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邀请,他就老实不客气地跟他进了家门,少年叫骆宇恒,高中生,父母在外地做生意,家里就他自己一个人,平时住老师那里,只有双休日才会回家,由一个四十几岁的阿姨照顾着。
自从他见过荷花之后,回家的次数就增多了,他当然不会白目到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他年级虽小,心思大着呢。
踏进宇恒的卧室,窗户边上立着一个高分辨率望远镜,镜片上的盖子挂在一旁,不时被风吹的晃动几下,一副他的主人刚使用完的状态。
“小子,居然有这一手。”荷花走上前,移动望远镜的位置查探阿涛别墅内的状况。
“喂,你也在偷看阿涛吗?”
宇恒放下书包,笑着说:“我对男人没兴趣。”他走到荷花身边,把他的望远镜移了一小点距离,就可以看见斜对面的一家住户,半掩的窗户里坐了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正在和一个男人调-情。
“有感觉吧?”宇恒贼贼地笑,荷花狠狠拍了他几记后脑勺,教训他,“小子,爸妈怎么教你的,看这种猥-琐的画面。”
“是她自己要给人看的,我又没强迫她。”
荷花掏出一百快钱,塞到他手上,想要打发他:“小子,给我买点吃的去,顺便也给你自己买一点。”
“一百块,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你这小混蛋。”荷花心疼地拉开皮包,还没抽出一张,已经被他抢了过去,啪啦啪啦地把里面的几张红票子全搜刮了出来。
“这还差不多。”还没等荷花反应过来,人已经窜出了门。
“真背!”嘴里撂下几句脏话,眼睛贴上望远镜,继续查探别墅内的状况,高分辨率的望远镜就是好,连人的表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志峰和阿涛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地在交谈什么,好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阿涛,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阿涛和志峰上了二楼,在楼梯口的窗户边,他忽然朝荷花的方向瞄了几眼,吓的他快速往下蹲。
“大哥哥,你要偷看人家也不用躲的这么厉害吧。”宇恒走到窗户边,恰好和阿涛对上了眼。
说实话,他们两栋别墅之间只有六七米的距离,即使不用望远镜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宇恒踢踢荷花的屁-股,小声说:“起来啦,人都走了。”
他这才探头探脑地站起身,那姿势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好险!”荷花拍拍胸-脯,一惊一乍地表情很可爱,引得旁边的家伙蠢蠢yu动。
“荷花,今晚别走了。”
“不行。”荷花抬腕看看表,指针已经停留在七点一刻,再过半个小时,肉球的电话就会催命般地来了,他急匆匆地把空钱夹往口袋里一塞,嘴上嘀咕抱怨了几句,就往楼梯口冲,在出门的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朝宇恒喊:“小子,明天我还来。”
“门开着,随时可以进来。”宇恒欢欣雀跃地跑到楼梯旁,目送他离开别墅。
阿涛走到书房门口时,忽然顿住脚步,对志峰说:“对面好像有人在偷看我们。”
“没注意到,难不成有人还会对两个大男人的生活产生兴趣?”
“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
“他不是在偷看我们,是看前面那家按摩店吧。”志峰笑地很诡异,走进书房,泡了两杯咖啡,继续刚才讨论的话题,“金希携款逃走,我看荷花也逃不了干系,现在就看你的决定,要不要报警?”
“算了,听说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作,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又逃走,心里应该不会好过,再说叫他收的都是些小钱……”说到这里,他就想起那天莫名其妙收到的碟片,当初以为是某个客户寄来的样品碟,于是就随意地放在玻璃桌上,结果志峰当着他和肉球的面放进了影碟机,电视画面上全是他和荷花在洗手间里缠绵的画面,下面配了几句勒索的话,气的他当场想抓狂。
这种勒索的方式,蹩脚到让被勒索的人想跳义乌江。
他以为自己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他真怀疑,以前他是怎么可以在一大班大亨的围剿之下全身而退。
或许,他本来就没有真的要勒索他的意思,只是想用这种方式疏离自己。
“阿涛,阿涛……”志峰拍拍他的胸口,嗔怒道,“跟我聊天,竟然走神的这么厉害。”
“在理一些事情。”
“有什么事情比员工携款逃跑更重要?”
阿涛喝了一口咖啡,盯着咖啡上的泡沫,推翻了刚才自己的决定:“找个人跟着荷花,依金希的个性,应该几天之内就能把那点钱挥霍掉,到时候只能向荷花要钱。”
志峰很不满于他放不开荷花的这种心态,但表面上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了。”——他知道,他不仅知道金希为什么要携款逃走,还知道金希具体藏在哪里,——有时候,爱一个人需要用一些手段,肉球也罢,他自己也罢,都不过是爱情的俘虏而已。
以后,即使阴谋败露,也可以坦然地告诉对方,我们是为了爱,才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谁又能责怪一个为爱疯狂的人呢?
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左右,他盯着眼前的三层小洋房傻笑,都二十六岁的人了,居然还像未成年的小孩一般有门禁时间。金希的小货车停在公司门口,车窗上塞了几张治疗xing病的宣传广告,他一一地扒拉下来,扔进路边的垃圾筒。
走进公司大门,还有几个员工坐在电脑前加班加点,看到他进来,热络地叫一声:‘小连。’他走上去,装模作样地看一眼他们忙碌的东西,无非是和国外的一些客户谈判的内容,跟自己的工作性质相差无几,于是唠嗑了几句,就兀自上楼了。
肉球的外贸公司与其他公司的唯一区别,恐怕就是员工性别上的选择,一般的外贸公司都会优先选择女性为员工,而他公司里清一色的都是男性。
这在相处上减少了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而且男生也不会像女生那样乱传八卦。
上了三楼,肉球在厨房里炒菜,嘴上还在哼唱刘德华的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别唱了,难听死了,跟那个超女‘曾轶可’有的一拼。”(注:如果这里有曾轶可的fans,荷花在这里向各位道歉,鄙人就是心直口快。)荷花将钱包扔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转到新闻台,一边听一边整理房间。
“今天跟志峰他们去钓鱼,钓了一条大的。”在这个家里,他们俩唯一的默契便是把‘阿涛’两个字作为避讳的名字。
“鱼大了,肉就老,不好吃。”
“你就成天在那里挑三拣四吧,也不嫌生活的累。”肉球把鱼装到盘子上,朝他喊,“把菜端出去。”
“错,挑剔是我生活的乐趣,如果没了,还真不知道怎么活。”嘴上叨叨着,手上已经端了几盘菜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尝了一口,乐呵呵地喊,“哇,放了那么多辣椒,真过瘾。”
肉球解下围裙,坐到餐桌边,荷花四处张望,拿出手机给金希拨了一个电话。
“金希哥怎么还不来,车子都停在下面了啊,居然还手机关机。”
“荷花,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能发脾气。”
“子淇兄,我哪里敢对您老人家发火呀,动不动就家法伺候。”
“你以为自己脾气还小么,整天指东骂西的,要不是脾气好点的人,早把你往死里打。”肉球今天特意收敛起自己的怒火,看在金希是荷花最重视的人份上,他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您饶我一命了,”他双手抱拳,用着滑稽戏里的声音道谢,“恩公在上,请受小生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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