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人都是卓吾。结巴是他照但丁所教捏着嗓子亲口装的,方言则是他以老家的口音录下来并经愚公处理后播放的。但丁从屋里出来后,二人便一同远离这闲置的工棚,到工地外隐蔽起来。
“那段时间我刚刚夺下了斜街的全部物流门脸,偏巧一笔买卖赔大了,亏了好多钱。”陆海博一五一十地对愚公忆述着,“要是没办法立刻补上漏洞,我不但有破产的危险,斜街也会失控,重新落入他们手中。”
“电话就是那时打来的。他约我一个人见面,那阵子跟我的小弟没这么多,我怕有诈,带了两个。”“你们在哪儿会面。”“朝阳区,那地方现在早盖成小洋楼了,当时我们到那儿才知道居然是个公共厕所。正在犹豫,厕所里传出他的声音,让我一个人进去,小弟把在外面。”
“他裹在大衣和帽子里,背对着我。听见我进来,伸出戴手套的手就递给满满一信封的钱,说是订金,请我笑纳。”
“得知他让我办的事情以后,我吓得直想把钱退给他。那种买卖我没干过,而且太缺德。但他说会给那些孩子一个好归宿,会给他们一个家。况且,事成之后他付的钱足够让我稳住斜街。他还保证不会让我变成专业人贩子,只要偶尔给他帮帮忙就行,并说以后不会再和我见面,只通过电话联系。所以我就成了他固定的偶尔帮手,在福利院帮他连干了两次。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之前,他好长时间没联系我。那回他要得很急,弄得我十分狼狈。我费了老大劲儿给他弄来,然后反复求他别再让我干了。他还真就不找我了。我还担心他告发我,但十几年了,什么事也没有。”说到这里,他胆怯地瞄瞄愚公,“直到今天”“第三次,他指定要残疾儿童吗”“对,而且必须是男孩。”
整个b超过程中倩倩不敢乱动,结束后照样被绑好封嘴挤到里屋那个女孩身边。屋门锁闭,她与同病相怜的人对视须臾,眼眶也湿润了。
“不,不行”是那个女白大褂的叫声。“就因为她们怀的都是女孩吗那可是四条命”
她们听到男白大褂发号施令:“小声点儿,不能让她们听见这是命令,老板下的。谁教她们命不好,没怀上男孩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老板的完整命令。”女白大褂很激动,“就算怀上男孩儿,她们也不过多快活几个月。”“你疯了”“不,我清醒得很。老板会为了没名没分的小三儿跟她老婆离婚得了吧,那样他老婆会分走他至少一半儿的财产,他才舍不得呢他惦记的只是儿子,无论她俩之中的谁生下儿子以后,老板不得不把孩子夺走,接着想办法处置她。”
“你对老板了解得挺透彻啊。”男白大褂的嘲笑声,“想抗命”“我们偷偷放了他们吧,回去报告任务完成。”“哼,这样老板不可能放过我们。”“我也是女人,我不可能协助你们重男轻女”
外面沉寂许久,倩倩浑身冷汗,倾听着自己和那个女孩接下来的命运。终于,她听到屋外女人几个惊惶而颤抖的音节:“你你干呃呃”最后剩下的是喉咙被扼住的呻吟,这断断续续的恐怖之音敲打着倩倩的耳膜。
呻吟停止了,随即传过身体重重落地的闷响。“你跟她们一样也是女人,那就接受和她们一样的结局吧。”男白大褂的这句话说完,外面又是一片死寂。
刘雪竹挣开了手上的绳子,却未贸然撕掉眼上的胶布,双手也依然背在身后。她需要判断一个合适的逃跑时机,但更要当心位置不确定的绑匪。若是恰好绑匪进来可能还没有蒙面看见自己挣脱了,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是“哥”又在发话,奇怪的是这回他为何这么大声。“哥,轻轻点儿。什么吩吩咐”“晚上先按原计划,把大的做成意外事故。我向老板报告事故细节的同时找个借口说发现她家俩小的失踪了。”“失失踪”“事实上是我在老板那儿的时候,你们在玩那俩小的,明白啦”“哦,多谢哥”“多多谢哥哥哥”“大一点儿的成年了,小一点儿的嘿嘿,更有滋味。不用我教你们了吧”“哥哥哥,那玩玩完以后呢”“笨,就会玩本来她们是应该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嘛,可自从你们两个蠢货把她们也绑来,她们就陷入计划里了。回头说出什么来,不但我们在老板面前吃不了兜着走,就是老板自己也有困难啊。”“哦,那俺们那老板那儿”“哎,老板最在乎的是儿子呀。”“好嘞,哥,俺们明白啦”“明白就好,先跟我去布置事故现场,回来收拾她们,哈哈。”
女儿们也将惨遭歹徒的毒手,刘雪竹登时心急如焚。听上去那“三个”绑匪走远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她飞快撕掉眼上和嘴上的胶布,解开双脚,又给两个女儿松绑。从工棚门口探头一望,不仅绑匪无踪无影,自己的车还停在不远处。她没时间多想,慌忙拉着两个女儿跑到汽车前。谢天谢地,钥匙还插着,她打碎了车玻璃,发动汽车。这时她才发现囚禁她们的这个工地不见人影,女儿上车后,她猛踩油门,带着她们逃离。
“多亏工程暂停了,工人们提前回家过年,否则我们得把她们关在立交桥下了。”和卓吾一起躲在暗处的但丁用自己的迷彩望远镜望着车轮掀起的烟尘说。“事实上我可是可是当了绑架犯,我一直是守法公民,这回是第一次犯犯罪。”“你怎么了,装结巴装成真的啦”但丁笑道,“让人贩子品尝这种滋味儿,这叫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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