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脸,恰好看见郭海意味深长的脸,心里泛起一股厌恶感,于是靠近阿涛几步,在心里连续骂了五次: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回到客厅,刚好接到一个电话,他只说了一句:“为什么。”紧接着,手臂僵持在空中,听筒早已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地却可以吸引任何人的响声。
——“对不起,您的体检报告不合格,我们不得不取消您的录取资格。”——
“荷花,怎么了?”阿涛走到他身边,捡起地上的听筒放回座机上,搂了搂呆若木鸡的家伙,安抚道,“发生什么事了?”
荷花迅即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别墅外走:“阿涛,你赶紧去医院做个体检。”他忽而又走到肉球身边,将他从沙发上拖起来一起往外走,“你也去。”
“是不是新华书店打来的电话?”阿涛抓住心慌意乱的他,和肉球一起强制性地将他按回沙发上,“血液检测不通过?”
荷花点点头,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片空白,他只想快点让阿涛和肉球尽快到医院去,查清楚身体状况。
“我是大三阳,我怕传染给你们。”
“你那表情,我还以为得艾~滋了。”郭海嫌恶地站起身,“还跟你一块吃了那么久,我也得去查查了。”
“哥,你胡说什么,大三阳又不会通过食道传染。”
“阿涛,我劝你还是快点去医院查查吧,”志峰则诚恳地劝道,“那病好像可以通过性-生活传播。”
“我有抗体,不怕这东西,都什么年代了,还怕个大三阳,法律规定,乙肝携带者肝功能正常的,不能无故不录取,”阿涛抓住荷花的手,准备去新华书店讨个公道,却被头脑善属清楚的肉球拦了下来。
“阿涛,你不会糊涂了吧,法律是法律,用人单位是用人单位,硬性的道理哪里比得过软性的人理,不工作也好,就让荷花安心在家里休息吧,再说,工厂那边还挺需要荷花这样的人才。”
郭海夸张地跳起身,离开他几步之遥,煽风点火道:“离我远点,我怕得乙肝。”
“哥,你去肉球那边住吧,志峰如果怕的话,也可以一起过去。”郭涛看不得别人鄙薄荷花,虽然这种宠溺积蓄了太多私心,他却依旧我行我素。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他们也不好反驳,荷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肉球想走到他身边安慰几句,却被阿涛抢先一步带上了楼。
“我去工厂。”肉球率先离开了别墅,只剩下郭海和志峰两个人还在慢条斯理地喝咖啡。
“你真够厉害,连医院里的人都能买通。”郭海放下杯子,刚才看到荷花那种样子,他忽然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
“要做就得做的彻底。”志峰漫不经心地站起身,穿上衣服,“去工厂吧?”郭海跟着他一起出门,进了阿涛的车子,志峰熟练地发动油门,转过头,兴奋地说,“下次,让金希出场吧。”
“喂,会不会太早了?”
“你怕了?”
“我不怕,但……这种事情一旦查出来,是要被枪-毙……”
“怕什么,不是有金希么?”志峰猛地踩动油门,把旁边还没扣好安全带的人狠狠地甩在椅背上。
郭母望着流水线般逝去的风景,白皙的手指落在窗玻璃上,回忆当年站在街角的漂亮少年:眼里带了几抹离别的忧伤,轻启唇齿轻轻说:“我等你。”
时光流逝,才知道,爱情会随着时间沉淀落寞,经不起流年考验。
如今,即使当年的少年复活了站到她面前,恐怕也未必有勇气与他相携白首,否则就不会在那一刻辜负他,又狠心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只为给自己一个更美好的将来。
驾驶座上的郭父转过头,担忧地问:“凤仪,有心事?”
“没有,有点想儿子。”
“这些年,谢谢你对阿涛视如己出,阿海他要是争气点,你就不用那么操心了,现在,唉,”郭父叹口气,“偏偏阿涛喜欢的是……”
“只要他开心就好,我们别逼着他。”
“凤仪,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村里来了一个理发师,虽然是个男的,却长的很漂亮。”
郭母脸色一变,长指甲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响,幸亏郭父专注于开车,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突变:“怎么忽然提到他?”
“看到那孩子,就想到他了,我在想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是个……?”
他不是——但她没必要在郭父面前提起,很久没有人和她一起聊过他了,郭父因了和阿涛母亲的风-流韵事,从来不会带她回老家,只有从老家来探亲的人口中辗转得到消息,他患上了失心疯,穿着破烂衣服天天在各个村落转悠,在人们的愚弄之下,渐渐淡出了村落的生活圈。
她想,他或许已经死了吧,对于他这种爱美到极致的男人,在那一刻死去算是他最完美的结局。
……
床榻上凌乱一片,周遭四散了一地的衣物,床头柜上的手机泛起红光,振动几下就被一只大手按了下去。
“不就一个大三阳吗?”阿涛狠狠地亲吻他的嘴唇,“有什么好摆出这幅臭脸。”
待他放开,怀里的人半晌才平复下情绪,轻声说,“我不是因为这个才……”荷花哽住喉咙,“我只是觉得梦想被切断了,原本设想好的全都离的好远。”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进事业单位,我花点……”
荷花迅速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往下说,就如他当初对郭海说的,考不上就和阿涛一块做事业。
“不希望你再为我操心,偶尔,也让我来照顾你。”
“你照顾我还少吗?”眼皮子越来越沉,情-欲散去,睡意袭来,阿涛搂住荷花的腰,小声嘀咕,“睡个午觉,再去工厂。”
白天晚上连续作战,再这样下去,……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两具白花花的交叠在一处的尸体……不觉甩甩头,把脑袋往阿涛更深的怀里钻了钻,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下午,荷花乖乖地跟阿涛去工厂上班,正式成为集团公司的一员,他坐在办公桌前摸摸金烫的名片,竟然有些虚荣得意起来,恰巧郭海经过门口,看到他的德行忍不住嘲弄讥讽了一番。
隔壁办公室的志峰听到外面的声响,走出门口,朝郭海招招手。
郭海抛给荷花最后一句难听的话,走进志峰的副总室,随手关上门,屁-股一沾上座位,说:“白副总裁,终于忙完了。”
“嗯,刚才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你们公司这点屁-事就不用跟我报备了,我没兴趣。”
志峰弹掉手上的烟灰,轻描淡写地说:“不想听就算,我讲了还嫌麻烦,只是想不到你们郭家人口不多,关系倒是复杂。”
郭海警觉地坐直身体,谨慎地盯着志峰的脸庞,试探着问:“你又查到了什么?”
“我去找了当年服侍你艺术家老妈的女佣……”还不待志峰说完,郭海再度紧张地打断他的话,“她说了什么?”
“如果你想听,就乖乖地听我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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