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如怒潮般汹涌澎湃的蚀骨杀机从毘沙门纤细的身子上升腾而起,
席卷天地的磅礴气势肆意的挤压着大气,空气里传来阵阵悲鸣,
“呼...........”
狂风骤起,掀起漫天尘埃,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此方天地瞬间扫荡而过,“咔嚓咯吱”苍劲葱郁的树木涨裂声不断响起,
繁茂笔直的枝干也好似一点点的被压下,
整片森林仿佛都矮了一分,
不!!
是地面已经开始陷下去了!!
处在风暴最中心的夏湫心脏好似被重锤擂过,血肉厮磨,一股温热从喉间涌出,“噗”的一声,口中的鲜血如同撞击岩石的浪花般,抑制不住的喷撒而出,
凝于半空猩红的鲜血也瞬间被这股令人忍不住匍匐的威压,震散成血雾,消失不见。
“轰!”
响彻天际的轰鸣声震痛了耳膜,若是站在半空,就能见到震撼莫名的一幕,以毘沙门为中心的方圆千米的地域仿佛是和地面剥离开来,瞬间沉陷,碎石四溅,轰然乍现的如巨浪般的汹涌气浪,裹挟无数碎石和弥漫开来的烟土席卷开来,只留下一圈幽深狰狞地沟壑。
仅仅依靠气势就引动天地变色,
这就是最强武神毘沙门天的真正实力吗?
望着高举靫器,散发着凛然杀机的毘沙门,
早已震骇莫名,呆立当场的夏湫暗自叹道,
只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中却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
名曰..........
野心!!
就在这时,
“唰!”
凌冽的破空声陡然响起,择人而噬的刺骨杀机已然落下,仿佛下一刻,剑下的人影就会被瞬间撕裂,化为齑粉。
可是与划破空气的肃杀剑啸声一同响起的,
还有一丝轻笑:“he...........”
那是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的轻松笑声,
就好似朋友再见时的一声问候,
亦或是离别时候的一声珍重。
剑未临身,
剑下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声音萦绕半空:
“毘沙门,下次动手记得趁早哦................”
“告辞!!!”
..................
“.................呼!”
劲风扫荡,巍如山岳的厚重大剑被稳稳的拿在毘沙门手中,并未劈下,单有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从剑身上扩散开来,落叶骤扬,脚下的地面也露出大片空旷。
只是地面上原本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仅留下拥有一袭璀璨及地金发的少女,如同雕塑一般在暗自沉思:
被有缘之人唤其真名了吗!?
少女手腕一转,剑尖朝下,疏忽间就被放到了地面上,但和先前那震怖天地的惊人气势不同,此刻的重剑却宛如鸿毛一样,竟未在地面上留下半分痕迹,就这样被倒扣在少女手中。
举重如轻,收放自如,
毫无疑问,毘沙门的武艺早已到达一个极高的境界。
恐怕,
就算是重剑内灌注如此恐怖如渊的力量,毘沙门也能在剑刃加身的一瞬间收手吧!
..........
“现汝形,兆麻,靫巴。”
悠扬清澈的吟唱声落下,“兆”“靫”篆文蓦然一亮,
毘沙门身边凭空出现了两道同样年轻的身影,同样穿着黑衣白边的军装制服。
一人沉稳严谨,是为兆麻,
另一人身材较为高挑,一头黑色短发,脸上带有少年人特有的直爽和开朗,看上去多少有些不谙世事,
任谁也很难将他和那把代表暴力与杀戮的靫器联系在一起。
但事实就是如此,
当毘沙门唤回自己的神器,她也了解到,
夏湫,
再一次的跑了。
“通知各地分社,继..........”
见到自家神明大人依旧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兆麻往前踏了一步,
“威娜,因为你的任性,此岸的地域已经被你毁坏”
“各地分社监管的风穴,又有扩大的趋势,作为道标,我有必要恳请你..........”
说道这里,兆麻神色肃穆,像是告诫,又像是质问的向毘沙门深深的鞠了一躬:
“践行七福神的职责!!!”
“.........”
“暂时放你一马,”沉吟少许,毘沙门眼帘微垂,再次确定脚下的人影消失不见,低声喃喃道。
随即举手示意了一下:
“我先回去,你们先去各地分社看一下,回来汇报情况,另外.........下次出来记得带酒!!”
“酒?是!!”
声音还未落下,靫巴和兆麻两人面前的毘沙门已经彻底没了身影,尽管两人有些疑惑,但对于神明的指示本能的选择了遵从,更何况是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而本来还显得有些拘谨的阳光少年如同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松了一口气,原本笔直挺拔的身姿也变得松松垮垮:
“我还是第一次见大人这么.........这么.........”
或许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汇来形容,靫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半天才憋出几字:
“这么........特别,哈哈哈!!”
看到兆麻没有理会自己的打算,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干涩,靫巴讪笑出声,来掩饰自己刚才的羞阖。
“走吧!”
兆麻微微转身,踱步离开,只给靫巴留下一个萧瑟的黑色背影,
为了保持道标的威严,在其他神器面前,兆麻一向是很严肃的,所说的话也十分简洁,对自己的工作也十分的严谨。
但靫巴也没有什么被冷落的感觉,
因为,对于神器来说,神明就是一切,
为神明赌上自己名字的兆麻理所应当会得到所有神器的尊重。
成为祝器,更是每个神器的愿望,
而兆麻也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冷淡,只是因为作为祝器,还拥有那种特别的力量。
教导神器掌握自身的境界,也成了兆麻每天都做的事情。
甚至……
相对毘沙门这个货真价实的神明来说,兆麻反而更像是尽到了一个神明的责任,
因此,平时说话时,兆麻在神器面前多少带点类似老师的指导。
对于每天耳提面命的兆麻,在工作时间内,神器们自然是有点压力的。
不过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久,大家也就都知道兆麻是个外冷内热,表面严谨,暗地风骚的不正经祝器了。
不然,靫巴也不敢如此放肆了!!
在兆麻离开后,靫巴就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一把搂过兆麻的脖子,将兆麻戴正的眼镜都弄歪了,
而兆麻也没有挣扎的意思,只是用右手中指将眼镜扶正,亦没有多言,酷似好友间的亲近。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隐隐有些八卦,带着些许好奇的爽朗声音传出:
“兆麻先生,大人她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没..............”
“可是我刚才感觉到大人用我的时候迟疑了!”
“那是你境界不够,此岸被破坏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没掌握“画线”的力量,回去特训。”
沉稳肃然的男声传来,隐约可以听到隐藏其中的一丝恶意,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道颓丧哀嚎的声音:
“不要啊............!!兆麻桑,不是有你就行了吗?再说那是你默许的吧!!”
“默许??,什么时候啊?,哦……!那只是我刚好睡着了而已……”
“..........”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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