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哥哥俩字,荷花立马放下了戒备心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客气地迎上前:“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来讨债的。”
“我确实是来讨债的。”男人被荷花的笑容迷惑地愣了半晌,半天才回想起自己应当是用鄙薄的心情来对待这对tongxinglian——tongxinglian是病态的,恶心的,这就是他现在在脑中所有的认知方式。
荷花握了握手中的钥匙,因男人散发出来的不融洽气场重新拾回戒备心理,即使他真的是阿涛的哥哥,一定也是对他这个弟弟的生活方式充满了鄙夷和轻视,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好像当初听到阿涛要跟郭凌结婚这个消息时,天塌下来一般的感觉。
没有一个人能轻易抛弃亲情,即使是他自己,如果有父母在身边,或许也会迫于压力而接受和女人结婚的最终结果。
“我叫郭海。”果然是两兄弟,连名字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叫我荷花就可以了。”
“这是你——外号?”
“嗯。”他实在没心情把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他。
“还挺有意思。”
“阿涛取的。”跟郭海过完几招之后,头上已经冒出了涔密的汗珠,他习惯于跟熟人耍花腔,斗嘴皮子,一到了陌生人面前,就完全失去了所有言语上的功能,更何况这个陌生人明显地与他气场不合,“先进来吧,外面挺冷的。”他打开门,领郭海进了别墅,给他泡了一杯咖啡。
郭海转头打量了别墅里的摆设,啧啧赞叹道:“没想到他还混出了一点名堂。”
“阿涛正在工厂里,可能要过个一两个小时才会回来。”要他陪着这个冷漠的大哥坐上两个小时,简直是要他的小命。
郭海只顾四处打量别墅的环境,把沙发上紧张兮兮的人完全抛诸脑后,dang~~fu的儿子——他冷笑几声,即使用最奢华的装饰亦掩盖不了他身上的穷酸气。
从小到大,他对这个无缘无故出现在家中的弟弟就颇为不满,他没有什么学习和生意上的天赋,偏偏阿涛却继承了他父亲所有的能力和才华,十七岁一进家门就获得了所有长辈的宠溺,即使他的亲生母亲,也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阿涛身上。
现在倒好,他是个tongxinglian,只这一点就可以让父亲对他绝望透顶。
他来义乌不为什么,只是想看看这个‘宝贝弟弟’离开父母羽翼的荫庇之下,是否还能风光的活着。
再一次把别墅里的奢华映入脑中,郭海不得不承认,阿涛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以他二十六岁的年纪,拥有如此庞大的资产,足以让不少眼红的人恨地牙痒痒。
荷花拘谨地搓搓手,黑亮的眸子不停地跟随着郭海的背影,正如志峰所感觉的,他的眼睛很大,黑瞳亮眸,很少有人能直直地盯着他超过一分钟。
郭海转过头,刚好对上他的眸子,心里一颤,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现在还没工作,正在准备考事业单位,”荷花很老实地交代,“但是未必能考的上,如果考不上就跟阿涛一起做生意。”一开口就是这种问题,让他变得更加紧张,如果接下来郭海开始问起他的身家背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他希望自己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但并不想用欺骗去获得同情。
“你来自哪里?”
“洛阳。”
“古城,不错,但那里的经济没这边好吧。”郭海坐到荷花对面,开始用挑剔的眼神对准他。
“确实没这边好,但会越来越好。”
“穷人都那么说,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希望而已。”郭海从鼻子里哼哼出一口气,口气也变回原先的趾高气扬,“真不知道阿涛怎么搞的,要找男人,至少也该找个跟自己‘门当户对’的吧,不过,喜欢男人本身就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所以会选择你也可以理解。”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虽然穷,但从来没有穷过尊严——不对——他跟金希哥混的那几年,好像已经毁了自己一半的人生,想到这里,他颓然地低下头,想要讲些所谓尊严的东西,却被那两年的荒唐完全堵了回去,他没资格反驳,他确实是个穷人,而且还是一个曾经丧失过尊严的穷人。
“哼。”郭海得意地喝了一口咖啡,嫌放的糖多了,抱怨道,“咖啡也弄那么甜,以为是泡给乡巴佬喝的。”说完,站起身进厨房,重新泡了一杯咖啡。
他本来以为能够承受得起任何人的打击,却没想到在听了这番刺激尊严的言论之后,心里会难受到恨不得立刻逃开所有人,眼眶里渗出一两滴泪水,他悄悄地抹了,趁郭海进厨房之际,一个人跑出了别墅。
冷风呼呼地灌进嘴巴,气喘吁吁地停靠在一颗凋零的桦树下,盯着江面的流水,猛然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
周遭没有一个人,也幸好没有人,才让他有这种可以尽情发-泄的机会。
他为什么就那么不懂事,为什么要有那么荒唐的两年,否则刚才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他。
自己丢脸的同时,还给阿涛也带去了污点。
还要回去吗?但是不回去,他又能去哪里,再说还有他放不下心的阿涛。
擦干净眼泪,晃荡了将近一个小时,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晚上要用的食材,走到别墅周围,转悠了大半天,看见阿涛的车子开进别墅,还要亲眼看着车上的两个人下来,才假装若无其事地跑上前向他们打招呼。
“这么冷的天,你跑去买什么菜,方阿姨不是会买的吗?”阿涛从他手上接过塑料袋子,捏捏他冰凉的手,再次发飙,“下次再这样,直接让你洗冷水澡。”
“我不怕,只要有你陪着就行。”虽然脸上带着笑容,行动上明显有了初次见面的生疏感,阿涛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却在看见客厅里的人时停止了问话。
“不是说过不见的吗?”阿涛不客气地把食材扔进厨房,算是明白了荷花刚才的举动。
郭海泰然自若地坐着,好像成了这里理所应当的主人,他调了一个电视节目,抬眼扫了荷花一眼,发现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想必应该没把刚才那番话告诉阿涛。
“我是你哥诶,好歹换个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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