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心里的想法,王墨自然是不会知晓的,但坐在她身旁的方扬,却将吴明脸上的表情和眼神看了个清楚明白。
他神色自若地给王墨盛了碗豆腐羹,又夹了块啤酒鸭,说:“别光顾着说话,吃点东西。”
“嗯。”王墨应了一声,低头吃起菜来。
吴明眼神幽暗地看向方扬,说:“墨墨周末总是住在你家,给你家添了不少麻烦吧?”
“怎么会?”方扬露齿一笑“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麻烦?更何况敏敏性格好、厨艺好,家里人人都很喜欢她。”
吴明想用言语来划清王墨同方扬之间的关系,只要方扬说出我家、我妈、我爸这种宣誓‘主权’的话,就会让王墨多多少少的意识到,她之于方扬家就是个外人,什么干妈干女儿,不过是叫着好听罢了。
方扬哪可能如吴明的意,一听吴明说你家,便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把话说的滴水不漏,根本不给吴明挑拨自己和王墨之间关系的机会。
三个人的饭局,吴明与方扬——你来我往、指桑说槐、含沙射影、意在言外;王墨——虾仁好吃、鸡丁好吃、豆腐羹好吃、啤酒鸭好吃……“诶?明哥、宁宁你们怎么不吃菜?不和口味吗?”
吴明:“你爱吃就多吃点。”
方扬:“(。︿。)店里没有你做的好吃。”
王墨:“那等会回家,我给你炒包方便面。”
方扬:“(*^^*)嗯,敏敏真好。”
吴明:“……”
这顿饭吃的让吴明心里十分不快,方扬也一直警惕防范着吴明,只有王墨什么也不知道,吃了个肚圆。
吴明在京城只待了两天,周一下午便回了宁海;王墨送他到火车站,将要检票时,他问她:“墨墨,大学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王墨失笑,不答反问:“我才刚上大一,明哥你就问我毕业后的打算,是不是早了些?”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事关你未来的职业前程,我早点问,你也好早些想想。”吴明回答。
王墨言笑晏晏:“我会考研,取得硕士学位后,再考虑工作的事。”
吴明颔首微笑,道:“你心里有明确目标就好。我先回去了,等你寒假回来,再继续当我的厨娘吧。”
王墨本能觉得吴明这句话说的不对劲,可仔细想想,他说的又没错;这几年,自己确实是他雇佣的厨子。她懒得再深想,莞尔应道:“是!”
吴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拎着行李包,果断转身,进了检票口。
京城大学2005年的寒假,终于在一月中旬的末尾到来。
王墨收拾好行李,背着包、拎着行李箱刚走出宿舍楼;便看见穿着月白色短款羽绒服,黑色牛仔裤的方扬,正对着自己的双手哈气。
“是不是等了太久,冻到了?”王墨连忙走过去,放下行李箱就把方扬的手捧在了掌心中,边帮他捂手边问。
方扬看着专心给自己捂手的王墨,垂眸浅笑,回答:“没等多长时间,怪我自己下车的时候忘戴手套了。”
王墨闻言,嗔道:“你还知道怪自己啊?京城天现在的天气多冷啊,你既不戴帽子围巾,也不戴手套口罩,存心给自己在年前找病生,是不是?”
方扬委屈巴巴地说:“不是,我是急着过来接你,才忘戴手套的。”
王墨听他这么说,叹了口气,踮起脚又用自己的手给他捂耳朵,说:“宁宁,我假期不在京城,你和干妈要照顾好自己;卤味和牛轧糖省着点吃,别还没过年就吃光了。”
“嗯。”方扬低下头,目光柔情似水,轻轻应了一声。
………………
上午11点从京城出发,王墨到达家乡宁海市火车站时,已经是晚上19点46分。由于母亲王玲玲要上夜班,母女两人早已约好,王墨自己打车回家,到家后用家中座机给王玲玲报个平安。
王墨刚下火车,还没走几步,就看见穿着黑色羽绒服、黑色西裤、黑色棉皮鞋,依旧一身黑的吴明,正站在站台的灯光下,对自己微笑。
他难得没有戴墨镜和口罩,露出那张英俊非凡的脸来,惹的一些小姑娘含羞带怯地拿眼频频看向他。
“明哥。”王墨走上前去,笑着唤他。
“墨墨,欢迎回家。”吴明一见到王墨,脸上便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你怎么没在火车站外面等,进来接我啦?”王墨笑吟吟地问。
“我担心你东西多,自己拎不动。”吴明回答,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拿王墨手里的行李箱。
王墨紧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这箱子不重,我没带什么东西回来。”
吴明仍然把行李箱拿在了手中,说:“昨天咱们这儿下了场雪,路滑的很,你拎着箱子不方便走路,万一滑倒,我还要背你上楼,岂不是更重?”
“…明哥,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你是在说我胖吗?”
“你没听错。”
“……我没胖。”
“你的近视度数可能加深了。”
“我真的没胖!”
“嗯,你自己相信就好。”
王墨同吴明拌着嘴,一路走出了火车站;刚上车,王墨就瘫倒在后座上,对驾驶座上正在系安全带的吴明说:“明哥,我睡一会儿啊,到家了再叫我。”
“好。”吴明轻声应道。
车子刚驶出宁海火车站没多久,疲惫了一天的王墨便睡着了,半个小时的归家车程让她睡的愈发深沉,吴明没有忍心叫醒她,停好了车,将她的行李箱和行李包拎在手里,把她背在了身上,向单元门走去。
知道王墨会在今天归家的赵凌,早就在家中焦急地等着,听到锁车的声响,从阳台上看到吴明和王墨后;他立刻穿衣、穿鞋,和母亲说了声去见墨姐,就开门下了楼。
想给王墨一个惊喜的他,放轻脚步刚走到三楼,就看到吴明放下了手中的行李,将王墨从他背上轻轻放下来,拥入了怀里,低首向她吻去。
“明哥,你对我墨姐这么做不太好吧?”赵凌沉下了脸,对吴明说。
他从小就怕吴明,特别特别怕,简直是灵魂都有战栗感;但王墨在他心中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重到他其实心里怕的不停尖叫,仍要阻止吴明偷亲她这个行为。
“蛋蛋,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吴明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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