“我还以为那长头发的漂亮小哥有病嘞,今晚我进去帮他们打扫卫生,看见他脸色苍白的,再加上瘦,哎哟,跟个纸片人似的。”
阿涛迅速转身往楼上冲,跑到402门口。门开着,一个老男人正在收拾打扫卫生,看见他们进来,笑脸相迎:“先生,租房子。”
“这里的人呢?”
“刚搬走了。”
他不顾房东的阻扰,强硬地冲进大厅,踢开紧闭的卧房。
“先生。”房东在后面叫的怯懦。
阿涛不理身后的人,盯着里面的光景痛心疾首。
双人床上挂着一根铁链子,链子的一头有一个手铐,手铐上沾染了红色的斑斑血迹。
沙发上一片狼藉,有荷花最后一天上班穿过的衣服,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食袋子。
“这是什么,啊!”阿涛呲牙咧嘴地冲向房东,指着卧室大吼,“这是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让这种人住在这里。”
“大家也混口饭吃。”房东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们来租的时候,人模人样的,谁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阿涛,你给我冷静点。”肉球抓住他肩膀,强制性地将他拖出楼。但他却失控地抓住墙壁,甩手揍了肉球一拳。
他的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嘶声,他的眼睛瞪大如铜铃,仿佛要将整个眼皮子撑破了跳将出来。
楼下的几个女人哪里还敢再靠上前半步,离他们远远的,直到看见他们下了楼,才敢窃窃私语讨论他们的来历。
刚跳上车,志峰给他打来一个电话,告诉他郭海带着荷花往火车站方向去了。
他顾不上询问志峰突然转变的态度,转了车头就往城外驶。
肉球坐在副驾驶座上,被他的开车状况吓的一惊一乍。
凌晨一点,道路上没几辆车,空荡荡的城市高楼间隙,凄惶的,没有一点人气。
整个过程,他和肉球只觉得自己一直在不断的奔跑,偌大的火车站,要找两个人并不是易事。
“阿涛,我们会不会被志峰骗了?郭海那个人像是会轻易离开的人吗?”肉球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在扫到阿涛凌厉视线的一刻,再度打起精神四处寻找。
即使被骗,也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
荷花,如果你敢跟着郭海消失,我就……我就……
忽然,一个孱弱的身影撞进他怀里,苍白的脸上镶着一双炯炯的眼睛,在扫到他脸的一刻微笑着闭上眼睛。
“阿涛……”
这是他迄今为止所听到的最为动听的声音。
阿涛……阿涛……阿涛……
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将自己仅剩的一点力气全部花费在一声声的叫唤中。
“郭海,你个混蛋,给我站住。”肉球从阿涛身后冲上前,几步扭住来抓荷花的郭海。
“阿涛,T-M-D你别太过分,拿了财产,还想把他也抢回去,”郭海一边挣扎一边叫嚷,引得旁边经过的人频频回头张望,“现在你得意了,让老不死的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儿子,亏我们还流着一样的血。”
阿涛抱着荷花钻进车子,然后和肉球一起协力抓郭海进车厢,当务之急,是要把荷花送回家。
东边泛起鱼肚白,车子上的时间赫然已经到了凌晨五点。
所谓平安夜的平安……
在这片疯狂的纠葛中分崩离析。
回到别墅,客厅里早就空无一人,郭母上楼睡下了,至于志峰——卧室里留了一大堆工厂和贸易公司的资料,还有一些关于工厂转让的授权书,上面一一地签了字,就好像一份男女夫妻之间的离婚协议书,突兀地摆着。
阿涛将荷花放进被窝,手掌落在他只有巴掌大的脸上。
肉球则将郭海关进房里,到厨房里找食物填充饥肠辘辘的肚子。
荷花的呼吸很均匀,手腕上的累累伤痕醒目地放在被子外面,刺的人生疼。阿涛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将他嶙峋的身体揽进怀里,心里狠狠地发一句毒誓:“荷花,我们回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如有违约,罚我终身不能得到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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