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基之后,自然还要商谈年号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刘衢并不在意,也没有去插手,完全交予大臣们来操办,在刘衢之外,三令也无意去参与,最后却是由郑益带着诸儒来进行商谈,他们最后定下的年号为天纪,天者,天地也,纪者,纲纪四方也,此为天地立纲之义,郑益如此说道,他倒是希望能有人来与他争夺一番,奈何,最有资格争辩的崔琰与王朗,压根对此不在意。
天纪元年,由此而始。
而这件事,也让这些儒生们对于天子改观了不少,原先的天子,给与他们一种暴君的感觉,信任大臣们来商讨年号,也不让三令插手,这才是一个好天子嘛,群臣心里如此想着。
诸葛亮走进厚德殿内,拜见天子的时候,天子并不在厚德殿内,厚德殿内,只有一个庞统,当庞统抬起头来看向诸葛亮的时候,诸葛亮大吃一惊,庞统双眼红肿,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的疲乏,摇摇欲坠,诸葛亮急忙上前扶住他,担忧的询问道:“庞令公??你这是病了?这是什么情况??”
庞统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我无碍,只是有些疲乏了...有些疲乏罢了...”,诸葛亮皱着眉头,愤怒的问道:“陛下呢?他在哪里?”
“陛下他去用膳了...孔明莫要急,这些时日里,陛下也一直在厚德殿内忙碌着...”,庞统还想要为刘衢多说几句好话,诸葛亮却是转身离去,走出了厚德殿来,找来了一个黄门,询问了陛下的所在后,诸葛亮就让他带自己去找天子。刘衢正坐在泰文殿内,大口的吃着饭菜,看着儿子蹒跚学步的模样,喜气洋洋。
“臣亮,躬问陛下圣安?”
听到了诸葛亮的声音,刘衢大喜,急忙站起身来,便朝着殿门走了出去,走到了殿门,看到正在朝着自己大拜的诸葛亮,刘衢急忙扶起了他,笑着说道:“令公来啦,快进,快进,来人啊!为令公准备些饭食!!”,刘衢刚开口,诸葛亮却是一动不动,目光凝重的看着刘衢,认真的说道:“陛下,请恕臣无礼!”
“令公是来骂朕的?”,刘衢这才醒悟。
“臣不敢,陛下,自从孝康皇帝以来,三代天子,整日与厚德殿内勤勉治政,不曾有半点松懈,陛下登基,却将国事全部丢与庞令公的身上,不理国事,对国不利,对民不益啊!”,诸葛亮严肃的说着,刘衢听闻,也没有恼怒,只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仰起头来,“朕也知道...只是,朕是真的受不了那苦啊...令公,太累了啊,奏表太多了。”
“难道要朕一天到晚都在厚德殿里,不吃不喝的处理奏表呢,朕迟早会被累死的,令公就不能帮着朕想个好办法麽?”,刘衢问道,诸葛亮一愣,思索了片刻,“那就请陛下与臣前往厚德殿,我们一同商谈...”,刘衢这次没有拒绝,两人走向了厚德殿,走在路上,刘衢还在抱怨着事情的多,他这个性子,是完全坐不住的,这天子,真不是人当的。
听着刘衢的抱怨,诸葛亮心里也是在思索着,虽说刘衢不该如此,可认真去想,要处理的奏表的确是不断的增加,长久以往,的确是多么勤勉的天子都撑不住,就是孝德皇帝那样的人,或许还能苦苦坚持,此事必须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之法,就在这样的思索之中,诸葛亮与刘衢走进了厚德殿内,庞统急忙起身拜见,刘衢拦住了他。
“庞令公就莫要如此了,这些时日,朕都没有什么颜面来面对令公了,令公再这样,朕以后见到庞令公就只能掩面避开了...”,刘衢苦笑着说道,三人坐了下来,诸葛亮这才开口问道:“庞令公,国事日渐增多,陛..孝德皇帝可曾与你谈论过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庞统一听,顿时想起了那日孝德皇帝的语言。
双眼一亮,他说道:“我与陛下的确是谈论过的,陛..孝德皇帝曾告知我,国事日渐增多,还是应该扩张一下侍中台...”,庞统与诸葛亮聊了起来,刘衢有些无聊的坐在他们中间,听了片刻,他便站起身来,说道:“两位令公便且谈论着此事...”,诸葛亮大惊,急忙说道:“陛下,这是关乎...家国的大事,陛下不在,我们如何敢私下商谈??”
