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继深看着苏眠拂袖而去的背影。
太阳重重跳着。
俊容沉的可怖。
其实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是有无法控制绪的时候。
原来真的有软肋的时候,也是会成为绪的奴隶。
蒋继深暗暗咒骂了几句,最后还是开车,只是跟着苏眠,一直等她上了公交车,又跟着公交车开了一段路程,这才调转车头。
明明自己所想的,也并非如此。
苏眠靠近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段路并不是那么好走。
他甚至还告诉过自己,这些也都不重要。
只要她愿意,剩下的,就都可以是让自己来走完。
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有人心不足蛇吞象。
哪怕是他蒋继深,竟也是不能免俗。
得到的时候,想要更多。
不仅仅只是她站在自己的边就可以了。
他想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付出。
想要让她跟自己一样,不顾一切,只是想要和自己在一起。
他会给她这个世界上,每个女人都羡慕的宠。
但她的眼里只能看到自己。
……
蒋继深知道自己有点问题,这种感觉,和自己当年被抛弃的时候,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他这些年,从未动过。
现在才知道,原来一旦动,就会如此偏执。
他紧紧捏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凸,最后忍无可忍,抬手就用力捶了两下方向盘,车子的喇叭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边上有行走的路人频频投来注目礼。
只是车窗完全遮住了外面那些好奇的视线。
他一个人在车子里坐了许久。
如果不是裴荆川的电话,蒋继深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裴荆川上次就说了,要过来京市,这次是和老三乔伍莲一起过来的。
蒋继深和他们两人交非比寻常。
看到来电号码,他还是稍稍平复了一下绪,接起来。
那边裴荆川说:“我和老三刚到京市,晚上聚一聚。”
蒋继深平常是不太参加什么私人聚会,他本就有洁癖,不喜欢公开的场合。
但这两人不一样。
正好他心不好,一起喝一杯倒也不错。
“晚点我让人去接你们,住在哪里?”
“你这么多酒店,不随便拿出来两个房随便住住?”
蒋继深:“行,我会安排,晚点见。”
挂了电话。
他看着手机屏幕,已经暗掉了。
想了想,又打开了,看着上面存着的号码,眠。
蒋继深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拨出去。
随手将手机仍在了仪表盘上,他踩下油门,先去了一趟苏眠和陆星辰下午见面的咖啡店。
苏音琳觉得,蒋庆洲很奇怪。
这次的事,虽说是眠眠也有点儿责任,但警方那边也已经是确定过了,的确是无心的。
而且这事应该也是让蒋继深给摆平了。
总之陆家的人并没有找茬。
可他从医院回来了之后,神色似乎是一直都不对劲。
有时候还总会感觉,他就肆无忌惮在打量着自己。
这种打量,就好像是,从来不认识自己一样。
苏音琳本就不见得是多么的有底气的人。
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蒋庆洲给的。
他以前都是对自己温柔,呵护有加。
这次却一反常态。
苏音琳心理警铃大作。
“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终于,在蒋庆洲又一次看着自己,言又止的样子,苏音琳自己反倒是忍不住了,问他:“你今天都偷偷看我好多次了,到底是什么事?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有什么事都是可以讲清楚的。”
他心里隐隐约约猜着,可能是和眠眠还有蒋继深的事有关。
其实这件事,如果蒋庆洲真的知道了,倒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
感的事,一个巴掌肯定是拍不响的。
蒋庆洲也必然是讲道理的人,到时候让他去儿子那边说说,自己就管着女儿,她倒是觉得这样好的。
苏音琳自己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响亮。
脸上的神色倒也变得更为坦然了一些。
蒋庆洲想的,却偏偏不是这个。
她就这样一个女人,柔柔弱弱的,看着是有心计的人吗?
她是故意接近自己的?
当年的事……
她是不是也知道呢?
还是说……嫁给自己,其实是故意来找当年的事的一些线索?
蒋庆洲赶紧打住。
不敢再想下去。
她的眼神看着很纯净,根本就不像带着仇恨。
难道是陆昂故意那样误导自己?
蒋庆洲典型的优柔寡断的人,现在竟是有些难以面对自己的妻。
苏音琳等了半天都没等他说什么,又笑了笑:“庆洲,不管是什么你都可以和我说,我和你才是共度余生的人,我们应该一起拿主意的。”
蒋庆洲喉头一,张嘴就问:“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以前的事,是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们都这个年纪了,有过去都很正常,但我现在想知道,你…音音,你以前的前夫,是谁?”
苏音琳心头咯噔一下。
头顶又仿佛是一个惊雷劈过。
她还一直都心存侥幸,觉得他们在谈的时候,蒋庆洲都不关心自己的前夫是谁,结婚了之后还会心血来潮问吗?
就算是问了,其实也没什么。
那么多年,吃苦的一直都是自己。
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蒋庆洲一问,苏音琳竟是有些说不上来。
总觉得如鲠在喉,是一个巨雷的引爆线。
她咽了咽唾液,虚弱一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今天陆昂和我说,觉得眠眠有些眼熟,和他以前的一位,故友的女儿像的,我就在想是不是真的这么凑巧。”
苏音琳心脏砰砰砰的,“这怎么可能?我前夫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大人物?一定是陆先生认错了吧?”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他很肯定……”
蒋庆洲看着她:“你前夫叫什么,叫张凯吗?”顿了顿,又问:“我一直也没问你,眠眠是和你姓的,是从小就跟你姓的吗?”
苏音琳手心都在冒汗。
张凯。
这个名字,多少年了,一直都是自己的心魔啊。
她真以为已经彻底摆脱掉了这个名字支配着的恐惧。
那么多年来,东躲西藏,被人追杀,每天都提心吊胆。
她真不想再想到这个名字了。
却是不想,蒋庆洲可以这样轻飘飘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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