“无碍!!”,刘衢挥了挥手,“两位令公,对于我而言,犹如我的叔父,乃是我的长辈,朕就是不相信别人,也绝对会相信你们的,你们就放心的去商谈,最好能快些商议出一个结果,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行,只要能让庞叔父不要那么劳累,也能让朕有时间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此就好。”
“可庙堂大臣...”
“叔父担心什么,那些个大臣,谁人要是敢搬弄是非,对两位叔父不利,朕亲自去剁下他们的脑袋!”,看着他们两人还有些迟疑,刘衢笑着说道:“朕也是去看望一番叔父,听说叔父他醒过来了...”
“刘令公醒了??”,听到这个理由,诸葛亮方才没有继续反对,“那两位叔父就商谈罢,朕就看望另一个叔父了!”,刘衢说着,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庙堂,送走了天子,诸葛亮无奈的看向了一旁的庞统,两人面面相觑,说起来,这个处理奏表的事情涉及到了皇权,让他们俩大臣来商谈制定,实在是不妥。
可是有什么办法,两人沉默了片刻,诸葛亮方才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侍中令若是扩招,只怕以后的庙堂就会变成侍中令的天下,侍中令一言九鼎,完全掌控了所有的权力,这是不应该的...咳咳,士元你莫要恼怒,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我觉得,这样下去,等到我们离去,庙堂内会出现祸乱。”
“我明白的,你不是要限制我,是要限制我的这个位子,我也很明白,扩招侍中令的人手,只有在天子肯认真治政的时候,才能管用...你继续说说你的想法罢。”
“还记得昔日陛下因皇后的事情不进厚德殿,庙堂大事,由三令带着人来处置呢?”
“你的意思是?”
“厚德殿的议事还是由侍中令来负责,而奏表由三令一同协商,最好三令能再找一些仆射,众人一同处置,由三令表决进行....”,两人抛弃了疑虑之后,便开始认真的商谈起了此法的可行性。
而在另一边,刘衢也是领着人,来到了中书令刘懿的府邸上。
刚刚进了院落,便看到刘懿坐在一个胡椅上,脸色苍白,可好歹也是能够坐起来了,而在他的面前,两个小家伙正在追逐打闹着,刘懿盯着他们,眼里有些欢喜,时不时低着头,却有些惆怅,当他看到进来的刘衢之后,下意识的想要招招手,当他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子已经登基为天子之后,他才挣扎着想要起身拜见。
刘衢几个健步冲到了他的身边,急忙扶住他,说道:“叔父,莫要起身了,坐下来...”,刘懿这才没有起身,看着面前的侄儿,心里纵然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什么都说不出,看着叔父的模样,刘衢心里也有些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沉默了许久,刘懿方才说道:“兄长将大事托付与陛下,陛下就莫要让大行皇帝失望啊...”
“嗯,叔父,朕明白的。”
“庙号谥号可曾定下?”
“定下了,圣宗孝德皇帝,怎么样?为了这个谥号,朕险些砍了礼府仆射呢!”
两人聊了许久,刘懿方才有些疲乏,被几个人扶着回了内屋,刘衢正要离去,却看到了一旁的太医令,那太医令长得高瘦,还十分的年轻,刘衢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也是太医?”,那位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回陛下,臣太医令张留。”,刘衢又问道:“看你面相,怎么如此年轻啊?”
“臣尚未及冠。”,张留说着,刘衢却很是惊讶,尚未到二十岁,是如何能担任太医令的?刘衢问道:“你年纪轻轻,是如何担任太医令的?难不成你是孙权的亲戚?”
“并非如此...臣精通医术,故而为太医。”,张留不骄不躁的说了起来,原来,这刘懿的病情,竟是他给治好的,而且他还是个良家子,其父曾担任长沙太守,说到此处,刘衢一愣,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庶子,莫要哄朕,前长沙太守唤作黄权,怎么会是你的阿父??”
“回陛下,黄公之前,便是臣的父亲担任长沙太守。”
“哦...”,刘衢思索了片刻,勃然大怒。
“来人啊!将这骗子给朕拿下!长沙太守张机,比你起码要大七十多岁,你还敢说是你的父亲?!”
“陛下!!臣不曾诓骗陛下!家父的确是八十得子,此事众人皆知啊!!”
听到张留的言语,刘衢这才半信半疑的让麾下士卒们松开了他,从一旁叫来了别的医师,问起了此事,这厮果然没有说谎,那为长沙太守张公,的确是八十得子,而面前这位,正是他的儿子,尽得其父之真传。
听到这些,刘衢看向张留的目光,也就愈发的诡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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